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烧烤王 第3章 语言不通饥肠响

晨光透过糊纸的窗棂，斑驳地洒在林天脸上。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有那么几秒钟，完全想不起自己身在何处。

硬邦邦的床板，略带霉味的空气，还有窗外传来的陌生喧嚣——不是车流人潮，而是驴叫马嘶、小贩吆喝、以及一种他似懂非懂的语言。

记忆如潮水般涌回。穿越。古代。身无分文。烤串。醉仙楼的邀约...

“不是梦...”林天喃喃自语，一骨碌坐起身来。

今天是他在这个世界立足的关键！若是能得到醉仙楼东家的赏识，或许真能摆脱眼前的困境。

怀着期待与忐忑，林天匆匆洗漱——如果那算洗漱的话。客栈提供的只是一盆清水和一块粗布巾，连牙刷牙膏都没有。他只好用手指蘸盐粗糙地清洁牙齿，怀念着现代的电动牙刷和薄荷味牙膏。

收拾停当，林天摸了摸怀里的钱袋。昨晚赚的二十多文钱，付了五文住宿费后，只剩下十八文。这本钱少得可怜，但要买到足够的食材来展示他的烧烤技艺。

他早早来到肉市，希望能买到便宜又新鲜的食材。市场里已经人声鼎沸，各种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

“新鲜羊肉！今早刚宰！” “猪肉贱卖！最后几斤！” “野兔山鸡！山中刚猎得！”

林天在一个摊位前停下，指着一块看上去不错的羊肉问：“这个怎么卖？”

摊主快速打量他一眼，报出价格：“三十文一斤。”

林天倒吸一口凉气：“这么贵？”他记得昨天问的价格没这么高啊。

摊主撇嘴：“就这价，爱买不买。”

林天又问了几个摊位，价格都高得离谱。他这才意识到问题——昨天他买的是快收摊时的剩肉，价格自然便宜。而现在是一大早，新鲜肉品正贵的时候。

他的十八文钱，连半斤好肉都买不起！

沮丧之际，林天注意到市场角落有个老妇人，面前摆着的肉品看上去不太新鲜，但价格便宜许多。

“这怎么卖？”林天指着其中一块颜色稍暗的羊肉问。

老妇人抬头，浑浊的眼睛看了他一眼，伸出三根手指：“十文一斤。”

价格便宜得多，但那肉的质量...林天犹豫了。他要做的是给醉仙楼东家品尝的烤串，用这种劣质肉，第一印象就毁了。

正当他左右为难时，忽然听到一阵骚动。几个市场管理员模样的人正在驱赶一群小贩，其中就有那个卖廉价肉的老妇人。

“走走走！这里不准摆摊！”管理员粗鲁地呵斥着，没收了小贩们的货物。

老妇人慌忙收拾，但还是慢了一步，几块肉被管理员抢去扔在地上。林天看得心头一紧，那虽然不是上等肉，但也是别人谋生的依靠啊。

混乱中，一块肉滚到林天脚边。他下意识捡起来，正要还给老妇人，却发现她已经匆忙逃离，消失在人流中。

林天拿着那块肉，不知所措。这肉质量一般，但似乎还能吃。他犹豫着是否该扔掉，但肚子的咕咕声提醒他，从昨天到现在，他只吃过两个硬饼子和几串自己烤的肉。

“算了，洗洗干净应该还能吃。”林天自我安慰道，将肉揣入怀中。

现在的问题是，他需要更多更好的食材来应对晚上的重要展示。只有十八文钱，能买什么？

林天在市场里转悠，寻找机会。他发现鱼摊上的鱼相对便宜，而且有些刚死不久的价格更低。最终，他花了十文钱买了两条中等大小的鲫鱼——不是最佳选择，但总比没有强。

剩下的八文钱，他买了些简单的调料和蔬菜。至于炭火，他昨晚剩的炭末应该还够用。

采购完毕，林天回到客栈房间，开始准备。没有现代厨具，一切都要靠最原始的方式。他向客栈借了把钝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鱼处理干净，去鳞、去内脏、去鳃。

“要是有把好刀就好了...”林天嘀咕着，怀念起他那套双立人刀具。

接下来是腌制。没有料酒，他用找到的一种廉价米酒代替；没有生姜，他用了某种类似但味道更冲的根茎植物；没有洋葱，他只好多放些野蒜...

