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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命菩提 第97章 恒河沼泽

作者:万灵咏叹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11-07 12:21:29

印度,恒河下游,加尔各答。

时间在这里仿佛被恒河浑浊的河水泡得粘稠而缓慢。2025年3月16日,星期日,正午的烈日像一个巨大的、燃烧的铅块,无情地砸在加尔各答胡格利河畔那片庞大而混乱的贫民窟上。

铁皮和塑料布搭成的窝棚密密麻麻,散发着垃圾腐烂和人体排泄物混合的刺鼻气味。空气凝滞,闷热得令人窒息,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滚烫的砂砾。

“林风”——万一乐那身着简朴亚麻长衫、面容沉静的分身——站在一处窝棚的阴影里,目光穿透污浊的空气,死死锁在前方不远处一棵歪斜的棕榈树上。

树下围着一小圈沉默的人影,大多是妇女和老人,他们佝偻着身体,眼神麻木呆滞,浑浊的眼球里映不出任何光亮,只有一片深沉的灰黑,那是日复一日、代代相传的绝望业力,如同恒河底千年沉积的淤泥,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他们面前,一个瘦小的身体悬在半空,在灼热、凝滞的风中,以一种令人心碎的姿态,轻轻晃荡。

是拉吉。

那个只有十四岁、眼睛却常常亮着奇异求知光芒的达利特少年。一根粗糙的麻绳深深勒进他细瘦的脖颈,勒断了所有可能的未来。他**的脚趾上沾满泥污,无力地垂向地面。

旁边一块破木板上,用烧焦的木炭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天城体文字:“渎神者”。

一股冰冷的火焰,瞬间烧穿了林风惯有的悲悯与沉静。他闭上眼,意识沉入心海深处那片无垠的愿力之洋。慈航初阶的力量无声运转,他强行切入时间的缝隙,将感知逆流回溯。

不是为了改变——他此刻能承受的因果极限是十年,但这片土地沉积的愚昧业力太过古老厚重,像一座无法撼动的大山。强行扰动十年之前的某个节点,所需付出的代价,远超他此刻的境界所能支撑,甚至可能瞬间反噬自身,彻底湮灭他这具分身。

他回溯,只为“看见”。

时光碎片在他意识中飞速倒流:

几个小时前,黄昏的余烬里。拉吉蜷缩在一个铁皮棚屋的角落,借着从缝隙透入的最后一缕天光,手指颤抖地抚摸着一本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几乎散架的破旧英文课本。

那眼神,是卑微到尘埃里的麻木深处,倔强燃起的一簇微小火星,是对知识、对“墙”外那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近乎本能的渴求。他笨拙地模仿着课本上的字母发音,嘴唇无声地翕动。

那一刻,他身上那层厚厚的、代表“愚昧”的浊黄色业力,竟微微波动了一下,透出一点极淡、几乎难以察觉的微光——那是林风之前悄然种下的一缕“开悟”心印被触动的迹象。

再往前,白天。几个高种姓青年发现了拉吉的“不守规矩”。

他们嬉笑着,像玩弄一只肮脏的老鼠,用棍棒驱赶他,污言秽语如同毒汁泼洒:“贱民!臭虫!你也配碰书本?那是神的语言!”

拉吉抱着头蜷缩在地,浊黄色的愚昧业力如同实质的污泥,将他从头到脚紧紧包裹,沉重得让他抬不起头,只能发出压抑的呜咽。那微弱的开悟之光,在污泥下艰难地闪烁,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熄灭。

最后,是黑暗降临后的画面。几个模糊的身影粗暴地拖走了拉吉,那点微光在绝对的暴力与黑暗面前,如同萤火投入深渊,瞬间被吞没。

画面定格在他被吊起的那一瞬间。少年眼中最后残留的,不是恐惧,而是更深、更彻底的茫然与不解。

仿佛不明白,自己只是想认识几个字母,为何就招致了死亡。

“呼……”林风猛地睁开眼,从回溯的窒息感中挣脱。贫民窟的闷热空气重新涌入肺部,带着死亡的气息。

那短暂的“看见”,比任何业力的直接冲击更让他心神震荡。一股冰冷刺骨的怒意,并非暴虐,而是对那沉淀千年、根植于这片土地每一个细胞中的“愚昧”业力的深恶痛绝。

那种愚昧的浊黄色,粘稠得如同恒河最污秽的底泥,死死缠绕着这里每一个灵魂,扼杀着任何一丝向上萌发的可能。

他刚刚在这片绝望的土壤里艰难地播撒下几颗名为“开悟”的种子,试图松动那板结的业力淤泥。拉吉,也是其中有希望破土的一颗嫩芽。现在,这颗嫩芽被无情地碾碎、悬挂,成为了一个**裸的警告。

