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嫡女要掀桌 第69章 夜访

中秋宫宴的波澜似乎暂时平息，但顾瑾心中的弦却并未放松。她让沈澈加紧盯着倚红院柳青青的动静，按照原着轨迹，这个被沈枫骗财骗色的可怜女子，就在中秋过后两三日内便会不堪受辱、绝望自尽。然而，中秋翌日过去，直至夜幕再次降临，沈澈那边依旧没有传来任何异常消息。

顾瑾独坐窗边，眉宇间凝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剧情已然偏离，柳青青的命运是否也会改变？这未知的变数让她心神不宁，加之昨日宫宴耗费了大量心神，此刻虽已入夜，她却毫无睡意，脑海中思绪纷杂。

就在她凝神思索之际，窗前月光似乎被一道身影极快地遮挡了一瞬，若非她感官敏锐，几乎难以察觉。紧接着，内室通往小书房的门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挑起。

顾瑾心中猛地一凛，豁然转身！只见靖王萧墨，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她的房间之内！他依旧是一身锦袍，脸上挂着那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玩味笑容，仿佛闯入女子闺房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瞬间涌上顾瑾心头！她心中疯狂咒骂原书作者：这到底是什么破眼光！竟然会选择这样一个轻佻无状、丝毫不懂得尊重女性的人来做男主角？！这还是在女子清誉重于性命的古代！即便是在她所处的现代，未经允许深夜闯入他人私人空间也是违法行为！简直是渣男行径！

她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语气如同淬了冰，没有丝毫客套：“靖王殿下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她甚至没有起身行礼，就那样冷冷地看着他。

萧墨似乎对她的反应毫不意外，反而觉得有趣。他踱步向前，目光在室内扫过，最后落在顾瑾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上，轻笑一声，语气带着几分恶劣的逗弄：“沈二小姐倒是镇静得很。你可知，若是此刻有外人看见本王在你的闺房之内，你的清誉……可就彻底毁了。”

顾瑾闻言，简直要被他的无耻气笑，她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殿下若真在乎臣女的清誉，便不会行此深夜潜入他人闺房之举！至于殿下为何会纡尊降贵来此，臣女愚钝，还真想不明白。” 她刻意加重了“潜入”二字。

萧墨挑了挑眉，似乎很享受她这副带刺的模样，他走到顾瑾对面的椅子坐下，姿态闲适，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沈二小姐何必动怒？不妨猜一猜，本王为何而来？”

顾瑾看着他脸上那戏谑的笑容，脑中飞快闪过中秋宫宴上他那如同发现猎物般充满兴趣与占有欲的眼神，心中已然明了七八分。她抬起眼，目光清冷锐利，直直对上萧墨的视线，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穿透力：“莫不是殿下因着我在赏菊宴与中秋宫宴上的些许表现，觉得我这个人……颇为有趣，引起了殿下您那……非同一般的‘兴趣’？”

她毫不羞涩，甚至带着一丝讥讽，直接将那层窗户纸捅破。

萧墨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更浓的兴味，他抚掌笑道：“妙！沈二小姐竟可如此坦荡地说出这般话语，倒真让本王刮目相看。寻常女子，怕是早已羞愤难当。”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带来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不错，你确实引起了本王极大的兴趣。聪慧、果决、胆识过人，更懂得借势造势，临危不乱……如此女子，实属罕见。不过……”

他话锋一转，收敛了部分玩笑之色，眼神变得深沉：“本王此番前来，倒也不全是为了表达兴趣，而是想与你……做一笔交易。”

顾瑾心中冷笑，面上却不露分毫。她端起桌上早已凉透的茶水，轻轻呷了一口，借此动作平复心绪，也掩饰眼中的算计。放下茶杯时，她已恢复平静，语气带着几分疏离的客气：“哦？那臣女倒要洗耳恭听，不知殿下的交易内容是什么？而交易的筹码，又是什么？”

萧墨的目光落在她刚刚放下的那只白瓷茶杯上，眼底掠过一丝暗芒。他忽然伸手，极其自然地拿起那只顾瑾刚刚用过的茶杯，就着杯沿她残留唇印的位置，姿态优雅地也饮了一口。

顾瑾瞳孔微缩，心中瞬间涌起一阵强烈的厌恶与恶寒！这人……真是不讲卫生！毫无边界感！她几乎能感觉到自己手臂上的汗毛立了起来，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这杯子不能要了！回去就得让秋葵扔掉！她强忍着才没有当场失态，但眼神中的嫌弃几乎要溢出来。

萧墨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非但不恼，反而觉得她这强忍厌恶的模样别有一番趣味。他放下茶杯，目光灼灼地看向顾瑾，声音低沉而充满诱惑，一字一句道：“嫁给我。做我的靖王妃。我可以给你想要的——权势、地位、财富，甚至是……帮你对付你想对付的人，比如王芸熙，比如沈婉仪。只要你开口，只要这天下有我萧墨能拿到的东西，我都可以为你取来。”

饶是顾瑾早有心理准备，听到他如此直白、甚至堪称狂妄的条件，也不禁怔了一瞬，随即，她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低低地笑出了声，笑声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讽：“殿下，这个交易，恕我无法同意。”她抬起眼眸，目光清亮而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我沈婉清，绝不会嫁给一个我既不熟悉，也绝无可能喜欢的人。婚姻于我，若非两情相悦，便是牢笼枷锁。”

萧墨似乎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并不动怒，反而勾起唇角，那笑容里带着一丝志在必得的强势与威胁：“沈二小姐，你认为……在本王面前，你真有选择的余地吗？”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轻慢却危险，“只要本王此刻从你的房间走出去，让这沈府上下，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我靖王萧墨深夜与你独处一室……届时，你觉得你还能嫁给谁？你，便只能是我的人。”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再次涌上顾瑾心头。为了达到目的，不惜用毁人清誉这种下作手段来逼迫就范，果然心术不正！但她顾瑾，岂是能被这种手段威胁的人？