调料有限，他只能尽力而为。将鱼和那块捡来的肉切块腌制后，林天开始削制烤签。这项工作枯燥费力，他的手指很快就被粗糙的树枝划破了好几处。

“创业维艰啊...”林天吹着流血的手指，苦笑着自言自语。

一切准备就绪，已是午后。林天小心翼翼地将食材包好，出门前往与那女子约定的地点。

走在街上，林天注意到行人比昨天更多，似乎是什么特殊日子。他拉住一个面相和善的老人问：“老先生，今天街上为何如此热闹？”

老人奇怪地看他一眼：“后生不是本地人吧？今日是社日啊，当然热闹！”

社日？林天依稀记得这是古代祭祀土地神的日子，确实是个重要节日。难怪肉价上涨，大家都买肉准备祭祀和宴饮。

这对林天来说是个好消息——节日意味着更多人外出，更多消费机会！若是今晚展示成功，说不定能趁机做笔好生意。

来到约定的巷子，林天发现这里比昨晚干净了许多，显然是有人特意打扫过。他选了个位置，开始布置他的简易烤摊。

生火比想象中困难。没有现代点火器，他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火石打火。试了十几次，手都磨红了，才终于点燃炭火。

就在他忙着准备时，几个孩子被火光吸引，好奇地围过来。

“叔叔，你在做什么呀？”一个约莫六七岁的小男孩问道，眼睛睁得大大的。

林天笑着回答：“烤鱼和烤肉，很好吃的哦。”

孩子们互相看看，似乎没完全听懂他的话。林天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口音和用词对这些古代孩子来说可能很陌生。

他放慢语速，加上手势比划：“吃的，好吃的。”

这下孩子们明白了，纷纷咽口水，但没人离开。林天看着这些面黄肌瘦的孩子，心中一动，将准备好的食材中分出少许，烤了几串小的。

“来，尝尝。”他将烤好的小串分给孩子们。

孩子们先是犹豫，但诱人的香味最终战胜了警惕，一个个接过烤串小心翼翼地吃起来。第一口下肚，他们的眼睛顿时亮了，狼吞虎咽地吃完，眼巴巴地看着林天手中正在烤的其他串。

“没了没了，这些是给重要客人的。”林天摆手笑道，但心里却很高兴——连孩子都喜欢，说明他的烧烤确实有吸引力。

孩子们失望地散去，只有那个最先开口的小男孩还留在原地。

“怎么了？”林天问。

小男孩怯生生地说：“阿娘说，不能白吃别人的东西。”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木雕玩具，递给林天，“这个给你。”

那是一个粗糙雕刻的小马，但能看出制作者的用心。林天心中温暖，接过木雕：“谢谢，我很喜欢。”

小男孩高兴地跑了。林天看着手中的小木马，忽然觉得这个世界也许没那么糟糕。

夕阳西下，华灯初上。巷口开始有人聚集，大多是昨晚尝过林天烤串的老顾客。

“小哥，今天多烤些啊！昨晚都没吃够！” “就是，我特意空着肚子来的！”

林天一边应酬着，一边焦急地等待那位女子和醉仙楼东家的到来。炭火已经准备好，食材也已就绪，就等贵客光临了。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约定的时辰已过，却仍不见那女子的身影。林天开始不安起来。是被耍了？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少人都等得不耐烦了。

“小哥，先烤些给我们吧！” “就是，别等了，先做买卖！”

林天犹豫不决。若是现在开始卖，食材可能不够等到贵客来临；但若继续等，可能会失去这些顾客。

正当他左右为难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只见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停在巷口。车帘掀开，先走下的是昨天那位佩剑女子，随后是一位身着淡紫色衣裙的年轻女子。

这应该就是醉仙楼的东家，苏小姐了。林天连忙整理了一下衣冠，上前行礼。

苏小姐看上去十**岁年纪，容貌清丽，气质高雅，但与一般闺阁女子不同，眉宇间带着几分英气和精明。她微微颔首回礼，目光却已落在林天的烤摊上。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烤串？”苏小姐问佩剑女子，声音清脆悦耳。

“是的，小姐。昨晚就是在这里，香味引来了不少人。”佩剑女子回答。

苏小姐走近几步，仔细观察林天的烤架和食材，微微皱眉：“工具简陋，食材也普通...真能烤出那般香味？”

林天心中紧张，但表面保持镇定：“小姐稍候，一试便知。”

