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锦天切着盘中的小羊排,语气带着一种经过计算的平静,仿佛在讨论明天的天气:“过完年那会儿我就规划好了,今年还得再做空一波。本来目标还没完全锁定,但现在新世界理事会自己跳出来了,正好。我打算集中火力,做空他们以及和他们深度绑定的附属产业。”他喝了口水,继续道,“说实话,他们这次想动我,我多少有预料。去年我从他们身上啃下了不小的一块肉,很多人恨得牙痒痒,想找机会给我点颜色看看,很正常。这次不过是那帮没脑子的财阀少爷撞到枪口上,给了他们一个既能赚笔快钱,又能趁机教训我一顿的借口,所以这帮人才会这么积极地蹦跶出来。”
坐在对面的杨似雯微微蹙眉,他关心的重点显然不在金融操作上。“太麻烦了,金融市场波动太大,变数也多。”他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手,语气平淡却带着令人脊背发凉的意味,“依我看,不如直接点。我找机会送几个新世界理事会的理事上西天,简单有效,足够形成威慑。你觉得怎么样?”
杨锦天差点被水呛到,连忙摆手,压低声音急切地劝阻:“二叔!使不得!万万使不得!您今年这杀性……收着点,收着点!这么做后续麻烦太大了,会引发连锁反应,到时候就不是商业竞争或者局部冲突了!”他感到一阵头痛,眼前的二叔解开心结、实力恢复是好事,但这动不动就要掀桌子、直接进行物理清除的作风,实在让他有些招架不住。他感觉自己成了在场所有人里情绪最稳定、也最心累的那个。
他们两人的对话并未刻意设置隔音屏障,在这家以安静着称的高档餐厅里,虽然声音不大,但也足够被有心人捕捉到。
不远处,F4那一桌,尹智厚、具俊表、苏易正、宋宇彬四人脸色煞白。作为异人,他们的听觉本就比普通人敏锐,加之距离不算太远,杨锦天和杨似雯的对话,尤其是杨似雯那句轻描淡写的“送几个理事上西天”,如同冰锥般刺入他们耳中,带来刺骨的寒意。尹智厚对那个背影的恐惧达到了顶点,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具俊表也暂时忘记了对丹药的抱怨,苏易正和宋宇彬交换了一个惊骇的眼神,他们都清楚“绝顶高手”这四个字的分量,那绝对是能轻易主宰他们生死的存在。
而在更近一些的卡座,崔宥真和金室长更是听得一清二楚。崔宥真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金室长则紧张地吞咽着口水,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她们虽然只是普通人,但身处权力旋涡,太明白这些话背后代表的血腥与残酷。尤其是崔宥真,她见识过“木文”(杨似雯)的另一面,深知这个男人绝对言出必行。她心中飞快盘算着这对话可能带来的影响,以及自己该如何应对。
就在这时,餐厅入口处又是一阵轻微的骚动。一身精致装扮的闵瑞贤走了进来,她目光在餐厅内扫视,很快定格在杨锦天和杨似雯所在的卡座,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随即迈步走了过来。
“二叔,锦天。”闵瑞贤走到桌旁,轻声打招呼,姿态落落大方。今年过年期间,她几乎一直待在杨锦天南方的老家,与杨家不少亲戚都混熟了,自然也包括杨似雯。
杨似雯看到闵瑞贤,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带着点促狭的笑意,他朝杨锦天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仿佛在无声地问:“进展如何?”
杨锦天直接回了他一个白眼,脸色瞬间冷淡了几分。过年时发生的不愉快再次涌上心头。当时,闵瑞贤为被二叔打断腿的尹智厚说情,这本身无可厚非,但她那句“尹智厚他父母双亡,已经很可怜了,你就不能网开一面吗?”却像一根尖锐的刺,精准地扎进了杨锦天内心最柔软、也最不愿触碰的角落。
父母双亡?是,尹智厚是父母双亡,但他至少拥有过父母的陪伴,享受过家庭的温暖,拥有那些清晰而珍贵的记忆。而他杨锦天呢?从呱呱坠地那一刻起,就从未见过父母的模样,连一丝一毫关于他们的记忆都没有!那份与生俱来的缺失和空洞,是任何东西都无法填补的。凭什么那个至少曾经拥有过的人,可以因为“可怜”而得到宽宥?而他这个从未得到过的人,却要因为对方的“可怜”而让步?这种逻辑,让他感到无比憋闷和愤怒。回国之后,他刻意切断了与闵瑞贤的联系,她的电话一律不接。
杨似雯何等精明,一看闵瑞贤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和杨锦天瞬间冷下来的脸,就猜到两人之间肯定出了问题。他笑了笑,站起身,走到杨锦天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对闵瑞贤说道:“你们年轻人慢慢聊,我差不多吃完了,账我先结。锦天,好好跟瑞贤说说话,年轻人有点火气正常,把话说开就好了。”
杨锦天在心里疯狂吐槽:‘说得轻巧!这里就属您老人家的火气最旺,杀气最重,还好意思说我!’
看着杨似雯干脆利落地离开,走向收银台,F4那边的四人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尹智厚身上。具俊表、苏易正和宋宇彬的眼神里都带着明显的担忧。他们都不是傻子,早就看出尹智厚对闵瑞贤抱有一种超越友谊的特殊情感,那里面混杂着爱慕、依赖和一种近乎雏鸟般的情结。此刻看到闵瑞贤走向明显与尹智厚有隙的杨锦天,并且杨家的长辈似乎还有意撮合,他们不由得为尹智厚感到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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