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不再爱太子，他却疯批强制爱 第178章 风雪归京

昏迷前，他恍惚听见陈郎中焦急的声音：殿下毒素虽暂时抑制，可并未彻底解除，若想彻底解毒，还需另请高明，并且殿下必须静养，否则......

风雪更急了，马车在官道上艰难前行，车辙很快被新雪覆盖，仿佛从未有人经过。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山脊上，一道青色身影静静伫立，目送车队远去，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

南宫铭，这次，你必死！

......

腊月廿八，邺京的雪越下越大，漫天飞絮如鹅毛般簌簌而落，将整座皇城覆上一层素缟。

朱雀大街两侧早已挤满了百姓，人人踮脚张望，呵出的白气在寒风中凝成一片氤氲。

“来了！太子殿下的车驾到了！”

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远处，一队人马踏雪而来，玄色旌旗在风雪中猎猎作响，却掩不住那股肃杀之气。

太子南宫铭的车驾缓缓驶近，百姓们这才看清——那辆本该华贵威严的马车，此刻竟布满刀痕箭孔，车帘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这、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看清后大惊失色。

“啊！太子遇刺了！”

“对，我有人在宫里当差，说是太子此行遇刺了三回！”

“天呐，太子殿下遇刺了？！殿下如何了？”

“天杀的！是谁要害我们太子！”一个老妪颤声哭道，手中攥着的平安符已被捏得皱皱巴巴。

“太子殿下体恤灾民，亲自押粮赈灾，那些贼人怎么下得去手！”年轻的学子双目赤红，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另一个书生道，“太子乃是我们大颂的好储君，到底是何方歹人要害我大颂！”

队伍缓缓前行，终于抵达了朱雀门前。

远远地，就能看到帝后的仪仗整齐地排列在那里，似乎已经等待了许久。

皇帝身着一袭明黄色的龙袍，袍袖随风飘动，却无法掩盖他眉宇间的深深忧虑。

而站在皇帝身旁的刘皇后，凤冠下的面容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她指尖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由于过度用力，指节都泛起了青色。

在他们身后，文武百官们静静地站立着，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肃穆和担忧。

这时，侍卫统领林易快速翻身下马，重重地跪倒在雪地之中，这个一向以铁骨铮铮着称的汉子，此刻竟然浑身颤抖，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眼眶。

他的声音哽咽着，满是自责和痛苦：“陛下！娘娘！臣......臣有罪啊！臣未能护得殿下周全！”

说完，他猛地用头撞击着地面，一下又一下，额头与冰雪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雪幕中回荡着，让人听了心如刀绞。

“此行刺客三番五次来袭，尤其是最后归京途中这次，殿下身中剧毒！臣等日夜兼程赶回京城，可那‘噬魂’之毒......已经侵入了殿下的心脉啊！”林易的嗓音因为过度哭泣而变得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他的话还未说完，刘皇后的身形猛地一晃，像是被一股力量击中，她头上的凤钗和珠串因为剧烈的晃动而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刺耳。

“什么？！天！怎么会这样？！”

百姓里头已经炸开了锅，百官亦是忧心忡忡。

皇帝一把扶住妻子，他愤怒道:“为何信中不说？！”

林易心尖一抖，战战兢兢，“是......是太子不让，他怕陛下娘娘担忧，怕百姓们担忧......”

皇帝气得胸口起伏，自己却也是眼眶通红：“朕的铭儿.....现在如何？”

林易咬牙掀开车帘。

——只见南宫铭静静躺在锦褥间，素日俊朗的面容灰白如纸，唇边还凝着一丝暗红血迹。

他胸口微弱起伏，玄色大氅下露出包扎伤口的白布，此刻已被渗出的毒血染成紫黑。

“我的儿啊——！”伴随着这一声惨绝人寰的哭喊，刘皇后如同一头受伤的母兽一般，踉跄着扑向那辆停在雪地中的车驾。

妇人的声音在空旷的雪地上回荡，似要将这片天地都撕裂开来。

皇帝紧随其后，他的步伐有些踉跄，当他终于走到车驾前，看到儿子那惨不忍睹的模样时，心下一阵剧痛，像有一把利刃在他的胸口搅动。

这位中年的帝王，在这一刻仿佛突然苍老了十岁，他的喉头滚动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已经被痛苦哽住，发不出一丝声音。

