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晷探测到的影像,如同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新胤王朝每一位核心决策者的心头。海外强敌,技术莫测,来意不善,其威胁远超以往任何对手。
启明城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战争的阴云不再局限于陆地,开始向着广袤无垠的海洋蔓延。
承天殿内,紧急军议连夜召开。
“根据星晷观测与能量反推,敌方三艘主力舰,长度皆超过百丈,驱动方式不明,防御力与火力未知,但绝对远超我现有任何舰船。”方樾指着临时绘制的、根据影像碎片拼凑出的敌方舰船草图,语气沉重,“其能量核心散发出的波动,稳定而磅礴,绝非等闲。”
“韩匡胤将军最新奏报,东海舰队所有战船已集结待命,沿海烽燧台全部启用,渔民已勒令返港。但……”兵部尚书面露难色,“我方主力战船多为近海设计,最大者不过三十余丈,且以风帆、人力为主,弩炮、投石机为武器,与敌方相比,恐有代差之距。”
代差!这是一个令人绝望的词语。意味着不仅仅是数量或质量的差距,而是整个技术层面的碾压。
“工部与钦天监联手,分析敌方能量结构,可有进展?”云薇(启源帝)的声音依旧沉稳,但指尖无意识敲击龙椅扶手的动作,暴露了她内心的凝重。
墨渊上前一步,眉头紧锁:“回陛下,敌方能量运用方式极为奇特,更偏向于对某种‘本源能量’的直接抽取与转化,效率极高,其符文结构……老臣闻所未闻,似乎完全迥异于我等依托地脉、星辰之力的体系。短时间内,恐难以解析仿制。”
大殿内陷入一片压抑的沉默。知己而不知彼,技术落后,这仗该如何打?
“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清冷的声音打破沉寂,众人望去,是镇北王萧彻。
他走到海图前,目光锐利如刀,并未去看那三艘庞大的敌舰,而是指向东海岸线那些曲折的港湾、暗礁密布的区域以及星罗棋布的岛屿。
“敌舰庞大,利于远海作战,但其灵活性必然受限。我东海多暗礁、浅滩、岛屿,水文复杂,此乃天堑。”萧彻指尖划过几处关键水道,“可将敌舰诱入近海,利用复杂水文与其周旋。我方舰船虽小,却更灵活,可发挥狼群战术。”
“其二,敌远道而来,补给线漫长,必有所图,且对其新环境未必熟悉。我可派小股精锐,驾快船骚扰其补给,焚其粮草,断其水源,疲其兵力。”
“其三,”萧彻目光扫过工部尚书与方樾,“技术或有代差,然智慧无穷。无法仿制其核心,可否针对其弱点?例如,其依赖能量核心,可否研制干扰其能量运转的符文阵法?其舰体为金属,可否加强火攻,或以特制磁石、吸附式炸药破其防御?”
他思路清晰,条分缕析,将看似绝望的局面,硬生生剖析出了数条可行的应对之策。并非盲目乐观,而是基于对战争本质的深刻理解与冷静到极致的判断。
云薇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萧彻总能在这绝境中,为她点燃希望之火。
“镇北王所言,甚善。”云薇当即决断,“传旨韩匡胤,东海防线,依镇北王策行事!战略目标,非击沉敌舰,而是阻滞、骚扰、疲惫敌军,将其拖在近海,为我方争取时间!”
“工部、钦天监,集中所有力量,优先研发针对性的破敌武器与干扰装置!所需资源,举国供应!”
“另,发布‘求贤令’,凡有能献上海防奇策、或精通海外事务、或于器械制造有独到之处者,不论出身,皆可入京觐见,量才录用!”
一道道命令迅速下达,整个新胤王朝如同一张拉满的弓,弦已绷紧,箭在弦上!
一月之后,东海,望归岛外海。
天色阴沉,海风带着咸腥与一丝不祥的预兆。新胤东海舰队主力百余艘战船,在靖海将军韩匡胤的指挥下,依托望归岛及其周边暗礁,布下了一道弧形防线。最大的楼船也不过是三十丈的“镇海”号,与星晷影像中那百丈巨舰相比,显得如此渺小。
将士们紧握着手中的兵器,望着远方那空无一物的海平面,手心渗出汗珠,却又带着一种决死的坚毅。他们知道,即将面对的,可能是此生未遇之强敌。
午时刚过,远方的海平线上,终于出现了三个小小的黑点。
黑点迅速放大,如同三座移动的钢铁山峰,破开海浪,以一种无视风浪的稳定速度,向着望归岛防线压迫而来!正是星晷影像中的那三艘海外巨舰!
离得近了,更能感受到其带来的视觉冲击力与压迫感。暗沉的金属舰体在阴郁的天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泽,那巨大的、散发着幽蓝光芒的节肢状推进器划破海水,发出低沉而有力的嗡鸣。舰首那巨大的幽蓝晶体,如同独眼巨人的瞳孔,冷漠地注视着前方渺小的胤朝舰队。
“全军戒备!弩炮上弦!火船准备!”韩匡胤站在“镇海”号船头,声嘶力竭地吼道,试图压下心中的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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