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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命菩提 第39章 我心融入天心

作者:万灵咏叹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11-07 12:21:29

2023年6月23日

上午9:17

成都东开往重庆北的G8512次高铁

列车平稳地行驶在轨道上,窗外巴蜀大地的丘陵与田野飞速掠过,像一幅流动的绿色长卷。万一乐调整了一下座椅靠背,让蜷缩在身旁熟睡的星儿躺得更舒服些。

女孩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嘴角还沾着一点早餐蛋黄酥的碎屑,随着均匀的呼吸微微起伏。他伸出手指,极轻地拂去那点碎屑,目光却穿透了现实的表象。

在愿力视野下,缠绕在星儿身上那曾经浓稠如血、充满暴虐与恐惧的深红色业力,早已消散。这是他带着星儿离开贵州那所阳光福利院的第四十七天。四十七个日夜,辗转三个省份,介入六起或大或小的苦难旋涡。每一次剥离业力,每一次抚平创伤,都像在星儿和自己的心湖中投入一颗石子,荡开涟漪。

此刻,在他胸腔深处,那片由浩瀚愿力凝聚而成的海洋平静无波,澄澈深邃。海洋中央,一朵由纯粹愿力构成的虚莲静静悬浮,莲瓣舒展,缓缓旋转,散发着柔和而坚韧的清辉。

净尘圆满的境界,如同一张无形的巨网,以他为中心,覆盖了整个四川省的广袤疆域。无需刻意,无数生灵的喜怒哀乐、贪嗔痴怨,便化作一道道色彩斑斓、明暗交织的业力流,清晰地倒映在他的意识之海中。整列高铁,仿佛一根穿梭于业力海洋的透明管道,每个人的灵魂光谱在此刻纤毫毕现。

“叮咚——”

前排商务座,一个油头粉面、穿着昂贵休闲装的中年男子手机响起微信提示音。他漫不经心地划开屏幕,嘴角瞬间向下撇成一个刻薄的弧度,眼神变得锐利而凶狠。

他对着手机压低声音咆哮,声音却清晰地穿透座椅的隔断:“月底!我说了月底必须清仓!质检?那帮废物懂什么?报告不会‘润色’一下吗?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养你们吃干饭的?!”随着每一个充满戾气的字眼吐出,他身上缠绕的浊黄色愚昧业力便像发酵的面团般膨胀一圈,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酸腐气息。

万一乐移开视线,不愿再看。自突破至净尘圆满,他感知的业力维度发生了质变。曾经只能捕捉到重大苦难和极端情绪激发的“重业力”,如今大有不同。日常生活中那些如影随形的细微负面情绪——斜后方大学生刷短视频时眼神空洞的无聊感(浅灰色薄雾)、乘务员被无理乘客刁难后强忍的委屈(淡紫色丝絮)、甚至隔壁母亲面对哭闹幼童时一闪而过的烦躁(暗红色火星)——这些无处不在的“轻业力”,如同空气中的浮尘,再也无法遁形。它们数量庞大,虽个体微弱,却如蚁穴般悄然侵蚀着人心的堤坝,共同构成了社会情绪那压抑沉闷的底色。

他掏出手机,屏幕亮起,指纹解锁。点开那个以音符为标志的短视频App。基于他过往浏览行为的算法,精准地推送着一条条触目惊心的社会切片:

《某985高校教授论文抄袭实锤,反获国家级千万经费,举报学生遭“学术不规范”退学处理!》——视频里,那位在聚光灯下侃侃而谈、西装革履的“学术明星”,周身缠绕着墨绿色、盘根错节的偏执业力,如同精心培育的毒藤,深深扎根于学术圈的沃土。

《顶流明星天价片酬再曝光:单日208万!粉丝集资千万‘护主’,斥责‘黑子’网络暴力》——评论区里,狂热粉丝们颠倒黑白的洗地言论,混合着被煽动起的群体性愤怒,蒸腾起一片片紫黑色的怨憎业力,如同弥漫的瘴气。

