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界西谷的晨雾总带着三分缠绵的湿意,像被揉碎的云絮,轻轻裹着崖边的灵槐与涧底的汀兰。林晚棠踏着沾露的青石板往前走时,腕间那串刻着白虎纹的银链忽然发烫,她脚步一顿,指尖刚触到链身,便觉一团暖绒从灵契空间里钻了出来——是白虎灵汐。
它雪色的皮毛上还沾着星子般的灵光,落地时没发出半点声响,只把脑袋往林晚棠掌心蹭了蹭,琥珀色的眼眸望向不远处的灌木丛,鼻尖轻轻抽动:“棠棠,那里的草在发抖,不是怕风,是怕……脏东西。”
“脏东西?”林晚棠顺着它的目光望去,只见那片半人高的紫雾藤微微蜷着叶片,往常该泛着莹光的藤蔓尖,竟沾着几星若有若无的灰黑色浊气。她刚要上前细看,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剑鸣——是黎樾墨的玄铁剑。
她回头时,正见黎樾墨站在晨光里,玄色衣袍被风掀起一角,他右手按在剑柄上,指节泛着冷白,目光却没落在灌木丛上,而是先扫过她脚边的灵汐,又落回她身上:“此地浊气比昨日重了三成,别单独靠前。”
他的声音总带着点低哑的冷意,可林晚棠却听出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方才她往前走时,他的脚步其实悄悄跟了半步,只是没让她发现。她心口微暖,刚要应声,旁边忽然蹦过来个身影,手里举着块亮晶晶的灵晶,晃得人眼晕。
“晚棠姐,你看我这块!”苏凌月凑过来,把灵晶递到林晚棠眼前,灵晶里流转的淡蓝色灵光映得她眼底发亮,“昨日在涧底捡的,能吸浊气呢!方才我试了试,把它放在汀兰旁边,那些灰气都被吸走啦!”
云舒也跟了过来,他手里拿着支用灵木削成的笔,正低头在一张黄符上画着符文,闻言抬头时,目光先落在苏凌月举着的灵晶上,又温和地看向林晚棠:“凌月说得对,这灵晶是‘清浊晶’,在灵界也算少见。只是西谷的浊气来得蹊跷,单靠清浊晶怕是不够,我刚画了几道预警符,一会儿贴在周围,若有浊气靠近,符纸会变灰。”
他说话时声音很轻,像涧水淌过鹅卵石,手里的符纸刚画完最后一笔,符文便泛出淡淡的金光,他小心地把符纸折好,分给几人,最后递到林晚棠手里时,还特意多叮嘱了一句:“你的灵脉比我们敏感些,若符纸有异动,别硬扛,先退到我身边来。”
林晚棠接过符纸,指尖触到他微凉的指腹,刚要道谢,灵汐忽然低低叫了一声,琥珀色的眼眸骤然收紧,猛地往灌木丛的方向扑了过去——几乎是同时,那片紫雾藤“哗啦”一声被撞开,一个青色的身影跌了出来,怀里还紧紧护着什么。
“灵汐,回来!”林晚棠急忙唤道。灵汐虽停了脚步,却仍弓着背,雪色的毛发竖了起来,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威慑声。
黎樾墨的玄铁剑这才真正出鞘,寒光劈开晨雾,却在看清那身影时骤然收势——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穿着洗得发白的青布短衫,裤脚沾了不少泥污,脸上还有道浅浅的划痕,可她怀里护着的那株灵植,却比她自己还金贵。
那是株“凝露草”,本该是三片心形叶片、叶尖挂着莹白露珠的灵植,此刻却蔫蔫地蜷着,叶片上爬着几缕灰黑色的浊气,像是生了锈的线,紧紧缠在叶梗上。少女见剑光对着自己,非但没怕,反而把凝露草抱得更紧,往后退了半步,眼底却亮得惊人,像淬了星光。
“你们是谁?为何在西谷?”她的声音有点哑,却很脆,像刚被晨露润过的竹叶。
林晚棠先按住黎樾墨的剑鞘,示意他收剑,又慢慢走上前,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些:“我们是来寻一种叫‘灵汐花’的灵植,没有恶意。你怀里的凝露草……是被浊气缠了根吧?”
少女愣了愣,紧绷的肩膀忽然松了些,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凝露草,叶片又蜷了蜷,像是在委屈。她再抬头时,眼底的警惕少了几分,多了点疑惑:“你能看见它的灵息?”
“不止能看见,还能帮它。”苏凌月立刻挤了过来,把手里的清浊晶递到少女眼前,灵晶里的蓝光晃了晃,竟主动往凝露草的方向靠了靠,“你看,这清浊晶能吸浊气,我帮你试试?”
少女没立刻接,而是先看了看林晚棠,又看了看旁边站着的云舒——云舒此刻已经收起了符笔,正弯腰把方才被撞歪的紫雾藤扶好,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疼了它。她犹豫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把凝露草小心地递了过去。
苏凌月立刻屏住呼吸,将清浊晶贴在凝露草的叶片上,指尖轻轻按着灵晶,嘴里还小声念叨着:“别怕别怕,一会儿就好啦。”只见清浊晶里的蓝光越来越亮,那些缠在叶梗上的灰黑色浊气,竟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一点点往灵晶里钻,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凝露草的叶片便慢慢舒展开,叶尖也重新沁出了莹白的露珠。
“好啦!”苏凌月把凝露草递还给少女,脸上满是得意,“我就说嘛,我的清浊晶最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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