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烧烤王 第145章 赵 府 暗 查 与 将 计 就 计

入住赵府西苑厢房，表面上是得到了庇护，实则如同飞鸟入笼，一举一动皆在他人监视之下。王管事指派了一个名叫来福的小厮“伺候”林天，这小厮年纪不大，眼神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精明，显然是负责监视的眼线。

林天心知肚明，却不点破。他深知，在赵天佑的地盘上，硬闯或刻意躲避监视只会适得其反。他必须表现得像一个真心寻求庇护、并急于展现价值的“合作者”，才能降低对方的戒心，换取有限的活动空间和信息。

他开始主动参与“赤焰楼”开业前最后的筹备事宜，每日与赵天佑派来的工匠、管事讨论菜单、器皿、人员安排，表现得尽心尽力。他甚至“主动”将“赤焰酱”的一部分基础配方（经过删减和修改）交给了赵天佑派来的厨师，美其名曰需要人手分担，实则以此示好，并观察赵天佑的反应。

赵天佑对此似乎颇为满意，偶尔会召见林天，询问进度，言语间多了几分“自己人”的亲昵，但眼底深处的审视从未消失。

林天利用这些有限的接触机会，小心翼翼地进行着他的暗查。他不再直接打听敏感信息，而是将注意力集中在赵府内部的人员往来、物资流动以及赵天佑的日常行程上。

他注意到，每隔两三日，便会有一些身份特殊的人深夜来访赵府，他们并非走正门，而是从侧门被王管事亲自引入内院书房。这些人大多穿着普通，但举止气度却不像寻常商贾或官员，身上隐约带着一股……行伍之气。林天曾隔着窗远远瞥见过一次，其中一人侧脸冷硬，腰间似乎并未佩戴狼头饰物，但那挺直的脊梁和行走间的步伐，与那晚见过的袁将军颇有几分神似。

朔风营的人，竟然能如此频繁地出入殿前司指挥使的府邸？赵天佑与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是合作，是掌控，还是……相互利用？

另一条线索，则来自于府内的物资采买。林天以需要为酒楼挑选特定器皿和装饰为名，向来福打听城中各大商铺的情况，并“无意中”问及赵府日常用度由谁负责。来福不疑有他，提到府中大宗采买由王管事亲掌，但一些精细物件和……“特殊物品”，则由一个姓钱的老采办负责。

钱才办？林天记下了这个名字。他借口需要一些特殊的西域香料可能用于酒楼，向王管事提出想见见钱采办，请教一下采购渠道。王管事沉吟片刻，大概觉得这要求合情合理，便安排了一次会面。

钱采办是个干瘦的老头，眼神浑浊，说话慢吞吞，但提到各类货物渠道时却如数家珍。林天与他周旋半晌，终于将话题引向了“金石古玩”和“北地特产”。钱采办起初很谨慎，但在林天奉上几两碎银并暗示未来酒楼可能需要大量高档货后，话匣子才稍稍打开。

“……北地来的好东西……如今可不好弄喽。”钱采办咂咂嘴，压低声音，“也就是咱们府上，还有些门路。前些日子，还帮着公子爷，从北边弄来了一批上好的……嗯，皮货。”他话到嘴边，似乎意识到失言，立刻含糊了过去。

皮货？林天心中冷笑，恐怕不是皮货那么简单。结合婉儿听到的“军械”、“图纸”，赵天佑通过这位钱采办运作的，很可能是违禁的军需物资！而他以此为胡公公准备寿礼，其心可诛！

这些发现让林天心惊肉跳。赵天佑的图谋，恐怕远不止于查明三年前旧案那么简单，他很可能在利用旧案作为掩护，进行着某种更大的、可能危及边境安全的交易！

必须尽快将这些信息传递出去，或者找到实证！但他在赵府内几乎寸步难行，与外界的联系也被完全切断。

就在林天苦于如何破局之时，转机却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了。

这天，赵天佑召见林天，并非为了酒楼之事，而是带着他去了府中的演武场。场中，几名身着劲装的汉子正在练习搏杀，招式狠辣，气势惊人，一看便是军中好手，甚至可能就是朔风营的人。

赵天佑指着场中对林天笑道：“林掌柜，你看我这些家将身手如何？比之你那晚遇到的‘歹人’，孰强孰弱？”

林天心中一凛，知道这是赵天佑的试探，也是在展示肌肉。他连忙躬身道：“公子家将勇武非凡，那些宵小岂能相比。”

赵天佑满意地点点头，话锋突然一转：“林掌柜，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要想在这汴京城立足，光有手艺和圣眷还不够，还需有实力，有靠山。司徒明远能给你们的，我赵天佑能给得更多，更稳妥。”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林天：“待酒楼开业，查明旧案真相后，你可愿真正为我效力？届时，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这是在招揽！赵天佑见林天“乖巧”，又展现了“价值”，终于开始抛出更大的诱饵。

林天心中念头急转，脸上却露出受宠若惊又夹杂着犹豫的神情：“承蒙公子看得起，草民感激不尽！只是……司徒明远势大，草民担心……”

“哼，司徒明远？”赵天佑不屑地冷哼一声，“他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你只管安心为我办事，日后自然明白。”

这话语中透出的自信和杀机，让林天更加确定，赵天佑与司徒明远之间，必有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

林天立刻顺势表忠心：“公子雄才大略，草民愿效犬马之劳！只是……草民与舍妹久居府中，虽得公子庇护，但终究名不正言不顺，且舍妹忧思过甚，不知可否……允许草民兄妹偶尔在府中花园走动散心？也好让舍妹宽心，草民也能更专心为公子办事。”他提出了一个看似合情合理的要求，实则是为了争取更大的活动自由，方便与婉儿联络和探查。

赵天佑打量了林天片刻，似乎觉得这个要求无伤大雅，便点头应允：“可。就让来福跟着你们，莫要走远便是。”

“多谢公子！”林天躬身谢恩，心中暗喜。第一步，成功了！

回到西苑，林天立刻通过约定的暗号，将获得有限走动权限的消息传递给了林婉儿。他知道，这只是开始。赵天佑的招揽是真是假尚不可知，但无疑给了他一个可以利用的身份和稍大的活动空间。

他必须牢牢抓住这个机会，在赵天佑和司徒明远这两头猛虎的夹缝中，巧妙地利用他们的矛盾和**，一边虚与委蛇，一边加紧寻找确凿证据，并设法与外界取得联系。

将计就计，方能于死局中，觅得一线生机。林天看着窗外赵府高耸的围墙，眼神愈发沉静而锐利。这场暗流汹涌的府内暗查，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