《外卖骑手高温送餐途中猝死,平台方坚称‘不存在劳动关系’,家属维权无门》——新闻照片中,死者年迈父母抱着遗像瘫坐在地的绝望眼神,在万一乐的视野里凝聚成一个深灰色的、不断旋转下沉的漩涡,仿佛要将周围所有的光都吸进去。

一个冷酷的规律在他反复观察中浮现:施害者身上产生的业力,其浓度和粘稠度,往往远低于受害者所承受的。那个克扣数十名农民工血汗钱、开豪车住豪宅的包工头,其贪婪业力(暗金色)虽然刺眼,却如同浮于表面的油花;而那些在寒风中露宿街头、等待遥遥无期工钱的工人,他们身上沉淀的绝望(深灰色),却如同浸透骨髓的寒冰,沉重得令人窒息。

佛经上的箴言在脑海中回响:“业力生于执着”。是的,穷人执着于最卑微的生存,富人执着于更膨胀的财富,但前者的痛苦显然更纯粹、更深刻,因此业力也更顽固、更难以化解。

“哥哥…”星儿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声,小手在空中虚抓了一下,紧紧攥住了万一乐的衣角,仿佛在寻找安全的锚点。

万一乐立刻熄灭了手机屏幕,仿佛要掐断那些涌入脑海的负面信息流。但那些画面、那些声音、那些业力的色彩,早已如烙印般刻进了他的意识深处——学术圈的派系倾轧、资源掠夺;娱乐圈的纸醉金迷、道德沦丧;商业圈的弱肉强食、资本狂欢…每一个光鲜亮丽的圈子,揭开表皮,内里都是一座鲜血淋漓的修罗场。

而最终被碾碎在齿轮之下,承受所有代价的,永远是那些沉默的、无力的底层。

高铁车身传来一阵轻微的、富有节奏的震动,车厢广播响起柔和的女声:“各位旅客,列车前方到站重庆北站,请下车的旅客做好准备…”

万一乐望向窗外,山城那极具辨识度的、依山而建、参差起伏的高楼丛林,如同巨兽的脊背,已清晰可见。在他的愿力视野中,这座庞大的山城上空,笼罩着一层奇异的、动态的业力光晕——中心商务区的摩天楼群,闪烁着刺眼的暗金色贪婪光芒,如同永不满足的饕餮巨口;外围的工业区,则飘荡着大片大片紫黑色的怨憎烟雾,那是被压抑的劳苦与不公的沉淀;而在那些被遗忘的老城区、棚户区,深灰色的绝望如同陈年的苔藓,厚重地覆盖着每一寸土地。

这些色彩各异的业力流,并非泾渭分明,而是相互渗透、交织、缠绕,构成了一幅庞大、复杂且病态的抽象画,笼罩在长江与嘉陵江交汇的雾气之上。

“唔…哥哥,我们到了吗?”星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小手揉了揉,头上的小发卡因为睡姿歪到了一边。

“快了,还有十分钟。”万一乐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伸手帮她扶正那个印着小星星的发卡,“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女孩摇摇头,小脑袋好奇地转向窗外。突然,她伸出小手指着远处城市边缘一片朦胧的区域:“哥哥,你看那边!那些黑色的雾是什么呀?好大一片!”

万一乐顺着她稚嫩的手指望去。在常人眼中,那不过是城市边缘常见的、由水汽、尘埃和轻微污染混合而成的灰霾。但在他的视野里,那片区域翻腾涌动着浓稠得近乎墨黑的业力云团!

其核心深处,颜色已经沉郁得如同化不开的沥青,那是无数个体日积月累的绝望、无助和愤怒,经过漫长岁月的发酵、压缩,形成的庞大集体业力聚合体。它沉重地压在城市的边缘,缓慢地蠕动,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寒意。

“那是…很多很多人的不开心,聚在一起太久太久的样子。”他斟酌着词语,试图用星儿能理解的方式解释,“就像…嗯,就像我们刚到福利院时,小豆子发高烧,身上冒出的那些让你害怕的黑气,还记得吗?只是这里的‘不开心’,更多,也更重。”

星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清澈的大眼睛里映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带着一丝忧虑:“那…那我们可以让他们也开心起来吗?像哥哥治好小豆子那样?”

