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可能是,我死在看守所里。”
“祁处想到的事,我也一样想过。”
“只是我没料到,有人会这么关心我的安全。”
“另一种情况,我没事,等我从看守所出来,就带着嫂子和侄女离开,从此不再回来。”
“新帅公司和这坛好酒,我都留给你。”
马帅笑了笑,语气里带着自嘲。
“谁知道变化比计划来得更快,到最后,还是我们兄弟一起喝酒。”
两人举起酒杯,轻轻碰了一下,抿了一口。
李成阳放下杯子:
“哥,嫂子和孩子都睡了,现在就咱们俩,我想好好跟你说几句心里话。”
马帅立刻来了精神:
“对对对,你不是说你喜欢上谁了吗?昨天不是表白了?”
“她答应你了吗?”
“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晚上喝酒都不叫我,叫大江……他懂什么?一根木头!”
听着马帅絮絮叨叨,李成阳心头一阵暖意涌上来。他打断道:
“哥,咱俩认识多久了?”
马帅想了想:
“得有十五六年了吧。”
李成阳点头:
“对,十五六年。刚开始的时候,我天天劝你要走正路,别走歪门邪道,可你不听,三天两头被带进局里。”
马帅怔了怔:
“是啊,虽然我老进局子,你却从没嫌弃过我。”
“你每次都耐心劝我。”
“那时候你哥啥都不是,但你愿意看得起我。”
“还有林队。”
“不过那时候做事,确实靠拳头,靠拼,野得很,进局子也正常。”
李成阳陷入了回忆:
“哥,我当时就觉得你以后一定会出头,因为你跟别人不一样。别人是真的混,你不是,你是被逼的。”
“但我没想到,我自己会遇到那种事。”
马帅急忙说:
“那事咱们不提行不行?”
李成阳语气坚定:
“不行,我今天一定要说。”
“有些话压在我心里很久了,不说出来,我难受。”
“你是我哥,我可以瞒所有人,也不能瞒你。”
马帅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你想说,我就听。”
李成阳长叹一声:
“我真的没想到,我会落到那种地步。”
“我曾经是刑警,刑侦大队副队长,前途一片光明。”
“忽然之间,我就成了一个被指控的‘黑警’。”
“这落差,我根本无法接受。”
“更可怕的是,公安局所有人都不相信我。”
“他们拿不出证据,我也说不清钱从哪来,就这样,我被踢出了警队。”
“前两年,我东躲西藏。”
“以前抓的人太多,那些人是真的想我死。”
“哥,你还记得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哪吗?”
马帅盯着手中的红酒,缓缓开口:
“那件事我一直记得,是在一个地下空间……”
李成阳打断了他:
“不是地下,是废弃的工厂。”
“我被关在一个铁笼里,整整三天三夜。”
“连眼都不敢闭。”
“一闭上,就怕再也睁不开。”
“从那以后,我就落下了一个毛病。”
“一紧张,耳边就嗡嗡响。”
“医生说这是心理创伤,得自己慢慢调节,药也解决不了。”
马帅看着李成阳,语气有些沉重:
“兄弟,别说了,我心里难受。”
李成阳却坚持:
“我必须说!”
“要不是你救我,我可能早就死在那了。”
“是你的保护,我才撑了过来。”
“这些年,那段记忆我从来没有忘。”
“也忘不了。”
李成阳一口喝光杯中酒:
“哥,你以前总劝我早点成家,对吧?”
“其实我早有喜欢的人,那姑娘也喜欢我。”
“差不多在一起五六年了。”
马帅有些惊讶:
“那你为什么不把她娶进门?你又不是养不起。”
李成阳苦笑:
“我不敢。”
“我怕哪天就没了命。”
“我怕她被我牵连。”
“你曾说过,在你心里,静雅、我和嫂子比谁都重要。”
“你宁愿自己出事,也要护住我们。”
“我也一样,我也想保护你们。”
“我不敢结婚。”
“因为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当年害我的人是谁。”
“只知道,他们势力极大。”
“我不把真相挖出来,我一天都不敢安心睡。”
李成阳低声道:
“你信不信,这十二年,我每天都睡不安稳。”
“怕一闭眼,就再也醒不来。”
马帅怔了怔:
“那你怎么还敢跟那姑娘摊牌?”
李成阳露出真心的笑容:
“因为督导组来了。”
“他们告诉我,我当年离开队伍的流程是非法的。”
“祁处恢复了我的警察身份,还邀请我加入督导组。”
“哥,从前你护我,现在,该我来护你了。”
马帅瞳孔猛地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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