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她探究的目光太过明显,闫如玉感觉到了,依旧看着前方,声音柔和地解释:
“老话不是说嘛,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
就这么一句,陈姗姗心里立刻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了一下。
她瞬间就明白了,也想起了她说的一些事,闫如玉是她后妈带大的,而且那位后妈,名声似乎并不怎么宽厚。
她几乎能想象出闫如玉的成长历程。
是啊,如果闫如玉的亲妈还在,很多事情,或许真的会不一样吧。
陈姗姗这么想着,心里泛起一丝细微的疼惜,没再继续问下去。
车厢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温暖的空调风轻轻吹着。
车子缓缓驶入熟悉的小区,眼看就要到楼下了,闫如玉忽然轻声说了一句:
“我调到住建局了。”
“哦。”
陈姗姗下意识地应了一声,随即猛地反应过来,扭过头看向驾驶座,
“住建局?”
这可是个比文旅局更吃香的实权部门。
车子稳稳地停在单元门口。
闫如玉拉上手刹,笑了笑:“你家到了。”
“你还没回答我呢,”
陈姗姗没动,追问道,“怎么回事?这调动可不容易。”
闫如玉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敲,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你不会以为,陈市长在这边工作这么久,真的一点人脉关系都没有吧?”
陈姗姗一时语塞。
确实,这些大领导在一个地方经营多年,根基远比表面看起来深厚。
这位领导,经历京城下来调查组审查后依旧能易地任职,还在南方的某地担任要职。
没有过硬的关系是绝对做不到的。
“什么时候的事?”她问。
“今天刚办完手续。”
“你怎么不早说?”陈姗姗脱口而出。
要是早知道,怎么也不能只吃个菜煎饼庆祝,还让闫如玉请客。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闫如玉解释道,
“虽然是调过去了,但算是越级调动,为了避免太扎眼,暂时从最基层的岗位做起。”
按照常理,跨部门调动本就困难。
闫如玉在文旅局的科长位置还没坐满一年,能这么快调进住建局这样的热门单位,足见那位老领导的用心。
这种单位向来一个萝卜一个坑,能挤进去已属不易。
丁玉磊在外地忙厂里的事,一时回不来。
况且,明面上看这还属于“降职”,确实没什么好庆祝的。
原单位的同事起初听说她要调走,话里话外都酸溜溜的,后来得知她过去只是普通工作人员,态度反而透出几分微妙的不屑。
闫如玉也懒得解释这只是权宜之计。
单位里人际关系复杂,当她真想找个人分享这份压抑的喜悦时,才发现身边竟无人可说。
昨天刷QQ空间时,正好看到陈姗姗发的动态,算了算时间和班次,中午就提前到车站等着了。
不知为何,她觉得跟这姑娘待在一起时,身心总是格外放松。
陈姗姗了解闫如玉淡然的性子,如今天都黑了,人也吃饱了,总不能现在再出去补一顿。
她没再多说,直接打开副驾驶的门,说了声
“开下后备箱”,
便绕到车后。
闫如玉依言打开后备箱,也跟着下了车。
“怎么了?”
她看着陈姗姗在行李箱里翻找,有些疑惑。
陈姗姗埋头苦找,终于从一堆衣物里扒拉出一条苏绣丝巾和好几样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
有玲珑剔透的琉璃摆件、手工刺绣的香囊挂件、一串檀木手链、一支素雅的银簪,甚至还有个憨态可掬的猪八戒泥人。
“呐,送你!”
她把这一捧杂七杂八的礼物塞到闫如玉怀里,
“算是迟到的恭喜!”
闫如玉看着怀里这一大堆充满地方特色的小物件,有些哭笑不得,但心里却暖暖的。
难为她出门在外还惦记着自己。
“谢谢。”她轻声道。
“哎呀,客气啥!”
陈姗姗爽朗地拍拍她的肩膀,
“好好干哈!我看好你!”
说完,她费力地拖出沉重的行李箱,朝闫如玉挥挥手,转身走进了单元门。
闫如玉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才低头仔细看了看怀里的礼物,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她拿起那个丑萌的猪八戒泥人,喃喃自语:
“这姑娘,一般人不都喜欢孙悟空或者唐僧吗?她怎么就选了个猪八戒……”
她摇摇头,笑着把这些心意仔细放在副驾驶座上,这才发动车子离开。
她不知道的是,她刚走,陈姗姗就气喘吁吁地从楼道里追了出来:没别的事,主要是箱子实在太沉了,她一个人根本搬不上去!
这楼房没电梯,五六级台阶爬完,她就累得直喘气。
本想找闫如玉帮个忙,结果出来只看到汽车远去的尾灯。
“唉,算了……”
陈姗姗认命地叹了口气,咬咬牙,开始一小步一小步地把箱子往上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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