万一乐胸口骤然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心脏。两个月前,在破旧出租屋的昏黄灯光下,他怀着近乎天真的热忱,以指尖愿力为笔,在古老的佛经扉页上,庄重写下“愿世间众生皆得解脱”这第一宏愿时的情景,历历在目。

那时的他,真的以为可以像救火队员一样,奔赴一个又一个苦难现场,亲手扑灭那些业力的火焰,将解脱带给每一个遇到的人。但这两个月的行走,境界的提升带来的视野扩展,让他看清了冰冷残酷的真相——他就像一个试图用汤匙舀干大海的孩子。

每解决一个苦难的源头,就有十个、百个新的苦难在视野之外滋生蔓延。旧的业力尚未散尽,新的怨憎已然升起。

这世界的苦难如同神话中的九头蛇海德拉,砍掉一个头颅,立刻从断颈处生出两个新的、更凶恶的头颅!个体的力量,在系统性的、结构性的业力洪流面前,显得如此渺小和徒劳。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的苦涩,用力握了握星儿的小手,目光投向窗外那座业力交织的庞大城市,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们会找到办法的,星儿。哥哥向你保证。”

这句话,更像是对自己灵魂深处那份宏愿的再次确认和承诺。

列车平稳地滑入站台,停稳。车门开启的瞬间,一股混合着潮湿、尘土和城市废气味道的热浪,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几乎让人窒息。六月底的重庆,已然是一个巨大的、闷热的蒸笼。

站台上,几个背着巨大编织袋、皮肤黝黑的农民工,佝偻着身躯蹒跚前行,沉重的行李压弯了他们的脊梁。汗水浸透了他们廉价的衣衫,粘在皮肤上。

在万一乐的视野里,他们身上缠绕的惨白色惊惶业力,在这灼热的高温下扭曲变形,如同被炙烤的塑料薄膜,发出无声的哀鸣。

排在长长的出租车等候队伍里,万一乐再次点亮了手机屏幕。这一次,他输入的是“全球贫富差距最新数据”。

页面刷新,冰冷而残酷的数字跃入眼帘:

中国国家统计局(非官方估算)基尼系数徘徊于0.46-0.47区间;北京大学发布的《中国民生发展报告》指出,顶端1%的家庭占有全国约30.6%的财产,底端25%的家庭仅拥有约1%的财产。

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数据:前1%人口掌握着全国超过38%的财富。

乐施会报告:全球最富有的26位超级富豪,其拥有的财富总量相当于全球最贫困的38亿人口(即全球一半人口)的财富总和!

评论区早已沦为愤怒的火山口:

“操蛋的世界!穷人生病等死,富人的狗做一次SpA够我全家活半年!”

“寒门再难出贵子?寒门连活着都他妈是奢侈!教育资源?医疗资源?早被垄断了!”

“996是福报?是福报怎么不见老板们去修?他们躺在游艇上喝红酒看我们‘修福报’呢!”

“房价、教育、医疗——新时代的三座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活着真他妈累!”

“钱…” 万一乐的目光落在自己手机银行App上显示的那个天文数字余额上——转让贝林妥单抗和诺西那生钠两个药品专利技术给国家,一共获得了30.8亿人民币,账上可自由支配的资金还有两亿多。

这笔钱,对于一个个体而言,是几辈子挥霍不完的财富。它能救多少人?能改变什么?

他想起贵州山区那个因为五万块非法网贷,被逼得走投无路,最终喝下农药的年轻农妇临死前空洞绝望的眼神。他又想起不久前在某短视频平台刷到的一个富二代网红,用纯金打造的碗喂他的宠物藏獒,并配文:“狗都比某些人活得精致。” 视频评论区一片谄媚的“少爷”、“老公”和炫目的打赏特效。

