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水渠中浑浊的污水冰冷刺骨,浸泡着我们疲惫不堪的身体。怀中那块黑色薄片传来的冰凉触感和刚刚看到的骇人影像,却让我们如坠冰窟,比污水更冷。
“信标”电池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几乎想立刻把它扔进水里。但理智告诉我,不能这么做。
“毁掉风险太大,丢弃可能害了别人。”红隼的声音因虚弱而低沉,但思路异常清晰,她靠在潮湿的渠壁上,苍白的脸上眼神锐利如刀,“老莫……必须去见。但电池,不能轻易给他。”
“你的意思是?”我看向她。
“将计就计。”红隼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电池我们带回去,但要做手脚。让它在需要的时候‘失效’,或者……把祸水引向该去的地方。”
她看向我,目光落在我手中的黑色薄片和腰间的酒壶上:“你的能力……加上这些东西,能不能做到?”
我心中一动。是啊,既然“樽”能用技术手段将电池做成信标,我为何不能利用酒壶和晶碑能量的特性,对其进行干扰甚至“污染”?
我再次拿起那块黑色薄片,集中精神仔细感应。它内部蕴含的那丝与晶碑同源的能量虽然微弱,却异常精纯,像是一把未经使用的“钥匙”,或者一个空白的“烙印”。酒壶则能放大和引导我的意念。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我脑海中逐渐成型。
“我可以试试……”我斟酌着词语,“用这薄片里的能量作为引子,通过酒壶,把我的‘意志’强行烙印在电池的能量回路里。不是破坏,而是‘覆盖’或‘伪装’。让它在被激活时,发出的不是定位诱导信号,而是……一种混乱的干扰波,或者……指向一个错误的地点?”
这个想法极其冒险,需要对能量有极其精妙的操控,一旦失败,可能直接引爆电池。
红隼看着我眼中闪烁的决绝,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值得一试。总比坐以待毙强。”她挣扎着站直身体,“你需要多久?这里不安全,我们不能久留。”
“很快!”我立刻盘膝坐在污水中,将电池箱拉到自己面前,双手分别按住冰冷的箱体和那块黑色薄片,古铜酒壶则置于膝上。
我闭上眼睛,排除一切杂念,将全部精神沉入右臂的印记。这一次,我不再是粗暴地引导能量,而是尝试着进行极其精细的“编织”。我以黑色薄片中那丝精纯的晶碑能量为“线”,以我强烈的“干扰”和“误导”意念为“图案”,通过酒壶的放大,小心翼翼地探向电池内部那稳定运行的能量核心。
过程如同在针尖上跳舞。我能“看”到电池内部复杂而精密的能量回路,以及隐藏在最深处的那颗不断散发着特定频率信号的“信标”核心。我的意念细丝如同最微小的手术刀,避开主要的能量流,缠绕上那颗核心,试图将我的“图案”烙印上去。
汗水瞬间浸透了我的衣服,不是因为炎热,而是精神极度集中的消耗。大脑传来针扎般的剧痛,鼻血再次涌出。电池内部的能量对我的外来意念产生了本能的排斥,几次都差点将我的精神细丝震散。
但我死死坚持着,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樽”组织的阴谋和红隼信任的眼神。右臂印记传来温润的支持力,酒壶表面的纹路微微发亮,稳定着能量的输出。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瞬,又仿佛永恒。
我终于感觉到,我的意念成功地在那颗“信标”核心的表面,覆盖上了一层极其微弱的、带着混乱和误导频率的“薄膜”!虽然很薄,但足以在电池被大规模激活时,对原有信号产生严重干扰!
成功了!
我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息,眼前一阵发黑,几乎虚脱。但怀中电池传来的能量波动,已经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属于我的“印记”。
“怎么样?”红隼紧张地问。
“可以了……暂时……”我虚弱地点点头,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但效果能持续多久,会不会被检测出来,我不确定……”
“足够了。”红隼搀扶起我,“我们需要的就是一个谈判和应对变故的筹码。走吧,该回去会会老莫了。”
我们拖着经过“加工”的电池箱,沿着排水渠继续艰难跋涉,终于找到了一个通往上层区域的检修井。幸运的是,井盖没有锁死。
当我们拖着满身污秽和沉重的电池箱,踉跄着回到老陈医生的诊所附近时,天色(按照锈镇的时间)已经再次“亮”了起来。几个看似闲逛、实则眼神警惕的人立刻注意到了我们,迅速消失在巷道中,显然是去给老莫报信了。
老陈看到我们这副模样和那个显眼的电池箱,吓了一跳,赶紧让我们进去,锁好了门。
“你们……真的弄到了?”老陈看着电池箱,眼神复杂。
红隼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说:“准备一下,老莫很快会来。”
果然,不到半小时,门外就传来了老莫那特有的、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他独自一人来的,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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