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烧烤王 第16章 呼朋引伴客渐多

“馥肉香”新配方的成功，如同在林天和沈清言心中注入了一剂强心针，多日来的阴霾与焦虑一扫而空。

次日，一块崭新的木牌便被挂在了摊位最显眼的位置，上面是沈清言用工整楷书写的几个大字：“新品上市·馥肉香”，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林氏秘制，独门风味”。

开摊之前，林天特意用新配方烤制了十几串，切成小块，放在一个乾净的托盘里。 “来来来，各位乡亲父老，老主顾新朋友，今日小店推出新品‘馥肉香’烤串！免费尝鲜，觉得好吃您再买！”林天朗声招呼，声音中充满了久违的自信。

免费的吸引力是巨大的，很快就有好奇的顾客围了上来。许多人抱着尝尝鲜的心态拿起一小块，放入口中。

下一刻，各种惊叹声此起彼伏！ “嚯！这味道！不一样了！可真香啊！” “唔！好吃！比之前的似乎更合咱的口味！” “林小哥，这又是什麽秘方？厉害啊！” “给我来五串这个‘馥肉香’！不，十串！”

免费品嚐的策略大获成功，新品迅速得到了认可。虽然也有个别老顾客表示还是更怀念原来“西域秘香”那霸道直接的风味，但绝大多数人都对这种更醇和、层次更丰富的“馥肉香”赞不绝口。

更重要的是，新品不再受制於天价的“枯茗”，成本得到了有效控制，虽然比最初普通烤串成本高，但利润空间却比依赖枯茗时宽裕了许多。沈清言看着账本上重新变得健康的数字，一直紧锁的眉头终於舒展开来。

对面的刘二等人彻底傻眼了。他们原本等着看林天弹尽粮绝的笑话，没想到对方不仅没垮，反而又弄出了一种看起来更受欢迎的新玩意儿！那空气中飘散的陌生而诱人的香气，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他们脸上。几个人聚在一起，脸色铁青，却又想不出任何对策，只能干瞪眼。

生意不仅恢复，甚至较之前更上一层楼。“林氏烤串”的名声随着“馥肉香”的推出更加响亮，甚至传出了一些“青出於蓝而胜於蓝”的说法。

林天和沈清言并未因此而懈怠。他们一边稳固新配方的稳定性，一边继续小范围地试验和微调，希望能将“馥肉香”做到极致。沈清言更是将这次成功的经验详细记录下来，并开始系统性地整理和研究中原本土的各种香辛料，希望能开发出更多不同风味的产品。

“林掌柜，您看，”沈清言指着他绘制的一张简图，“我们或可根据不同食材特性，调配专属香型。譬如鱼虾水产，或可侧重祛腥提鲜之料；禽类则可突出清香；而猪羊等肉，则以浓香辛辣为主打…如此，便可形成系列，满足不同客官之需。”

林天听得连连点头，对沈清言的远见深感佩服。这不就是现代化的产品线思维吗？

然而，生意火爆带来的不只是财富和名声，随之而来的是更加繁重的工作量。林天一个人负责烤制，常常忙得脚不沾地，连喝口水的工夫都没有。沈清言既要管账、应酬文书、研究配方，还得时不时帮忙招待客人、收拾桌椅，也常常忙到深夜。

两人明显感到力不从心。

“掌柜的，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日晚间盘点後，沈清言揉着发酸的手腕，神色疲惫却认真地说，“生意虽好，但仅凭我二人，迟早累垮，也难以再图发展。我们需要帮手，至少需要一两个机灵的伙计，负责招呼客人、传菜收碗、清洗打杂等一应杂事。”

林天深以为然：“先生说得对，是该招人了。只是…”他皱起眉头，“这找帮手也是个技术活。得找可靠本分、手脚乾净的，毕竟摊子上这麽多钱货来往。若是找了心术不正或者懒惰蠢笨的，反而是添乱。”

两人商量一番，决定先贴出招工启事，看看情况。沈清言当即挥笔写了一则简洁明了的启事，说明了招聘岗位（伙计）、要求（机灵可靠、吃苦耐劳）和待遇（管两餐，月钱面议）。

招工启事贴出的第二天，摊位前就来了不少询问的人。有经验丰富的老帮工，有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乡下青年，也有眼神飘忽、言辞夸张的市井油子。

林天和沈清言轮流面试，问了些简单的问题，观察其言行举止。一连面试了七八个，都不太满意。不是要价太高，就是看起来不太可靠，或者身体单薄不像能吃苦的样子。

就在两人有些失望之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摊位前响起：“请…请问，这里是招伙计吗？”

林天抬头，只见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半大少年站在那里，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但一双眼睛却很大，透着一股机灵和渴望。他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正是那张招工启事。

“是你想找活干？”林天放下手中的活计，打量着他。这少年看起来实在太瘦弱了。

“是…是的，掌柜的！”少年见林天搭话，连忙点头，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结巴，“俺叫小石子，俺什麽都能干！洗碗、擦桌、搬东西、跑腿…俺都行！俺不怕吃苦！求掌柜的给个机会！”

“小石子？”林天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仔细一看，猛然想起来，“咦？你不是之前经常在附近转悠的那个…小乞儿吗？”