她缓缓站起身，毫不畏惧地迎上萧墨带着压迫感的目光，脸上非但没有惊慌，反而露出一抹奇异而冷静的笑容，那笑容里甚至带着几分悲悯与不屑：“靖王殿下，您以为……我会在乎‘清誉’这种虚无缥缈、由他人定义的东西吗？”

她声音清晰，一字一句，如同玉石相击，带着一种超越这个时代的思想光芒：“女子的贞洁与清誉，从来就不在罗裙之下，更不在旁人的口舌是非之中！它在于本心，在于品行，在于是否问心无愧！今夜，你与我，不过同处一室，既无逾矩之行，亦无苟且之事，我为何要在乎？”

她顿了顿，语气愈发淡然，却带着一种强大的内在力量：“至于外界的流言蜚语……信我者，无需解释自然信我；不信者，纵然我磨破嘴皮，剖心自证，他们依然会选择不信。既然如此，那些恶意的揣测与污蔑，于我而言，不过是过耳清风，何须挂怀？又何能影响我分毫？”

这一番石破天惊的言论，如同惊雷炸响在寂静的夜晚！萧墨脸上的玩味与志在必得瞬间凝固，他瞳孔微缩，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神色平静、眼神却无比坚定的女子。她竟然……竟然能说出这样一番离经叛道、却又仿佛蕴含着某种真理的话语！这完全颠覆了他对女子的认知！震惊过后，一股更加强烈的、混杂着征服欲与占有欲的情绪在他心中疯狂滋长！这样的女子，才配站在他身边，与他共享这天下！

然而，他也清楚地意识到，用强硬的手段，恐怕真的无法让她屈服，反而会激起她更强烈的反抗。他想要的，不是一个被逼无奈的傀儡，而是一个能与他并肩、让他心甘情愿去征服的、鲜活而独特的灵魂。

萧墨沉默了良久，周身那股逼人的气势渐渐收敛。他忽然低笑一声，那笑声中带着几分复杂难辨的情绪：“沈二小姐……果然语不惊人死不休。此等言论，若是传扬出去，怕是足以震惊整个士林，令那些老学究们捶胸顿足了。” 他摇了摇头，仿佛放弃了某种打算，“罢了，既然二小姐暂时尚无此意，那此事……便暂且不提了。”

他深深看了顾瑾一眼，那目光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入心底：“本王……告退了。”

“不送。”顾瑾语气依旧冷淡，“还望殿下谨记，下次莫要再行此等未经允许、擅闯他人房间的不雅之举。此等行为，实在与您亲王的尊贵身份不符。”

萧墨闻言，并未动怒，只是轻轻笑了笑，那笑容意味不明，随即身形一动，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确认他离开后，顾瑾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后背竟已惊出一层薄汗。她回想原着情节，此时萧墨看中的、并开始布局接近的，应该是沈婉仪才对。果然，因为自己的介入，剧情的走向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偏移。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顾瑾揉了揉眉心，将纷乱的思绪压下。眼下，还是柳青青和沈枫那边的事情更为紧要。

---

与此同时，睿王府书房内。

萧策正对着棋盘推演局势，忽然一阵熟悉的、剧烈的头痛毫无预兆地袭来！他闷哼一声，扶住额角，眼前景象晃动模糊，另一段截然不同的“记忆”如同潮水般强行涌入脑海——

同样是中秋宫宴，殿内歌舞升平。然而，场中备受瞩目的却是沈婉仪！她抚琴一曲，并非《关山月》，而是一首清丽婉转的江南小调，琴音虽不及苏芷晴精湛，却别有一番楚楚动人的风韵，引得太子满眼痴迷，帝后亦是连连称赞。根本没有所谓的“灵狸望月”，更没有沈婉清力挽狂澜、智惊四座的场景！沈婉清依旧如同背景板一般，沉默而怯懦地缩在角落，毫无存在感……

“呃！”萧策猛地甩头，试图驱散这诡异的记忆碎片，额角青筋隐隐跳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总会出现这些与现状矛盾的记忆？

就在他心神不宁之际，书房门被轻轻叩响，暗卫低沉的声音传来：“主子。”

“进。”萧策强压下头痛，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暗卫闪身而入，单膝跪地，禀报道：“王爷，属下刚收到消息，约一刻钟前，靖王萧墨……潜入了沈尚书府，进入了沈二小姐的闺房。约一刻钟后，又独自离开。”

“什么？！”萧策猛地站起身，眼中瞬间迸发出骇人的厉芒！所有的头痛和混乱记忆都被这条消息带来的震怒与担忧取代！萧墨！他竟敢深夜潜入她的房间？！他想做什么？！

一股强烈的冲动让他立刻就想赶往沈府，亲自向顾瑾问个明白，看看她是否安好，萧墨那个混蛋有没有对她不利！

然而，脚步刚迈出，他又硬生生顿住。此刻已是深夜，他若此时贸然前去，与萧墨的行为又有何异？同样会损及她的清誉。更何况……以那小狐狸的性子，若萧墨真用强，她绝不会那般轻易放他离开，此刻沈府如此是平静，想必她必无大碍。

强行压下心头的焦躁与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涩，萧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继续盯着靖王府和沈府的动静。明日……本王亲自去一趟沈府。”

他倒要看看，萧墨这厮，究竟在打什么主意！而那只小狐狸，又是如何应对的。

夜色更深，各方心思，暗流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