金钱本身,作为一般等价物,作为促进商品流通和社会分工的工具,有什么错呢?万一乐在灼热的空气中,在周遭人群散发的焦虑业力包围下,突然有了一丝明悟。

错的不在于“钱”这个符号本身,而在于它被异化、被扭曲的过程!当人类生存最基础的必需品——食物、洁净的水、安全的住所、必要的医疗、基本的教育——都被强行捆绑在货币的战车上,成为必须用血汗甚至生命去交换的商品时,当货币的积累本身成为权力的象征和追求的目标时,人类就永远无法摆脱被剥削、被压迫的循环!富者愈富,穷者愈穷,业力的雪球在贪婪的推动下越滚越大,直至将所有人吞噬。

一个大胆的、近乎颠覆性的构想,在他脑海中逐渐清晰成形:如果能创造另一种价值衡量体系,一种专门用于分配生存必需品的“生存点数”,这种“点数”必须具有以下特性:不可囤积(有效期限制或按需分配,无法产生复利)、无法交易(杜绝成为新货币或被资本操控)、价值锚定于基本生存物资(如基础热量、清洁水单位、基础住房面积、基本医疗服务包等)。

它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确保地球上每一个人类个体,无需流血拼命,也能获得维持生命尊严的最低保障!……

“哥哥!车!我们的车来啦!” 星儿清脆的、带着一丝兴奋的呼唤,打断了他脑海中正在构建的宏伟蓝图。

出租车载着他们驶向市中心。车窗外,重庆魔幻的地形展现得淋漓尽致:层层叠叠的高楼依山而建,高架桥如同巨龙般在城市肌体上盘旋缠绕,构成了一座巨大的、立体的迷宫。

车内的空调努力地吹着冷风,却驱不散这座山城夏季特有的、仿佛从地底蒸腾上来的闷热,也驱不散万一乐心中翻涌的思绪。

净尘圆满的下一个境界,佛经称之为“慈航”或“普渡”。经文描述其标志为:“愿力生莲子,由虚化实”。

然而,这关键一步如何跨越?经文却语焉不详,只留下几句玄奥的谒语:“我心融入天心,虚莲凝种,化实生子”。

“天心…” 万一乐咀嚼着这两个字,目光掠过窗外那些在烈日下奔波的渺小身影,掠过钢筋水泥森林的缝隙间顽强生长的绿意,掠过远处长江浑浊而浩荡的江水。他忽然想到:或许这“天心”,并非虚无缥缈的天道,而是指这个庞大、复杂、精密运转却又制造出无数苦难与业力的社会系统本身?

要突破境界,让虚莲凝实,诞生出具有实质力量的“莲子”,就必须让自己的“心”——宏愿、意志、认知——真正深入理解这个系统的运行逻辑,找到其病灶,并最终撬动它、改变它?

星儿被窗外奇特的建筑和热闹的街景吸引,小脸贴在车窗上,好奇地数着掠过的高楼。万一乐看着她瘦小却充满生机的背影,这两个月来见过的无数面孔如同走马灯般在他眼前闪过:网贷逼死的农妇,在福利院角落里眼神呆滞的自闭症儿童,因买不起药而放弃治疗的肿瘤患者家属,被化工厂污染毒害却投诉无门的村民…

每一张脸上刻着的绝望、麻木、愤怒和不甘,都化为沉重的砝码,压在他心头那朵虚莲之上。

心脏深处,那片愿力海洋不再平静无波,虚莲开始轻微地、有节奏地摇曳起来,莲瓣上的清辉流转不定,仿佛感应到了宿主内心澎湃的思绪和沉重的责任。

万一乐猛地意识到:或许突破的关键,并不在于像救火队员一样去扑灭更多个体苦难的火焰(虽然这仍然必要),而在于找到那个能撬动整个苦难制造机器的支点!一个能改变游戏规则,从根本上减少业力产生的支点!

就像古希腊哲人阿基米德那豪迈的宣言——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撬动地球。

而他万一乐需要的支点,或许就隐藏在那三大宏愿的终极指向之中。第一个宏愿“愿世间众生皆得解脱”是方向,是目标,而要真正走向它,需要找到那条能改变“天心”的路径。

出租车在拥堵的车流中缓缓前行,目的地尚未到达,但万一乐心中那条模糊的道路,似乎清晰了一分。虚莲的摇曳,仿佛是对这份明悟的无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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