终于，他猛地转身，对着身后的侍卫们厉声喝道：“传朕旨意！太医院全体候诊！张贴皇榜寻天下名医！凡能救太子者——”

说到这里，皇帝突然一把扯下腰间那块象征着无上权力的龙纹玉佩，狠狠地砸在了雪地上。

那玉佩在雪地上溅起一片雪花，仿佛在诉说着皇帝此刻的愤怒与绝望。

“赏万金，封侯爵！”皇帝的声音在雪地上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人群在这一刻彻底沸腾了，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贼人实在可恨！如此目无王法！天理难容！必须严惩不贷！”有人愤怒地喊道。

有妇人当场痛哭失声，泪水在她的脸上肆意流淌，更有人跪在雪地里，拼命地叩头，口中念念有词：“老天爷开眼！太子殿下一定要撑住啊！”

皇帝站在车驾前，他的龙袍在寒风中猎猎作响，他的手在龙袍下紧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却浑然不觉。

他的双目隐隐发红，那是被愤怒和痛苦灼烧的痕迹，“查！务必抓到刺客，将其满门抄斩！”

皇帝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雪地上炸响，带着无尽的杀意。

帝王愤怒的声音在大雪中回响，所有人的噤声了，两息后，崔丞相立即附和，“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给太子、给天下一个公道！”

接着人群立即爆发附和声。

“查！查！追查到底！”

漫天飞雪中，太子车驾缓缓驶入宫门。

太医们提着药箱狂奔的身影，与皇城檐角惊飞的寒鸦，一同湮没在愈演愈烈的风雪里。

......

南宫铭自然不是真的彻底不省人事了，可也差不多了，他为了迷惑南宫颉，故意在人前演的这出戏。

他在等，那句“时机将至”，到底是什么时候？元日吗？

太子中毒生死不明的消息传遍邺京，很快又扩散到大江南北。

而太医院众人齐心协力，为太子解毒，但也都像陈太医一样，只能抑制毒素，或是缓解，并不能彻底解决。

既然太医院都不行，那只能寄希望于民间有没有神医了。

崔丞相立即想到了府上的虞婆婆祖孙，那是女儿给妻子找的，郑氏原先体弱，谁来都不能彻底调理好，虞婆婆来，还真把郑氏调理健康了。

崔丞相在书房沉思了会儿，转头对身边的管家道:备轿，我要去竹心院。

管家躬身:“喏。”

竹心院位于崔府最僻静的西侧，青砖小瓦，四周种满翠竹，此时寒冬腊月，翠竹上沾着白雪。

崔丞相穿小径，步履匆匆。

院中飘着淡淡的药香，一位白发老妪正在廊下翻晒药材，身旁跟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

虞婆婆。崔丞相拱手行礼，姿态比平日见朝臣时还要恭敬几分。

老妇人转过身来，脸上皱纹深刻如刀刻，一双眼睛却明亮如星，相爷冒雨前来，必有要事。

她的声音沙哑却有力，手中药碾未停。

崔丞相深吸一口气：太子殿下遭人下毒，太医院束手无策。老夫思来想去，唯有请婆婆出手相救。

药碾声戛然而止，虞婆婆抬头，眼中精光一闪：太子中的何毒？症状如何？

据陈太医所言，太子此次赈灾回程途中，遭遇刺客，中了西域名为‘噬魂’的毒，太医院用尽方法，只能暂缓毒性蔓延，却无法根除。崔丞相声音低沉，如今太子昏迷不醒，脉象时有时无......

