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星轨尽头的回音与新酿的约定
蚀宇归航者的刻刀在星尘玉上划下最后一道弧线时,天边的第一缕晨光刚好落在玉片的缺口上。那道被暗能灼出的裂痕,此刻正泛着淡淡的金辉,像被谁悄悄镶了圈金边。他把这串“带笑的糖葫芦”挂在共生炉最显眼的挂钩上,玉片晃悠着,投在炉壁的影子活像个歪头笑的娃娃。
“刻完这最后一串,就该去回音谷赴约了。”矿镐班教师抱着捆新晒的星麦秆走进来,测声绳上的铜铃随着脚步轻响,“衡生前辈说,今天谷里的回音会特别清楚,能听见前几代归航者藏在星尘里的话。”她把麦秆塞进炉膛,火星子窜起来,舔着挂钩上的玉糖葫芦,“你这糖葫芦得带上,上次谷里的回音说了,就稀罕你这‘又硬又软’的手艺。”
蚀宇归航者没接话,正往个陶罐里装新磨的星尘粉。粉是昨晚和沙轮子徒弟一起磨的,掺了点液态星轨的朝露,摸起来润润的,不像纯星尘那么扎手。“给回音谷的老伙计带点新货,”他瓮声瓮气地说,“他们当年守星轨时,可没见过这么细的粉。”
沙轮子徒弟背着装满导航砂的布袋跑进来,背上的沙粒权杖沾着晨露,在阳光下闪闪烁烁:“幻宇弟弟把棱镜镜阵搭好了!他说今天的晨光折射过去,能在谷壁上拼出前几代的归航印!”他往炉里扔了把干星花,花香混着麦香漫出来,“对了,液态星轨的小姑娘非要跟来,说要听听‘会说话的回音’——她爷爷说,这是归航者的‘家族故事’。”
蚀宇归航者的动作顿了顿,从怀里摸出个小小的布包,里面是串迷你玉糖葫芦,只有指节那么大,玉片被打磨得光溜溜的,一点不硌手。“给那丫头的,”他把布包往沙轮子徒弟手里塞,“别让她靠谷壁太近,回音有时候会带暗能余波。”
沙轮子徒弟捏着那串小糖葫芦笑:“你明明就很疼她,偏装得硬邦邦的。”
蚀宇归航者没反驳,只是把装星尘粉的陶罐盖紧,往肩上一甩:“走了,去晚了,回音该等急了。”
一行人往回音谷走时,晨光正好斜斜地穿过星轨,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液态星轨的小姑娘抱着那串小糖葫芦,走在最中间,她爷爷跟在后面,手里拄着根用反蚀岩做的拐杖——那是当年和蚀宇归航者的师傅一起打暗能团时留下的,杖头还刻着半个归航印。
“前面那个发光的谷就是吗?”小姑娘突然停下脚步,指着远处的回音谷。谷口泛着淡淡的白光,像被谁用星砂描了道边,“爷爷,里面真的有很多归航者在说话吗?”
老伙计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不是说话,是他们的劲儿还留着。就像你手里的糖葫芦,虽然刻它的人不在了,光还在。”
走到谷口时,幻宇学徒搭的棱镜镜阵正好起了作用。晨光透过棱镜,在谷壁上投下串跳动的归航印,从最古老的铁渣时代,到小阿铁的扳手印记,再到衡生的归航鳐羽毛,最后是蚀宇他们这代的玉糖葫芦——像条流动的时光河。
“喊一声试试!”沙轮子徒弟对着谷里喊,声音刚落,谷壁就传来应答,像有无数个声音在跟着喊,老的、少的、粗的、细的,最后汇成句“归航者,回家了”。
小姑娘吓得往爷爷身后躲,手里的小糖葫芦却突然亮起来,玉片的光与谷壁的归航印呼应,像在打招呼。“它、它在发光!”她惊喜地举高糖葫芦,谷壁的回音突然变柔了,像有人在轻轻哼歌。
矿镐班教师把声纹石往地上一放,石面的纹路立刻与回音的频率重合,在地上拼出段模糊的话:“……星尘要磨细,暖玉要贴身,给娃子们的糖,得甜到心……”
“是铁渣大叔的声音!”沙轮子徒弟突然红了眼眶,“我师傅说过,铁渣前辈最疼孩子,当年总把星麦饼偷偷塞给学徒。”
蚀宇归航者把装星尘粉的陶罐打开,粉粒在谷里飘,被回音带着飞,像群会发光的蝴蝶。“这是新磨的星尘,”他对着谷里喊,“加了朝露,不扎手,你们尝尝。”谷壁的回音立刻变欢了,像群孩子在抢糖吃。
幻宇学徒的棱镜镜阵突然转向,把蚀宇他们的影子投在谷壁上,与历代归航者的影子重叠。沙轮子徒弟的沙粒权杖、矿镐班教师的测声绳、蚀宇的玉糖葫芦,在影子里连成个完整的圈,像个永远不会散的拥抱。
“爷爷,他们在对我们笑!”小姑娘指着谷壁,那里的影子正对着他们挥手。老伙计的眼眶湿了,他拄着反蚀岩拐杖,对着谷里深深鞠了一躬:“老伙计们,你们看,现在的娃子们,比我们当年会守家了。”
回音谷的光渐渐淡下去时,他们在谷壁的缝隙里发现了些奇怪的东西:半块啃过的星麦饼、磨秃的矿镐头、刻了一半的归航印玉片,还有串用星麦秸秆做的粗糙糖葫芦——是前几代归航者留下的。
“带回去吧,”矿镐班教师把这些东西小心地收进布袋,“放进共生炉的展柜,让后来的人知道,他们的故事,我们记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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