他回到烤摊前，专注地开始烤制。火候的掌控，调料的撒放，时机的把握——他将全部心神投入其中，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渐渐地，诱人的香味再次弥漫开来，比昨晚更加浓郁。围观的人群发出阵阵惊叹，连苏小姐的眼中也闪过讶异之色。

第一串烤鱼完成后，林天恭敬地递给苏小姐：“请品尝。”

苏小姐优雅地接过，小口品尝。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脸上。

只见她先是微微惊讶，继而眼中闪过惊喜，最后忍不住又咬了一大口。

“妙！”苏小姐忍不住赞叹，“外表酥脆，内里鲜嫩，调料搭配恰到好处，去除了鱼的腥味，突出了鲜香！这烤法确实与众不同！”

林天心中大喜，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就在这时，一阵喧哗声从巷口传来。几个彪形大汉推开人群，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谁准你在这里摆摊的？”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汉子，腰间别着一根木棍，“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

林天心里一沉，明白这是来收“保护费”的地头蛇。他正要开口，却被苏小姐抬手制止。

苏小姐上前一步，冷冷地看着那几个汉子：“王五，什么时候醉仙楼的地盘轮到你们撒野了？”

名叫王五的汉子一愣，看清是苏小姐后，气势顿时矮了半截：“原、原来是苏小姐的人...小的有眼无珠，这就走，这就走...”

几人灰溜溜地退了出去。林天惊讶地看着苏小姐，没想到她一句话就解决了麻烦。

苏小姐转向林天，微微一笑：“你的手艺确实不错。有没有兴趣为醉仙楼供货？每日提供五十串烤串，我每串付你三文钱。”

林天快速心算：一天一百五十文，一个月就是...四两多银子！这在当时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他强压心中激动，正要答应，忽然想起什么：“感谢苏小姐赏识！但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哦？说来听听。”苏小姐挑眉。

“能否允许我在醉仙楼门口摆个小摊？”林天解释道，“不仅可以向贵楼供货，还能直接售卖。我可以保证，味道绝对独一无二，不会影响贵楼生意，反而能吸引更多客人。”

苏小姐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似乎在看透他的心思。良久，她轻轻点头：“有意思。好，我答应你。但有几个条件：一，不得售卖酒水；二，摊位的卫生必须达标；三，每月需向醉仙楼缴纳五百文场地费。”

林天心中飞快计算：如果每天能卖出一百串，每串两文，日入两百文，月入六两银子，扣除成本和苏小姐的场地费，还能剩三四两！这比单纯供货赚得多多了！

“成交！”林天毫不犹豫地答应。

苏小姐满意地点头，对佩剑女子说：“青禾，后续事宜由你与他对接。”又对林天道，“明日此时，我会让人在醉仙楼旁为你清出块地方。好好把握机会。”

说完，她转身上车离去，留下一阵淡淡的清香。

林天站在原地，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他终于在这个世界找到了立足之地！

周围的顾客纷纷围上来祝贺，并迫不及待地要购买烤串。林天兴高采烈地开始烤制，生意比昨晚更加火爆。

然而，在街角的阴影处，那个神秘男子再次出现，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他低声对身边的一个小厮吩咐：“去查查醉仙楼的底细，特别是这个新来的烤串摊主。记住，要隐秘。”

小厮领命而去。男子目光深邃地看着林天忙碌的身影，喃喃自语：“与醉仙楼搭上线了？有意思...看来得加快行动了。”

与此同时，在醉仙楼二楼的一个雅间内，苏小姐正站在窗前，远远望着林天的小摊。青禾站在她身后，不解地问：“小姐，为何对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摊贩如此优待？”

苏小姐嘴角微扬：“他的烤技确实非凡，必能吸引更多客人。更重要的是...”她眼中闪过一丝精明，“我嗅到了商机。这种烤法若是推广开来，或许能成为醉仙楼的特色。”

“可是他的来历...”

“所以才要放在眼皮底下，好好观察。”苏小姐转身，语气变得严肃，“最近京城不太平，各方势力暗流涌动。父亲嘱咐我们要格外小心。这个突然出现的奇装异服之人，烤技非凡却来历不明，不得不防。”

青禾神色一凛：“明白了。我会派人密切监视他。”

窗外，林天的烤摊前依然人头攒动，香气四溢。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卷入了一场看不见的风暴之中。

而这场风暴，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