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澜从通道口走出来时,所有人都冲了过去。
夏蝉第一个到她跟前,手里的剑还没收。“你总算回来了!我们差点要杀进去。”
“没事。”沈微澜抬手,掌心里是一块焦黑的符印碎片,“我找到源头了。”
冬珞立刻接过去看,指尖一抖:“这是……心灯阵眼?”
“对。”沈微澜声音很稳,“底下三层不是有人在发信号,是旧系统残魂还在跳。它借着**俘虏当导体,把指令反弹出去。现在人死了,它就靠这枚阵眼自己运转。”
谢云峥皱眉:“还能自己动?”
“野草一般,烧了一茬,根还在土里。”她走到主控台前,把碎片放在桌上。
春棠低声问:“那怎么办?”
沈微澜没答话,转身从袖中抽出一张薄纸,铺在台面。纸上是几笔山水轮廓,看似随意,实则暗藏走势。她指尖一点第七柱位置,轻轻划过一道线。
“断脉诀。”她说。
秋蘅明白了:“你要用画里的势,封它的路?”
“嗯。”沈微澜拿起一支炭笔,在纸上补了一峰一谷,“地库的脉络和这幅画同源。我当初布防时留了后手——只要画意成形,就能切断底层协议的流通。”
她落笔极快,最后一勾收锋,整幅画瞬间灵动起来。
随即,她将那枚碎片扔进铜盆,点火。
火光腾起的刹那,主控台上所有闪烁的红灯,齐齐熄灭。
屋里安静了几息。
冬珞盯着屏幕确认:“信号断了。彻底没了。”
众人松了口气,肩膀都塌下来一点。
沈微澜却没坐下。“这次能查清,是因为我们反应快。但之前那么多漏洞,不该发生。”
她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内奸混进来这么久,我们才发现。情报、守备、药防,全出了问题。我不想再有下次。”
春棠低头:“是我没盯紧物资流向。”
“不怪你。”沈微澜摇头,“是我们没有规矩。以前靠的是信任,但现在光靠信任不行。”
夏蝉抱臂:“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天天互相查吧。”
“不是查。”沈微澜拉开抽屉,取出一本新册子,封面写着《六枢共治章程》,“以后大事,六人联署。谁提议,谁负责,其他人可否决。权责分明,但也要互相牵制。”
她翻开第一页:“情报归冬珞,后勤归春棠,武备归夏蝉,医护归秋蘅,统帅由我和谢云峥共同执掌。每七日轮一次主理人,首任——冬珞。”
冬珞一愣:“我?”
“你最冷静。”沈微澜看着她,“上次的事,不是你的错。是我们没给你足够的支持。现在,你要带头建新密钥环系统,所有人权限重置。”
冬珞沉默片刻,点头:“好。三天内上线。”
“还有。”沈微澜从盒子里拿出六个银环,样式简洁,内刻密纹,“这是新身份环,贴肤佩戴,离体三寸自动锁死。以后进主控厅,双验证——环 声令。”
春棠接过一个,翻看:“比以前安全多了。”
“安全的前提是制度。”沈微澜合上册子,“信任不能只靠感情维系。我们要让它变成铁打的规矩。”
屋里静了一会儿。
谢云峥开口:“你打算下一步做什么?”
“不能停。”沈微澜转身,从柜中取出一幅卷轴,缓缓展开。
图上山河纵横,标注着几十个红点。
“西北三州,荒漠化严重,水源枯竭。百姓喝不上干净水,田也种不了。巫族古术里有‘引泉诀’‘生木阵’,配合我们改良的净化装置,能在三个月内恢复生态。”
夏蝉凑近看:“你是说,把技术送出去?”
“对。”她说,“我们守在这里,只能救一时。但如果能把这套东西推广出去,就能救一片地,一群人。”
谢云峥皱眉:“可总部刚经历动荡,外派风险太大。”
“正因为刚稳住,才要动。”她抬头看他,“防守永远被动。他们敢用活人传信,下次就会用更狠的手段。我们得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止会守,还会攻。”
他看着她的眼睛,终于点头:“你说得对。那就做。”
“先遣队由夏蝉带队,带五人,两套净化装置。春棠负责物资调配,十日内出发。”
春棠应下:“明白。”
“秋蘅,配足防护剂,尤其是防神经干扰的。”
“已经在熬第三炉了。”秋蘅淡淡道,“这次加了沉香露,副作用小。”
“冬珞,沿途设三个中继站,确保通讯不断。”
“我会用新密钥环同步信号,加密三级。”
沈微澜看向谢云峥:“你留下,守总部。万一外面有变,需要有人压阵。”
他没反对:“好。但我调两个亲卫随行,路上多个照应。”
“可以。”她顿了顿,“你也别太累。伤口还没好利索。”
他微微一怔,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会议结束,众人散去。
春棠去写调度令,夏蝉回库房检查装备,秋蘅返回药房,冬珞坐回终端前开始调试新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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