就在这时,贫民窟外围传来一阵骚动。引擎的轰鸣粗暴地撕裂了死寂,紧接着是皮靴沉重踩踏泥泞地面的声音,密集而冷酷。

“军队!军队来了!”有人惊恐地低喊,声音像被掐住了脖子。

人群瞬间像被投入滚水的蚂蚁,陷入混乱。麻木的绝望(灰黑色)瞬间被尖锐的惊惶(惨白色)取代,如同瘟疫般蔓延。

人们惊慌失措地向窝棚深处躲藏,推搡着,哭喊着,却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仿佛一群待宰的羔羊。

一队穿着深绿色制服的政府军士兵,端着冰冷的步枪,戴着遮阳的墨镜,如同钢铁的洪流,强硬地分开了拥挤肮脏的巷道。

他们动作粗暴,枪托推搡着挡路的人,呵斥声冷酷无情:“让开!贱民!奉令搜查叛乱煽动者!”

他们的目标极其明确,直扑贫民窟中心地带——那些曾被林风暗中引导、身上沾染了微弱“开悟”气息的觉醒者所在的区域。

一个带队的军官,身材魁梧,眼神在墨镜后锐利如鹰隼,扫视着恐慌的人群,嘴角挂着一丝冷酷的弧度。

他身上的“暴虐”业力浓烈得如同实质的深红色血雾,几乎要滴落下来,与这片土地上固有的愚昧浊黄交织在一起,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息。

林风站在阴影里,清晰地“看”到了这即将发生的碰撞。那些刚刚被他点醒、心中刚燃起一丝火苗的觉醒者们,在枪口和暴虐的业力威压下,身上的惨白惊惶业力急剧膨胀,眼看就要将那点微弱的开悟之光彻底吞噬、熄灭。

一旦被带走,等待他们的,绝不会是公正的审判。

不能让他们被带走!更不能让拉吉的悲剧重演!

林风眼中寒光一闪。慈航初阶的庞大愿力瞬间在心海中沸腾,那朵由纯粹愿力凝聚的虚莲中心,莲子微微震颤,散发出玄奥的波动。

他不再犹豫。

“刹那芳华!”

无声的指令在心海中炸响。以林风为中心,一股无形无质、却沛然莫御的时空伟力骤然扩散!如同投入时间之湖的一颗石子,激起的涟漪瞬间覆盖了半径百米的范围——这正是他领域的极限。

世界,在这一秒,凝固了。

灼热的风停止了流动,空中飘荡的灰尘定格。士兵们冲锋的姿态、脸上狰狞的表情、枪口喷出的无形硝烟;贫民们惊恐扭曲的面容、夺路而逃抬起的腿、张大的嘴巴里呼出的白气;甚至远处恒河浑浊水面泛起的波纹……

一切的一切,都变成了绝对静止的雕塑。只有林风的意识,在这凝固的琥珀中,如同游鱼般自由穿梭。

时间停滞,只有他能动!

林风的身影动了,快得如同瞬移。他没有攻击任何一个士兵,目标明确地冲向那些被锁定的、身上带着微弱开悟气息的觉醒者。他们此刻脸上的惊惶(惨白色)被定格,如同面具。

他的指尖萦绕着温润而坚韧的愿力白光,精准而迅疾地拂过每一个觉醒者的眉心。

“拈花!”

随着指尖的触碰,一股源自佛经神通的玄奥力量——并非攻击,而是直指人心的幻境——无声地侵入他们的意识深处。

这不是普通的幻觉,而是“一花一世界”的具现。幻境的核心,是他们每个人心中最深的恐惧,以及被这恐惧所压抑、扭曲的、最本真的渴望!

一个年轻的觉醒者“看”到自己被士兵拖走,严刑拷打,最终像拉吉一样被吊死,家人围着他腐烂的尸体哭泣,深重的灰黑绝望淹没了一切。

紧接着,画面翻转,他看到自己勇敢地站了出来,在众人面前大声说出:“我们生而平等!知识不是罪恶!”