他想起来了，这个少年以前经常在这一带乞讨，有时也会捡些破烂去卖，眼神总是怯生生的。他好像还给过他几次吃的。

小石子脸一红，低下头，小声道：“是…是俺。但俺现在不想讨饭了，俺想正经学门手艺，挣口乾净饭吃…”他抬起头，眼中满是恳求，“掌柜的，您就行行好，收下俺吧！俺不要工钱，管饭就成！俺一定好好干！”

林天和沈清言对视一眼。沈清言微微蹙眉，低声道：“年纪太小，又无根基，怕是…”

林天却有些犹豫。他看着小石子那双渴望改变命运的眼睛，彷佛看到了某种熟悉的东西。他自己不也是从一无所有开始挣扎的吗？

“你多大了？家里还有什麽人？”林天问道。

“俺十六了…没、没家人了。”小石子声音更低了，“就俺一个…”

林天心中微微一软。他想了想，对沈清言道：“先生，要不先试用两天？看他机不机灵，能不能吃苦。若是行，就留下。若是不行，再说。”

沈清言见林天有意，便不再反对，点了点头：“掌柜的决定便是。”

林天转向小石子，正色道：“小石子，我们可以先试用你三天。这三天管你吃住，但没有工钱。三天後，若你干得好，手脚勤快，人也规矩，我就正式留下你，月钱不会亏待你。若是偷奸耍滑，或者手脚不乾净，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立马走人。听明白了吗？”

小石子闻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激动得脸都涨红了，连连鞠躬：“听明白了！听明白了！谢谢掌柜！谢谢掌柜！俺一定好好干！一定好好干！”

就这样，小石子成了林氏烤摊的第一个学徒伙计。

这孩子果然极其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他手脚麻利，眼里有活，学东西也快。擦桌子、洗碗碟、招呼客人、传递东西，样样抢着干，从不叫苦叫累。虽然因为没经验，偶尔会打碎个碗或者传错东西，但他态度极好，认错飞快，改正也快。

林天和沈清言看在眼里，都颇为满意。三天试用期过後，林天正式留下了他，并给了他一个不算高但绝对公道的月钱。

小石子的到来，确实极大地减轻了两人的负担。林天可以更专注於烤制，沈清言也能腾出更多时间研究账目和配方。摊位的运转效率明显提高了。

更让林天惊喜的是，小石子因为常年混迹市井，对周围的人和事极其熟悉，消息异常灵通。 “掌柜的，对面刘二他们刚才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准没好事！” “掌柜的，俺听卖菜的张婶说，明天肉市可能要涨价，咱们是不是今天多备点？” “掌柜的，刚才过去那几个人，像是西城那边开饭馆的，偷偷看了咱们摊子好久…”

这些看似琐碎的信息，往往能让林天提前有所准备，避免了不少小麻烦。小石子彷佛成了摊位的“顺风耳”。

有了沈清言这个“脑”，再加上小石子这个“手”和“耳”，林天这个“核心”终於可以从繁重的日常事务中解脱出来，开始思考更长远的发展。

生意稳定，团队初成，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然而，林天并没有被眼前的顺利冲昏头脑。他深知，刘二那伙人绝不会善罢甘休，市署的李校尉虽然暂时被天工令唬住，但未必真心服气，背後的那个“表叔”更是神秘莫测。眼前的平静，或许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这日收摊後，林天将沈清言和小石子叫到身边。 “先生，小石子，现在生意稳定了，人手也暂时够了。我琢磨着，咱们不能老是守着这个摊子。”林天目光扫过两人，沉声道，“我想试试，把烤串卖到更多地方去。”

沈清言若有所思：“掌柜的意思是…开分摊？还是与酒楼合作？”

“都可以试试。”林天点头，“但在此之前，我们得先让更多人知道‘林氏烤串’的名号。我想…或许可以承接一些小型的露天宴席、庙会集市，甚至是上门烧烤的活计。”

这个想法让沈清言和小石子都眼睛一亮。这确实是扩大影响力和收入的好办法。

“小石子，”林天看向少年，“你人头熟，消息灵。这几天多留意一下，附近有没有哪家大户要办红白喜事、露天宴席，或者哪个庙会集市需要招揽吃食摊位的。打听到了，及时告诉我。”

“好嘞！掌柜的放心！包在俺身上！”小石子拍着胸脯，跃跃欲试。

“先生，”林天又转向沈清言，“若是接到这类活计，食材采买、人员调配、账目核算都会更复杂，届时还要多劳先生费心筹划。”

“分内之事，义不容辞。”沈清言郑重应下。

团队的目标更加明确了，三人的干劲也更足了。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就在他们谋划着扩大经营的同时，一场针对他们这个刚刚成型的小团队的阴谋，也正在暗中有条不紊地展开。

目标，似乎直指团队中最薄弱的新环节——小石子。

这日傍晚，生意正忙时，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脸上扑着厚粉的中年妇人扭着腰来到摊位前，并没有买烤串，而是上下打量着正在忙碌的小石子，尖着嗓子道：“哟！这不是小石子吗？几天不见，攀上高枝儿了？穿上新衣裳，人模狗样儿的了？”

小石子抬头一看，脸色瞬间变了，手中的抹布都掉在了地上，声音有些发颤：“…王…王妈妈…”

那被称作王妈妈的妇人嗤笑一声：“还记得老娘啊？怎麽？以为找了个卖烤串的靠山，就能躲过去了？你欠我的那些钱，什麽时候还啊？”

她的声音不小，顿时引来了周围顾客好奇的目光。

小石子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