虞婆婆眉头越皱越紧，突然打断道：可有浑身发烫？瞳孔涣散？

崔丞相一惊：婆婆如何知晓？确是如此！

这个‘噬魂’我亦有所耳闻。虞婆婆与身旁少女对视一眼，此毒确实难解，能抑制已是不易，正巧，我年轻时见过，略有研究。

崔丞相脸色大喜：太好了！求婆婆速速随我入宫！

虞婆婆却不动，只是看向孙女：妙娘，取我紫檀药箱来，带上那瓶回阳丹

又转向崔丞相，早问太子有贤德之名，老身可以一试，但需相爷答应三个条件。

婆婆请讲！

其一，诊治期间，太医院众人需听我调遣；其二，所需药材无论多珍贵，必须即刻备齐；其三......虞婆婆目光如炬，无论我用何方法，旁人不得干涉。

崔丞相毫不犹豫：老夫以项上人头担保！

“好！”

......

半个时辰后，崔丞相父子领着虞婆婆和虞妙匆匆入宫。

东宫内，熏香缭绕，烟雾弥漫，给整个宫殿蒙上了一层薄纱，使得殿内的富丽堂皇显得有些朦胧。

太子的床榻前，皇帝负手而立，他的身影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落寞，皇帝的双眼布满了血丝，显然是因为长时间的担忧和焦虑所致。

皇后刘氏坐在一边，她的眼眶早已哭得红肿，泪珠源源不断地流淌下来。

她的目光始终落在床上的儿子身上，那是她的心头肉，如今却遭受如此重病的折磨，她的心如刀绞般疼痛。

而另一边，几个太医神色凝重，边上的宫人并排站，低头静默不语，气氛十分沉凝。

就在这时，大内总管匆匆赶来，向皇帝和皇后禀报：“陛下，娘娘，崔丞相带着府上的郎中来求见。”

皇帝听闻，原本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一些，他连忙说道：“快让他们进来。”

大内总管领命后，转身离去，一会儿，他便领着几个人走了进来。

刘皇后的目光紧紧盯着门口，当她看到崔丞相身后跟着一个布衣老妇时，心中的希望顿时熄灭了大半。

她不禁对这个老妇的医术产生了怀疑，毕竟太子的病情如此严重，一个乡野村妇来凑什么热闹？

众人向皇帝和皇后行过礼后，崔丞相介绍道：“陛下，这位是虞氏，她的医术非常高明，曾经治好过内子的顽疾。”

然而，太医院的首座张太医却忍不住插嘴道：“陛下，太子殿下可是千金之躯，岂能让这乡野村妇随意诊治？万一有个闪失，微臣可担当不起啊！”

闭嘴！皇帝罕见地厉声喝道，太医院束手无策，还有脸说话？

这下张太医噤声了，但看向虞婆婆的眼神满是不信任。

他就不信，一个乡野老婆子，还能比整个太医院都厉害！真当他们吃白饭的！

皇帝转身面向虞婆婆时，他的声音略微温和了一些，说道：“老人家，如果您能成功救活太子，朕必定重重有赏。”

虞婆婆并没有因为皇帝的话语而显得谦卑或傲慢，她稳稳地跪下，“太子乃我大颂的贤良储君，老身作为大颂的子民，愿意无偿地救治太子，并非是为了得到赏赐。”

皇帝听了虞婆婆的话，连说了三个“好”字，表示非常满意。

尽管他对虞婆婆的能力也持有一定的怀疑态度，但此时此刻，他也别无他法，只能将死马当作活马医，寄希望于万一虞婆婆真的有能力救活太子，或者她就是那种隐藏在民间的高手呢？

皇帝抬手示意道：“婆婆，请！”

他的语气十分客气，“在救治过程中有任何需要，尽管开口。”

虞婆婆微微颔首，径直走向了床榻。

太子南宫铭静静地躺在锦被之中，面色呈现出一种青紫的颜色，呼吸微弱得如同游丝一般。

虞婆婆先是伸手探了一下太子的脉搏，稍作停顿后，又轻轻翻开太子的眼睑查看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