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声在空旷的山道上渐渐远去,那匹受惊的马已经跑得不见影子。司徒灵趴在地上,手肘压着碎石,掌心火辣辣地疼。她没时间管这些,耳朵紧贴地面听了一瞬,远处没有追兵的脚步,只有风吹过枯草的沙响。
她撑起身子,药囊还在腰侧,但少了半边重量。刚才那一摔,几瓶药粉洒了,银针也丢了三根。她咬住下唇,把剩下的针重新排好,插进袖口暗袋。
天色暗下来,林子边缘的树影拉得很长。她刚想站起来,后颈忽然一凉。
不是风。
是杀气。
她猛地向旁翻滚,一道寒光擦着她刚才的位置劈下,砸在石头上溅出火星。一个黑衣人站在原地,面具遮脸,手里握着一把双面刃,刀锋泛着青灰。
司徒灵屏住呼吸。这人和之前那个用弩的不同。他不动,也不说话,可那股压迫感像墙一样压过来。
黑衣人抬手,银链从袖中滑出,缠在刀柄上发出细微的金属声。下一秒,他冲了过来。
她来不及细想,抽出两根银针甩出去。对方头一偏,针钉进树干。他脚步没停,刀刃横扫,逼得她贴地翻滚。右肩撞上树根,一阵钝痛传来。
她咬牙爬起,对方已经转身后跃,双刀交叉劈下。她低头躲过,发带被削断,头发散下来遮住视线。她抬手拨开,脚下一滑,差点跪倒。
黑衣人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刀锋紧追不舍。她连退几步,背靠巨岩,手中只剩最后一根针。
对方停下,站在五步外,静静看着她。
司徒灵喘着气,手悄悄摸向药囊深处。那里还藏着一枚烟雾弹,是云岫给她的保命东西。她不敢轻举妄动,怕对方看出破绽。
黑衣人忽然动了。
这一次不是直冲,而是斜掠而来,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身形。她心头一紧,猛地将烟雾弹砸向地面。
白烟轰然炸开,瞬间弥漫四周。
她借机翻身滚入旁边草丛,伏地不动。烟雾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一下,两下,然后停了。
她屏住呼吸,手指抠进泥土。
一声冷哼从烟中传出。
紧接着,一根细针破空而至,钉在她头顶的枯叶堆上,离她的脸不到半寸。
她瞳孔一缩。
这人能在浓烟里找到她?凭的是声音?还是气息?
她不敢再等,手脚并用向侧方爬去。碎石划破手掌,她顾不上疼。爬了十几步,指尖忽然碰到一处塌陷的坑口。
是个地穴。
她没多想,翻身滚了进去。
洞不深,也就一人高,里面堆着腐叶和断枝。她缩在角落,捂住嘴,不让自己的呼吸声泄露位置。
外面静了几息。
然后,沙沙声靠近。
黑衣人的靴尖出现在洞口边缘。他俯身看了看,没下来,只是将银链垂下,在空中轻轻摆动。
司徒灵贴着洞壁,一动不动。
银链突然抽回。
接着,一块石头被踢进洞里,砸在她刚才的位置。
他知道她在下面。
她慢慢把手伸进药囊,只剩下两瓶药:一瓶**散,一瓶蚀骨水。前者能让人昏睡,后者腐蚀性强,碰上皮肉会灼烧溃烂。但她没有武器,泼出去也伤不到对方。
头顶的脚步声又响了。
这次绕到了另一边。
她抬头,看见黑衣人蹲在洞口,面具后的双眼直勾勾盯着她。他抬起手,双面刃抵在地上,像是在等她自己出来。
司徒灵握紧药瓶。
她不能等死。
她缓缓拉开瓶塞,把蚀骨水倒在掌心。液体触肤即烫,她忍着没叫出声。
黑衣人站起身,开始往下跳。
就在他腾空的瞬间,她猛地扬手,药水朝他脸上泼去。
对方反应极快,头一偏,药水只沾到面具一角。但那金属边缘立刻冒出白烟,发出刺鼻气味。
他闷哼一声,落地时踉跄了一下。
她趁机冲出地穴,拔腿就跑。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她不敢回头,拼尽全力往前冲。树林越来越密,脚下根系交错,几次差点摔倒。她手臂发抖,掌心的药水还在烧,疼得钻心。
前方出现一片乱石坡。
她咬牙往上爬。碎石松动,踩一脚滑半步。爬到一半,右脚一空,整个人向下坠去。
她伸手乱抓,勉强抓住一块凸起的岩石。
悬在半空,脚下是陡坡。
上面传来脚步声。
黑衣人走到了崖边,低头看着她。他抬起刀,作势要砍。
司徒灵死死抠住石头,另一只手摸向腰间,药囊只剩最后一个瓶子——**散。
她把瓶塞咬在嘴里,双手用力往上攀。身体刚离地,对方一刀劈下,斩断了她左手抓住的藤蔓。
她再次跌落,这次摔在坡底的软土上,胸口闷得喘不过气。
她挣扎着想爬起,却发现双腿发软。
白天奔逃太久,加上接连应战,体力已经到极限。
黑衣人一步步走下坡来,脚步沉稳。他手中的刀垂着,银链缠绕指间,发出细微的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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