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胤王朝如同一艘初入怒海的扁舟,瞬间被来自三个方向的惊涛骇浪所包围。北境黑沼泽的邪雾尚未散尽,西境戈壁的尘烟已然扬起,东海之滨更是传来了惊涛拍岸与百姓的哭嚎。
启明城,这座新生王朝的心脏,在巨大的战争压力下超负荷地搏动着。信使的马蹄声日夜不息,将前线或好或坏的消息不断传递回来。朝堂之上,争论与决策交替进行,云薇以惊人的冷静与效率,维系着这个新生政权在风雨中的平衡。
北境,黑沼泽深处。
萧彻接到了来自启明城的星晷传讯。冰冷的文字简述了西境与东海骤然紧张的局势。他站在刚刚攻克的第二座幽冥军据点废墟上,脚下是仍在袅袅消散的邪气,玄色王袍在沼泽的阴风中微微拂动。
“王爷,朝廷三线开战,压力巨大,我们是否暂缓攻势,稳固已占领区域?”石影看着传讯玉板,面露忧色。破阵营虽连战连捷,但深入黑沼泽,补给线拉长,兵力也开始出现损耗。
萧彻将玉板随手湮灭,目光投向沼泽更深处那更加浓郁、仿佛有无数怨魂哀嚎的核心区域。那里,是幽冥军主力盘踞之地,也是那股最庞大邪恶源头的所在。
“暂缓?”萧彻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反而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正因朝廷压力巨大,北境才更要打出威风,打出速度!”
他转身,看向身后肃立的破阵营将领们,这些原本的骄兵悍将,此刻在他面前无不屏息凝神。
“传令下去:放弃所有非必要据点,兵力收缩,集中所有精锐,携带十日干粮与破邪弩箭。”萧彻的声音如同出鞘的“守缺”剑,斩钉截铁,“目标,幽冥军老巢——‘万魂谷’!五日内,抵达谷外!七日内,本王要看到‘幽冥鬼王’的头颅!”
放弃占领区,直扑敌人心脏!这是极其冒险的斩首战术!一旦失利,或者被敌人拖住,深入敌后的破阵营将面临全军覆没的危险!
但没有人提出异议。数月来的征战,萧彻那算无遗策的指挥与如同神魔般的实力,早已赢得了全军无条件的信任。
“诺!”众将轰然应命,眼中燃烧着狂热的战意。
破阵营这把刚刚淬火的利剑,在萧彻的意志下,非但没有因后方局势而收缩,反而变得更加凝聚、更加锋锐,如同一支离弦的箭,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射向了黑沼泽最黑暗的心脏!
西境,赤岩城。
这座建立在赤红色巨岩之上的雄关,此刻正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城外,火罗国大将兀术的五万铁骑如同赤色的潮水,将城池围得水泄不通。投石机抛出的巨石如同陨星般砸在城墙上,留下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坑洞。无数悍勇的火罗士兵如同蚂蚁般攀附在云梯之上,与城头守军惨烈搏杀。
征西将军卫青岚身先士卒,手持巨盾,屹立在伤亡最惨重的南城楼。他浑身浴血,甲胄上布满了刀痕箭创,但眼神依旧沉稳如山。他严格执行着云薇“坚守三个月”的命令,利用赤岩城险要的地形和提前储备的守城器械,一次次打退了敌人的疯狂进攻。
“将军!东门箭楼被巨石砸塌,火罗兵上来了!”一名校尉满脸是血地跑来汇报。
“预备队,跟我上!”卫青岚没有任何犹豫,提起战斧,带着最后三百名亲卫,如同磐石般冲向缺口。惨烈的白刃战在坍塌的箭楼废墟上展开,卫青岚如同战神,巨斧挥舞间,火罗士兵如同草芥般倒下,硬生生将突入的敌人又压了回去!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日落,城下尸积如山,城头守军也伤亡近半,人人带伤。但赤岩城,依旧如同钉在西境咽喉的一颗铁钉,牢牢地扼守着火罗铁骑东进的通路。
兀术站在远处的高坡上,看着久攻不下的雄关,以及城头那面虽然残破却依旧飘扬的胤字大旗,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没想到,这支看似孱弱的新胤军队,抵抗意志竟然如此顽强。
“传令下去,连夜打造更多攻城器械!本将军倒要看看,他们还能撑多久!”兀术咬牙切齿。时间,对他同样宝贵。
东海,望海镇外海。
曾经繁华的望海镇已化为一片焦土,浓烟尚未完全散去。海面上,数十艘悬挂着黑色骷髅旗的海盗船耀武扬威地游弋着。最大的一艘楼船上,靖海将军韩匡胤正透过千里镜,冷静地观察着敌人的阵型。
与北境和西境不同,海战更注重时机与战术。
“将军,查清了,是三股最大的海盗联合,为首的叫‘翻江龙’郑蟒,是个硬茬子,船坚炮利,手下亡命之徒众多。”副将低声汇报。
韩匡胤放下千里镜,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船坚炮利?亡命之徒?在真正的战阵面前,不过是土鸡瓦狗。”
他并没有急于发动进攻,而是利用新胤水师船只更小、更灵活的优势,不断派出快艇骚扰、引诱,试探敌人的反应和火力配置。同时,他派出熟悉水性的精锐,趁夜潜泳,破坏了海盗船队的几处锚地和淡水补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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