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海龙蛇 第102章 阴影里的刀

2005年2月11日，沙西市旧工厂。

沙西市的旧工厂里，煤油灯的光忽明忽暗，映着老王紧绷的脸。

十个私兵围坐在他身边，都是鲁迪当年亲手招的亡命徒，胳膊上还纹着卡鲁设计的“骆驼啃蛇”徽章。地上摆着鲁迪的旧西装（袖口磨破了）、那本翻烂的《厚黑学》，还有一把鲁迪用过的手枪——是老王从鲁迪的公寓里偷偷拿出来的。

“陈默和保罗，根本不想救鲁迪。”老王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煽动性，“鲁迪被黑手党扣了，他们只知道割地、卖港口，连去意大利救他的心思都没有！”

一个私兵猛地拍桌子，手里的刀在灯下闪着冷光：“王哥，你说咋办！我们跟着鲁迪，不是跟着陈默当孙子的！”

“就是！”另一个私兵站起来，“鲁迪待我们不薄，给我们发双饷，给我们配新枪！现在他出事了，陈默却让保罗当缩头乌龟，我们不能忍！”

老王拿起鲁迪的旧西装，手指划过袖口的磨痕：“鲁迪当年说，金沙会的人，不能让人欺负，更不能忘了自己人。现在陈默和保罗，把鲁迪的话当耳旁风——他们只想保住自己的位置，根本不管鲁迪的死活！”

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画着陈默市的地图，用红笔圈着元老院、粮站、安保队驻地：“明天早上，我们动手。先控制元老院，把那些老东西扣起来；再占粮站，断了陈默和保罗的粮；最后拿下安保队，抢他们的武器。只要我们手里有兵、有粮，就能逼陈默交出权力，派队去意大利救鲁迪！”

私兵们眼睛亮了，纷纷拍桌子：“听王哥的！明天就干！”

老王看着他们激动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没说的是，他想救鲁迪是真的，但更想夺权——鲁迪在时，他是安保部经理，没人敢惹；保罗当了执行长，处处限制他的私兵，陈默又偏袒保罗，他早就憋了一肚子火。这次正好借“救鲁迪”的名义，把权力抢回来，让金沙会变回“鲁迪时代”的样子。

“都小声点。”老王压了压手，“现在陈默和保罗还没防备，我们得悄悄准备。今晚就把私兵都调到陈默市外围，明天天一亮就动手——记住，别伤百姓，我们是‘救鲁迪’，不是造反。”

私兵们点点头，悄悄离开了旧工厂。月光下，他们的影子像鬼魅，消失在沙西市的街道上。老王留在工厂里，拿起鲁迪的手枪，对着煤油灯扣动扳机——空响，却还是让他眼神更冷。他看着地图上的元老院，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明天，陈默市该换个主人了。

同一时间，陈默市的私兵营地，灯火通明。二十个私兵正在检查武器，鲁迪留下的步枪、机枪，还有几箱子弹，被摆得整整齐齐。一个私兵队长走到老王身边，小声说：“王哥，金沙会陈默市安保队的布防我们摸清楚了，明天早上六点换岗，是最好的动手时机。”

“好。”老王点头，“让兄弟们养足精神，明天别出岔子。”

这个时候，老王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免提接通后，里面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老王，你们的计划，我知道了。我是鲁迪在意大利的线人，鲁迪还活着，被黑手党转移到了米兰，你们得赶紧叛变，拿下陈默之后救鲁迪！”

老王心里一震：“真的？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

“鲁迪以前给我的，说要是他出事，就让我联系你。”线人说，“陈默和保罗根本不想救鲁迪，他们怕得罪黑手党，怕影响金沙会的‘合法身份’——只有你，能救鲁迪！”

挂了电话，老王攥紧手机，眼神更坚定了，看着其他私兵。这个“线人”其实是他的一个手下伪装的——为了煽动更多私兵，他故意编了这个谎。现在，他宁愿让大家相信陈默和保罗是“怕事”，也不愿承认自己是在夺权。

他走到营地中央，举起鲁迪的手枪，对着私兵们喊：“兄弟们！刚收到消息，鲁迪还活着！在米兰！陈默和保罗不想救他，我们来救！明天拿下陈默市，就派队去意大利！”

私兵们欢呼起来，举起枪对着夜空射击，枪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远处的元老院，李老头被枪声惊醒，趴在窗户上看，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这枪声，不像是演习。

他赶紧拿起电话，想打给陈默，却发现电话线被剪断了。窗外的风里，好像传来私兵的喊声，李老头心里一沉：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