那一刻,他身上厚重的浊黄色愚昧业力竟如同阳光下的冰雪,开始消融,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和力量感充斥全身。

一个老妇人“看”到自己因为偷偷学习林风传授的简单呼吸法(改编版净心诀雏形),被指控为女巫,被愤怒的村民用石头砸死。下一秒,幻境变化,她看到自己平静地坐在恒河边,不再是卑微地捧起河水清洗罪孽,而是带着尊严,教导其他妇女如何用那呼吸法抵御病痛。

浑浊的河水在她眼中似乎也变得清澈了一些,缠绕她一生的浊黄愚昧,裂开了一丝缝隙。

一个孩子“看”到因为自己偷偷画了神的画像(模仿林风展示的佛像线条),被高种姓少年活活烧死。

幻境再变,他看到自己的画被许多人传看,画中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神只,而是贫民窟里辛勤的母亲、玩耍的伙伴,画纸散发出微弱却温暖的白光,驱散了他心中一直存在的惨白惊惶……

这“拈花”幻境,将他们内心最恐惧的深渊和最隐秘的渴望之光,**裸地、无比真实地同时呈现出来。恐惧被放大到极致,而渴望之光,则被赋予了冲破恐惧枷锁的可能路径!

那沉淀千年、根深蒂固的愚昧浊黄,在这极致的内心碰撞中,如同被投入热水的冰块,开始剧烈地松动、震颤!那点被林风种下的开悟之光,在幻境的催化下,骤然明亮起来,如同刺破浓雾的利剑!

一秒钟,转瞬即逝。

凝固的世界骤然恢复流动。

时间重新开始运转。

风重新吹动,灰尘继续飘荡。士兵们冲锋的惯性让他们向前踉跄了一下,脸上的狰狞表情还未完全转换。

贫民窟的混乱和哭喊声也重新灌入耳膜。

然而,就在这恢复流动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些刚刚被林风指尖拂过眉心的觉醒者们,脸上的惨白惊惶并未加剧,反而像是经历了一场无声的洗礼。

一种奇异的光芒从他们眼中迸发出来——那是恐惧被极致体验后产生的某种超越,是内心深处被点亮的渴望之火!

他们身上原本浓重的浊黄色愚昧业力,如同被投入石块的泥潭,剧烈地波动、翻滚,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消散!而一点清晰、稳定的白色愿力之光,开始从他们心口位置透出,虽然微弱,却顽强地燃烧着!

“我们……”

一个觉醒者,那个在幻境中看到自己勇敢站出来的年轻人,沙哑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斩断枷锁的决绝。

“不是!”

旁边那个老妇人猛地抬起头,浑浊的老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神采,接上了他的话。

“不可接触者!”

更多的人,孩子、妇女、青年,他们仿佛被同一个意志点燃,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了最后几个字!

声音起初有些杂乱,带着颤抖,但迅速汇聚、叠加,最终形成一道低沉却无比坚定、如同闷雷滚过贫民窟的呐喊:

“我们不是不可接触者——!!!”

这呐喊,像一把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凝固的空气上,也砸在那些刚刚稳住身形的士兵们的心头。他们愣住了,冲锋的脚步下意识地停滞,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

眼前的贱民,似乎和记忆里那些只会逆来顺受、眼神麻木的蝼蚁完全不同了。他们眼中燃烧的东西,让这些习惯了用暴力维持“秩序”的士兵,感到了本能的陌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军官脸上的冷酷笑容僵住了,墨镜后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死死盯住贫民窟深处,那声音汇聚的源头。他身上的深红暴虐业力疯狂翻涌,如同被激怒的毒蛇,嘶嘶作响。他缓缓抬起手,只要这只手挥下,冰冷的子弹就会撕裂这刚刚诞生的、脆弱的呐喊。

阴影中,林风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指尖残留着施展两大神通后的微弱灼热感。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子弹的威胁并未解除,更大的风暴,正在军官那只抬起的手掌下酝酿。而他,必须在这片沉积了千年愚昧与暴力的土地上,为这点燃的星火,寻找到一条生路,并挖出那深埋其下、滋养着一切罪恶的业力根源。

他眼角的余光,似乎穿透了肮脏的地面,看到了地层深处,那如同巨大腐烂心脏般搏动着的、由恒河千年怨憎与种姓制度固化愚昧堆积而成的恐怖存在——一座深埋的、亟待引爆的业力沼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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