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那支冰凉的、盛装着淡蓝色液体的“清道夫”III型抗生素注射器,我如同握着一块烧红的炭火,又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用尽全身力气向老陈医生的棚屋狂奔。左腿的剧痛在肾上腺素的冲击下变得麻木,耳边只有自己粗重的喘息和心脏擂鼓般的轰鸣。
锈镇昏暗的巷道在我眼中扭曲旋转,但我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快!再快一点!红隼的时间不多了!
猛地撞开棚屋那扇吱呀作响的铁皮门,老陈正守在床边,看到我手中的注射器,浑浊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但随即又布满忧虑。
“只有这个?清创的工具呢?”他快速接过注射器,检查着液体的颜色和澄澈度。
“工具……要等我去拿回另一样东西。”我喘着粗气,看着床上气息愈发微弱的红隼,“这个……能稳住她吗?”
“能暂时压制感染,争取时间,但根除必须清创!”老陈动作麻利地消毒,将抗生素缓缓推入红隼的静脉,“最多……能多撑十二个小时。十二个小时后,如果感染得不到控制,大罗金仙也难救!”
十二个小时!我必须在十二小时内,从“地鼠”帮手里抢到那台发电机,换回手术工具!
我不敢有丝毫耽搁,甚至没时间喝口水,对老陈说了句“照顾好她”,便再次冲入了锈镇迷宫般的街道。根据瘸腿杰克提供的粗略信息,废弃净水过滤厂位于锈镇南端,靠近一处地质不稳定、常有毒气渗漏的危险区域,平时人迹罕至,正是“地鼠”帮这种小团伙盘踞的理想地点。
越往南走,环境越发恶劣。灯光更加稀疏,空气中的异味变成了刺鼻的硫磺和氯气味,脚下的地面也变得潮湿泥泞,偶尔能看到从墙壁裂缝中渗出的、色彩诡异的粘稠液体。右臂的印记传来隐隐的刺痛感,警示着环境中潜伏的有害能量辐射。
终于,在一片坍塌了大半的、由红砖砌成的巨大厂房轮廓前,我停下了脚步。这里就是废弃的净水过滤厂。厂区外围拉着歪歪扭扭的铁丝网,入口处用破烂的木板和铁皮堵着,只留下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两个穿着不合身防护服、抱着老旧猎枪、缩着脖子打瞌睡的瘦小男人守在缝隙旁,他们脸上涂着乱七八糟的油彩,应该就是“地鼠”帮的成员。
防守比预想的要松懈。但我不敢大意,瘸腿杰克提到过,“地鼠”帮虽然人少装备差,但极其擅长利用地形和设置陷阱。
我没有贸然靠近,而是绕到厂房侧后方,找到一处围墙坍塌形成的缺口,小心翼翼地摸了进去。厂房内部空间巨大,但破败不堪,巨大的过滤罐锈迹斑斑,管道如同巨蟒般垂落断裂,地上积着厚厚的、不知成分的污泥。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和……一丝微弱的燃油味?
我屏息凝神,将“品鉴”能力提升到极致,不再专注于品尝情绪,而是全力感知着环境中的细微动静和能量流动。
我“听”到了!在厂房深处,靠近原本动力机房的方向,传来断断续续的、低沉的引擎轰鸣声!还有几个混杂着兴奋、焦虑和一丝疲惫的情绪波动!发电机果然在那里,而且似乎正在运行!
同时,我也感知到了至少五六处隐藏的、带着恶意和警惕的能量点,如同暗处的毒蛇,分布在通往动力机房的路径上。是陷阱,还是暗哨?
我如同阴影般在巨大的设备残骸间移动,利用锈蚀的管道和倒塌的墙体作为掩护,一点点向目标靠近。每前进一步,都感觉像是在雷区穿行。
果然,在靠近一个转弯处时,右臂印记传来尖锐预警!我猛地停下脚步,低头看去,只见脚下地面有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异样——一根透明的、绷紧的鱼线,离地不足一寸,连接着旁边一个摇摇欲坠的、装满锈蚀铁钉的破桶。
好险!我小心翼翼地抬脚跨过,惊出一身冷汗。
越往里走,陷阱越多:隐藏在淤泥下的尖锐铁蒺藜、利用废弃弹簧制作的弹射矛刺、甚至还有用废旧电池和导线弄出来的简易电击装置……“地鼠”帮果然名不虚传,将鼠辈的狡诈和阴险发挥得淋漓尽致。
依靠着印记的预警和越来越敏锐的感知,我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所有陷阱,终于潜行到了动力机房的外围。透过破损的窗户,我能看到里面昏暗的灯光下,那台漆皮剥落、但确实在嗡嗡作响的小型柴油发电机。三个“地鼠”帮众正围在发电机旁,一边咒骂着一边调试着什么,旁边还堆着几个油桶。
他们的注意力似乎都集中在发电机上,这是个机会!
但我该如何在一对三、对方有武器的情况下,迅速制服他们并抢走这台沉重的发电机?硬闯是下下策。
我的目光扫过机房内部,落在了那几桶柴油上。一个冒险的计划瞬间成型。
我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再次将意念投向古铜酒壶。这一次,我不再模拟能量爆炸,而是尝试引导酒壶去吸收和放大环境中那些混乱、不安的情绪波动,尤其是那三个“地鼠”帮众此刻因为发电机故障而产生的焦躁和相互埋怨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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