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本源的垂死反扑,如同昙花一现,在重创了两艘探索舰后便迅速衰竭。苍穹之上,第七肃正舰队那冰冷的金属丛林再次稳定下来,毁灭的矛头重新对准了满目疮痍的大地。
然而,这一次,它们的首要目标,不再是境内那些已化为焦土的节点与城市,而是——东海前线,那片依旧飘扬着玄鸟战旗、汇聚着新胤最后抵抗力量的区域!
“检测到高浓度生命信号及抵抗意志聚集区。优先级调整:执行区域净化。”旗舰“裁决之刃”内,冰冷的指令下达。
数十艘肃正级驱逐舰的蜂巢发射器再次亮起,但这一次,倾泻而下的不再是分散的动能长梭,而是数以千计的、更加粗壮、尾部拖着幽蓝火焰的……钻地爆破弹!它们的目标,是彻底摧毁沿海防线的基础,将那些依托关隘工事的新胤守军,连同他们的阵地,一同埋葬!
与此同时,舰队中数艘体型格外庞大、宛如移动堡垒的战列舰,舰首那堪比山岳的巨炮开始凝聚令人灵魂战栗的暗红色光芒!那是足以撕裂大陆架的战略级武器!它们的瞄准点,赫然是镇海关后方,新胤内陆的纵深地带,意图彻底断绝前线与后方的联系,并制造更大的地质灾难!
毁灭,提升到了新的层级。
镇海关隘上,萧彻看着天际那如同流星雨般坠落的幽蓝光点,以及远方战列舰舰首那越来越刺眼的暗红,心中一片冰冷。他深知,关隘守不住了,甚至……这片海岸线,都可能不复存在。
“传令!放弃一线阵地!所有人员,立刻向第二、第三道防线撤退!快!”他嘶声怒吼,声音在爆炸的轰鸣中几乎被淹没。
将士们虽然心有不甘,但军令如山,开始依托关隘内部的坑道和预设的撤退路线,快速向后转移。每个人都知道,这是在和死亡赛跑。
萧彻是最后一个离开关墙的。他回头望去,只见第一波钻地爆破弹已经如同冰雹般砸落在关隘内外!
轰!轰!轰!
地动山摇!坚固的关墙在恐怖的爆炸中如同沙堡般坍塌!巨大的碎石混合着守军来不及带走的弩炮、物资,以及……来不及撤退的伤员,被抛向空中,又狠狠砸落!整个镇海关前沿阵地,在短短十几息内,就化为了一片燃烧的、布满深坑的废墟!
而更令人绝望的是,那些战列舰的暗红色主炮,终于充能完毕!
数道直径超过百丈的暗红色光柱,如同地狱魔神睁开的眼睛,带着湮灭一切的气息,跨越空间,并非射向已成废墟的镇海关,而是射向了关隘后方数十里外的几处战略要地和山脉隘口!
光柱落地,没有声音。
只有极致的光和热。
被击中的区域,无论是山峦、河流、城镇,都在瞬间汽化、消失!只留下深不见底、边缘流淌着岩浆的恐怖巨坑!冲击波呈环形扩散,将更远处的森林、田地、村庄如同纸片般撕碎、掀飞!
地质结构被强行改变,河流改道,大地撕裂!通往内陆的道路被彻底截断,后方的援军和补给线,在这一刻,被完全摧毁!
萧彻和撤退下来的残军,回头望着那如同末日般的景象,所有人都沉默了。脸上沾满了硝烟和同伴的血污,眼神中只剩下麻木的震撼与深入骨髓的绝望。
退路……已绝。
他们这支孤军,被彻底困死在了这片即将沉沦的沿海区域。
“王爷……我们……我们怎么办?”一名年轻的校尉声音颤抖地问道,他的一条手臂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已经骨折。
萧彻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身边这些伤痕累累、却依旧紧握着兵刃的将士。他们的人数,已不足五千。每个人的眼中,都映照着后方那冲天而起的岩浆与烟尘。
没有退路了。
他深吸了一口带着浓重硫磺和血腥味的空气,举起了手中的“镇岳”剑。剑身映照着远方的火光,反射出他坚毅如铁的面容。
“将士们!”他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犹豫的决绝,“身后之路已断,唯有向前!我们的身后,是化为焦土的故园,是死难的同胞!我们的身前,是入侵的恶敌,是冰冷的星海!”
他剑指前方,那片因为巨舰坠落而一片混乱的近海区域,尤其是那艘半沉在浅滩、依旧有元央士兵试图组织抵抗的“星痕号”残骸!
“既然无路可退,那便以攻代守!用我等之血,染红这片沧海!让这些天外蛮夷知晓——”
他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每一个幸存将士的耳边:
“——新胤男儿,宁碎不屈!随我——杀!”
“杀——!”
最后的五千残军,跟随着他们的主帅,发出了震天的怒吼,如同决堤的洪流,冲出了已成废墟的防线,向着海岸线下那些正在挣扎的元央残兵,发起了决死的反冲锋!
没有阵型,没有战术,只有最原始的、以命换命的搏杀!
萧彻一马当先,身形如电,直接冲向了“星痕号”残骸附近聚集得最多的一股元央士兵。那些士兵身着动力甲,手持能量武器,虽然因坠舰而惊魂未定,但训练有素,立刻组织起防御阵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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