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澜猛地将布袋撂在桌上,抬手示意谢云峥先亮灯。
春棠拧动几下手摇灯,‘滋啦’一声,铜丝接头火星迸溅,灯光旋即稳定。
冬珞把平板残屏亮度调至最高,放在笔记本旁。
秋蘅从药箱摸出一块白布,轻轻盖在古籍上,在封皮边沿轻点了三下。
沈微澜压低嗓音,神色凝重道:‘它还在震。’
谢云峥紧盯着她手背上鼓起的青筋,说道:‘你手冷得吓人。’
‘不是我冷,是它在耗命。’她边说边掀开布,翻开古籍第一页。
她顺着裂痕,用指头缓缓滑下,手腕胎记处突然一烫。
沈微澜默不作声,起身从背包中掏出铁盒。
打开铁盒,里面是谢云峥那晚从库房带回来的骨片,灰白,寸长,边不齐。 她捏起,贴上古籍符文。
没动静。
又把骨片按在自己腕内侧,胎记正下方。
嗡——
古籍猛颤,符文闪出微光,一晃就灭。
“它认血,不认骨。”她松手,“骨是工具,血是钥匙。”
谢云峥盯着那片骨:“那得有人试。”
“不能是你。”秋蘅立马拦,“你伤口刚稳,扛不住震荡。”
“现在顾不上这些。”沈微澜翻开实验本,“没时间等万全。我要用声波模拟共振,看能不能激活细胞再生。”
春棠从包里抽出铜管,接上旧音箱:“频率定多少?”
“从最低来。”沈微澜写下一串数,“先试五十二赫兹,接近人骨共振基频。”
冬珞调出波形生成器,连上改装扩音头。秋蘅准备好针剂,推进皮下注射器,标签写着“九转还魂稀释液0.3”。
“指标一崩,立刻停。”她把针卡在谢云峥手臂外侧,“三秒起效。”
谢云峥躺上行军床,袖子卷到肩。伤口没结痂,边缘泛红。
沈微澜戴上耳机,手指悬在播放键上。
“开始。”
低频嗡鸣响起,床板轻颤。谢云峥肌肉绷紧,牙咬住。
十秒。
二十秒。
监测仪上,心率飙至一百二十,血氧持续下降,血肉被生生撕扯。
“停!”秋蘅伸手。
沈微澜立刻掐断。
谢云峥喘着,额上全是汗。伤口没好,反倒渗出淡黄液体。
“组织在坏死。”冬珞盯着数据,“频率不对,在撕肉。”
春棠关了灯,屋里静了。
“再来。”沈微澜翻页,“这次六十八赫兹,加玉牌引。”
她摘下胸前玉佩,贴在扩音头金属环上。玉一碰,泛出极淡蓝光,出现心跳图波动。
第二次,十二分钟。
谢云峥中途抽搐,秋蘅推了药。炎症指标降了三成,再生没变。
第三次,七十六赫兹,古籍符文拓印贴伤口。
失败。
第四次,八十三赫兹,改脉冲震动。
还是不行。
笔记本电量剩六。手摇灯的光开始抖。
沈微澜盯着古籍,突然蘸了药汁,在纸上画阵。
“你干啥?”春棠问。
“不是符文错,是顺序错了。”她指着断裂纹路,“这些不是单个符号,是连着的波形图。像心跳图,得一口气读。”
冬珞调出扫描件,拉成长图。一比,符文走向跟经络几乎重合。
“它是按气血走的。”秋蘅低声说。
“那就顺着走。”沈微澜重设频率,“从膻中开始,沿任脉下,到关元,返督脉。”
第五次,开始。
频率跟着经络跳,像心跳节拍。
十秒。
三十秒。
监测仪上,谢云峥白细胞开始降,C反应蛋白回落。
一分半,伤口边缘冒出细小肉芽。
三分,炎症指标掉一半。
“再生速率……”春棠盯着屏,“翻倍了。”
六分钟,谢云峥睁眼:“热。像有暖流往里钻。”
十二分钟,结束。
秋蘅拆开敷料,大伙围上来。
伤口闭合大半,新肉粉嫩,没感染。
“再生提速三倍。”她声音稳,手微抖。
没人说话。
春棠低头拨算盘:“参数记了。频率梯度、脉冲间隔、输出能量,全存。”
冬珞拔U盘,塞进内袋:“压缩过,占二十八。”
她将古籍包好,塞进布袋,手掌紧紧按住。
沈微澜收回玉牌,手还在抖。她摸了摸古籍封面,轻声说:“你不是邪术,是被人忘了的医。”
“能复制吗?”谢云峥坐起来,袖子还卷着。
“能。”沈微澜翻开新本,“我画改良阵图,分三段。频率归冬珞,设备归春棠,药理归秋蘅。每人只握一部分。”
“抓了也拼不全。”冬珞点头。
“对。”
春棠拆旧手机主板,焊到共振仪上,改成移动存储。冬珞在阵图背面刻微型二维码,涂隐形墨。
突然,监测仪“滴滴”响。
冬珞抬头:“有信号扫过。”
“哪来的?”
“窗外。低空,慢速。”她调频段,“不是民用,军用加密。”
沈微澜立刻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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