鹿彦祖在二楼只待了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就兴致缺缺地摇了摇头。这里的典籍虽然数量众多,但大多是关于各属性灵根筑基后的常规功法,以及常见的术法典籍。他翻了十几个木匣,丹方是一个没见着,炼器相关的倒有几本入门手册,粗粗一扫,讲的都是些基础材料辨识,对他而言毫无吸引力。
“果然好货不便宜,都在楼上呢。”他心中自嘲了一句,“在二楼纯属浪费时间。”
他不再犹豫,径直踏上通往高层的楼梯。经过三层时,眼角余光瞥见靠窗位置站着一名女弟子,身着一袭水蓝色衣裙,体态婀娜,曲线曼妙,仅仅是侧影就相当吸睛。鹿彦祖的脚步不自觉地放慢了些,忍不住多瞄了两眼那动人的背影,心里嘀咕着宗门里还有这等风景,这才带着点意犹未尽,迈步上了四层。
四层的景象与楼下截然不同。空间似乎更加开阔,但陈列的架子却少了许多,显得格外清幽。楼下二三层还多用上好的木匣盛放玉简书籍,而这里,一眼望去,竟全是温润剔透的灵玉制成的匣子,大小不一,但多数小巧精致,散发着淡淡的灵气光晕,显然里面存放的都是更为珍贵的玉简,纸质书籍已是凤毛麟角。
而且整个四层被清晰地划分成了几个区域,每个区域入都有标识:功法区、术法区、炼丹区、炼器区、阵法区、符箓区、杂项区。其中功法区占地面积最大,内部又并排立着六个高大的玉架,分别对应金、木、水、火、土五行,以及一个标记着“雷”字的架子,上面玉匣寥寥,却个个灵压逼人。
鹿彦祖目光扫过,对那雷法架子虽然有些好奇,但自知灵根不匹配,便径直走向了水行功法区。这里陈列着数十个玉匣,他收敛心神,开始一个个仔细查看玉匣上的标注说明。
这些水行功法果然千奇百怪。有的要求修炼者具备玄阴之体,有的注明需常年居于极寒之地,还有几个玉匣上明确写着仅限女修或女子修炼事半功倍。鹿彦祖看得火大,感觉这些功法不是在挑传人,而是在选奇葩。
不过,一个看起来颇为古朴的白色玉匣引起了他的注意。匣子上铭刻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碧海诀》,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注解:“百年前,本宗碧海真人观沧海浩瀚所创,直指结丹大道,于灵根资质无苛求。”
“直指结丹!还不挑资质?”鹿彦祖心头一阵火热,这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啊!他迫不及待地拿起那枚触手温凉的玉简,将它贴在自己的眉心,集中精神探入其中。
大量的信息瞬间涌入脑海。开篇便是碧海真人留下的一缕神念,仿佛能见滔天巨浪,感受无边水元之力。功法总纲阐述了此诀如何引动天地水灵,淬炼己身,法力绵长浩瀚,确实玄妙非常,修炼到高深处,甚至能模拟出几分海上生明月、碧波万顷的异象威能。前景描述得无比诱人,确实如标注所说,对修炼者的先天灵根品质要求极为宽松。
然而,当他的神识触及到最后的修炼禁忌时,脸上的兴奋和期待瞬间凝固,随即化为一片铁青。只见那栏里明明白白地写着:
【此诀需引动先天一点纯阴/纯阳之水(火)气,固本培元,贯穿始终。故修炼者须保持元阳未泄或元阴未失之身,直至功法小成,根基稳固。破身者强行修炼,有根基溃散,法力逆冲之险!】
“我……靠!”鹿彦祖猛地将玉简从眉心扯下,仿佛那玩意儿烫手一般,脸色涨得通红,憋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低吼,“要求是个处?!这他娘的是什么奇葩条件!创这功法的老家伙,自己是个老处男,就见不得别人好是吧?!”
他气得差点想把玉简砸回架子上,但想到这毕竟是四层功法,强忍着怒火,悻悻地将玉简塞回了那个该死的玉匣里。满怀希望而来,却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心凉,鹿彦祖站在水行功法架前,看着剩下的那些玉匣,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他原本以为凭借灵鹤玉牌,能在这里轻松找到直通大道的无上妙法。现实却给了他沉重一击。这些被珍而重之收藏在玉匣中的功法,一个个要求之奇葩,简直是在挑战他的认知底线。
“需寻一水火相济之道侣,共修阴阳和合之法,缺一不可……”
“需身具真龙血脉,或炼化真龙精血为引,修炼时体生龙鳞,伴有剧痛……”
“需常年居于特定水眼,不得远离,否则法力溃散……”
“需为天煞孤星命格,克尽亲缘,斩断尘念……”
“需经历九死一生之溺水厄难,并于每次突破时主动寻觅类似绝境……”
一个个玉简看下来,鹿彦祖的脸色从期待到震惊,再到麻木,最后只剩下深深的无力感。
“我是不是……选错了?”这个念头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
他取出那块灵鹤玉牌,此刻却感觉它有点烫手。掌门亲赐,直入内门,看似风光无限。
那些入室弟子,虽然起点可能不如他这块玉牌来得震撼,但至少有个师父引路啊!师父会根据徒弟的资质,直接指点最适合的功法。哪像他现在,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在这偌大的传功殿里乱撞,对着这些一个比一个离谱的功法干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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