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清与没伸手,低声道:“你有没有觉得旁边的人在看我们?”
因为那段被追杀的经历让严清与有些草木皆兵,总怕下一秒暴露再经历一次坠崖,一次可能是好运,第二次肯定没有那么好的事情发生了。
然而周淮起并没有察觉到严清与的谨慎,大大方方地往旁边扫了几眼。那些原本偷偷打量他们的哨兵和向导立刻齐刷刷扭开头,假装看天看地看器材,就是不敢再看他们这边。
“有吗?”周淮起咧嘴一笑,“可能是我今天格外帅吧。”
周淮起猜到了为什么大家会注意他,伸手摸了摸头发,把头发染黑了之后,周淮起少了几分过去的张扬,倒多了几分清爽的少年气。
严清与:“……”
他现在确信了,那些人看的不是他,而是旁边这个焕然一新的周淮起。
“走了,跑步。”严清与想着那些人应该也不会那么胆大,直接在中枢塔动手,不理会耍帅的周淮起,率先踏上跑道。
看见耍帅对象已经走了,周淮起立刻跟上,与他并肩而行。两人保持着稳定的配速,呼吸逐渐同步。清晨的冷空气吸入肺腑,带着让人清醒的凉意。
跑过弯道时,严清与更清晰地听到周围的议论声。
“我靠……真是周淮起?”
“他把那头红毛染了?还剪了?怎么回事,失恋了?我听说他上次不是还在追一个长头发的向导,还在操场上跟情敌大打出手。”
严清与沉默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上次在操场打架不是因为那个哨兵说话不干净吗?谣言是怎么产生的?
“差点没认出来……别说,这样看着还挺人模狗样的。”
“嘘!小声点!被他听见你想挨揍吗?”
“怎么可能失恋,没看见他满面春光吗?”
“他身边那个向导是谁?换人了?为了追这个新向导转性了?好渣啊……”
“不知道……但感觉周淮起今天好像……没那么有攻击性了?”
那些窃窃私语断断续续地飘进耳朵里,严清与面不改色,周淮起一开始还听得津津有味,结果越听越离谱,连脚踏两条船都说出来了,周淮起忍不住了,慢了脚步往那群说闲话的人方向看去,瞪了他们一眼。
那几个哨兵呼啦一下散开了。
“在这中枢塔,你还挺有名的。”严清与忍不住调侃。
“是吧,你跟我谈你也会很有名的。”周淮起眨眨眼睛,这句话是他从某部百年前的古老电影里学来的。
严清与哼了一声:“我可没兴趣当明星。”
想必不多一时周淮起染黑发的事情就会传遍中枢塔,果然只剪个头发不保险,如果追杀他们的人想查的话还是太容易。
但总归来说,黑发还是比红发要朴素得多,就算有人来追杀,混进人群也不好找。
两人又跑了一圈,严清与已经气喘吁吁,脚步略微虚浮,周淮起仍然游刃有余。
一个显然是新来不久,还没深刻领教过周淮起恶名的年轻哨兵,大概是觉得周淮起今天看起来好说话了不少,竟然鼓起勇气,在他们经过时脱口而出:“周,周哥,新发型很帅啊!”
周淮起的脚步猛地顿住。
严清与回头看了一眼,以为周淮起又想干什么。按照他以往的脾气,这种带有评头论足意味的搭讪,很可能被他解读为挑衅,接下来大概率就是一场单方面的殴打。
周围看似在训练的人都竖起了耳朵,偷瞄着这边的动静,周淮起转过身,看向那个一脸紧张、似乎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多嘴的年轻哨兵。他摸了摸自己剪短的黑发,然后露出了一个堪称和善的笑容。
“有眼光。”他语气甚至带上了点赞许。
年轻哨兵受宠若惊,愣在原地。
周淮起却没再多说,转身追上严清与,留下身后更加热烈的窃窃私语。
“他刚才……是笑了吗?卧槽,真转性了”
“周淮起居然没动手?”
“还夸人了?”
“这黑头发是有什么封印狂暴属性的魔力吗?”
严清与侧目看了一眼周淮起忍不住开口:“你以前真的见一个打一个吗?为什么不管是向导还是哨兵都那么怕你?”
“也没有吧,只是他们经常不服气要来挑战我,被我揍了一顿就回去乱说话,一传十十传百的,再加上我弄坏了一个训练场,不知怎么回事就被他们传得很暴力很难接触了。”周淮起也有些无奈,“他们不来惹我我也不会动手的啊。”
“再说了,”周淮起补充道,“我要是真那么天天爱打人,早背了一大堆处分了,我打架都是正规切磋。”
“原来如此。”严清与就觉得周淮起并不像他们说的一样恶劣,原来是有原因的。
周淮起调整着呼吸,目视前方,“偶尔换种风格,看看别人这种见鬼了的表情,也挺有意思的。”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而且,你不是说之前那样太嚣张了吗?我这样你会不会更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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