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牌上的“命承一线”四字在火折微光下泛着冷青,龙吟风瞳孔一缩,脚步未动,左手却已横扫而出,将诸葛雄往通道内侧猛地一推。几乎同时,祭坛中央那点幽光骤然暴涨,九根石柱齐齐震颤,池底裂纹如蛛网蔓延,一股无形气流自地心翻涌而上,逼得人呼吸一滞。
诸葛雄背靠石壁稳住身形,寒玉仍贴在池沿,掌心传来细微震颤。他抬眼望去,只见龙吟风半蹲于前,剑鞘斜指地面,目光死死锁住穹顶银丝延伸的方向。那根细线此刻微微偏移,仿佛有人正在高处悄然调整机关角度。
“他们不是要困住我们。”龙吟风低声道,声音压得极沉,“是要把这阵法变成杀局。”
诸葛雄没应声,只将寒玉缓缓移向第九根石柱底部的青铜牌。霜雾触及金属表面,原本黯淡的铭文边缘渐渐浮现出一道暗红纹路,蜿蜒如蛇,与此前俘虏衣内烙印如出一辙。
“血魔教。”他吐出两个字,语气没有起伏,却像刀锋划过石面。
龙吟风眉头一拧:“二十年前那一支失踪的北域死士营?”
“正是。”诸葛雄指尖顺着纹路滑动,“此派不立总坛,专走隐袭之路,行事不留痕迹。当年三大王围剿主脉时,这支人马早已潜入边陲各派,甚至混进官府机要。若非归墟子留下半卷残录提及‘蛇首焚阁’之事,江湖中人至今不知其存在。”
龙吟风冷笑一声:“难怪一路上机关布置得如此老辣——先以迷烟扰神,再借地形伏击,最后用活阵控杀。这不是寻常盗匪的手笔,是血魔教惯用的‘三息夺命’之术。”
诸葛雄点头:“他们早就在等这一天。等一个能触发三源之力的人出现,等一座百年封印的阵法松动,等一场无人知晓的重启。”
话音未落,头顶银丝再度轻颤,第九根石柱上的兵器刻痕忽然泛起一抹猩红,像是被某种力量浸染。紧接着,其余八柱也陆续亮起微光,颜色由灰转赤,如同血液渗入石缝。
龙吟风猛然起身,剑柄抵住身后岩壁,冷声道:“他们在试阵。”
“不止。”诸葛雄迅速收起寒玉,从怀中取出炭稿对照,“你看那些光色流转的顺序——刀、枪、剑、戟……按五行相克逆推,这是血魔教独有的‘逆脉引魂阵’起势。”
“魂?”龙吟风眼神一厉。
“百年前血魔老祖被斩首于断龙台,头颅封印于玄铁匣,埋于极北冻土。传说只要集齐三源之力,再以九兵为引,便可借大阵重塑其魂魄。”诸葛雄目光沉下,“所以他们不需要秘籍,他们要的是这座殿本身。”
空气骤然凝重。两人沉默对视,皆看出对方眼中的警觉。
若血魔教真能完成仪式,不只是武学失衡,更是天下大乱的开端。而这阵法一旦启动,外人根本无法靠近,唯有守阵者能在内部干扰进程。
龙吟风缓缓松开抵墙的剑柄,低声道:“他们以为我们只是闯入者,其实……我们才是唯一能阻止他们的人。”
诸葛雄眯眼看向祭坛中央那点幽光:“前提是,我们能在他们完全掌控前,抢先破解结界。”
“那就别让他们如意。”龙吟风转身面向通道入口,脚步未动,却已摆出防御姿态,“你查碑文来历,我盯机关变化。他们敢动手,我们就反手拆局。”
诸葛雄不再多言,蹲身靠近青铜牌,指尖蘸了点唾液轻轻抹去表面浮尘。古篆笔画显露得更清晰了些,字体结构带有明显的北地刻碑特征——横画短促,竖钩带弧,正是血魔教北域分支独有的铭文风格。
他又取出先前留下的酸液残迹,滴在青铜牌背面。液体渗透片刻后,隐约显出一行小字轮廓:“戊子年冬,奉令驻守归墟殿外三里,待命启封。”
“戊子年……是十九年前。”诸葛雄声音微紧,“正是三大王烧毁残篇那一年。他们早在那时就派人潜伏下来,只为今日。”
龙吟风冷哼:“难怪沿途阻挠步步紧逼。他们不怕我们找到这里,怕的是我们提前参透规则,打乱他们的节奏。”
正说着,头顶银丝突然绷直,祭坛四周的地砖开始错位滑动,九根石柱缓缓下沉半寸,池底灵息波动加剧,幽光忽明忽暗,似有某种力量正在强行接入。
“他们在加速。”诸葛雄立刻将寒玉重新贴回池壁,试图压制阵法反应。
龙吟风却未上前协助,反而快步绕至第七根石柱后方,伸手探入墙根缝隙,摸到那道弯钩形槽口。他记得之前开启暗格的节奏——三滴酸液停顿,再两滴。如今敌我未知,不能贸然触动机关,但他需要确认一件事。
他抽出腰间匕首,在掌心划了一道,鲜血顺着刃尖滴落。第一滴,无声渗入槽底;第二滴,稍作间隔;第三滴落下后,他屏息等待。
没有任何反应。
他皱眉,又等了五息,依旧寂静。
“不对。”他低语,“这机关被人改过了。”
诸葛雄闻声抬头:“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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