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茜的逆转之路 第58章 两难的抉择

舒言推开家门时，双腿像灌了铅般沉重，每走一步都牵扯着骨髓里的酸痛。他扶着玄关的墙壁缓缓滑坐下来，指尖冰凉得吓人，连呼吸都带着难以言喻的滞涩感——刚才在时间隧道里强行扭转因果的反噬，正以惊人的速度吞噬着他的精力。

“主人，你没事吧？”茉莉急匆匆地从包里跳出来，粉色的裙摆微微晃动。她看着舒言苍白如纸的脸，还有那紧蹙的眉头下渗出的冷汗，心一下子揪紧了。从舒言决定使用时间魔法开始，她就有种不祥的预感，尤其是带回齐娜父母这种明显违背自然法则的事，仿佛在平静的湖水里投下了巨石，必然会激起滔天巨浪。

舒言想扯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可嘴角刚动了动，就被茉莉一声尖锐的惊呼打断：“主人！你的头发怎么白了！”

他下意识地抬手抚向鬓角，指尖触到的不是熟悉的黑色发丝，而是一片冰凉的雪白。顺着发丝往下摸，连额前的刘海都染上了霜色，仿佛一夜之间经历了数十载风霜。

“我去找店长姐姐！”茉莉急得眼圈发红，根本没给舒言开口的机会，转身就化作一道粉光冲出窗外。风裹挟着她的哭腔，在夜色里拉出长长的尾音。

舒言望着自己苍白的指尖，忽然觉得眼皮重得抬不起来。身体里的力气像是被无形的漏斗一点点抽走，连思考都变得迟缓。他靠在墙上闭上眼，脑海里闪过齐娜接到父母报平安电话时的笑脸，那抹笑容明亮得像太阳，让他觉得这点代价似乎……值得。

没过多久，急促的脚步声在门口响起，辛灵带着茉莉匆匆赶来。看到舒言鬓角的白发和那瞬间苍老了好几岁的面容，辛灵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她快步上前，指尖凝聚起柔和的白光，轻轻覆在舒言头顶。

光晕流转间，辛灵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傻孩子，时间法术本就是仙境的禁忌之术，你不仅用了，还强行扭转了既定的因果……这是时间法则对你的惩罚。”

“店长姐姐，这要怎么办啊？”茉莉扑到舒言身边，泪水打湿了他的袖口，“有没有办法能解除惩罚？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辛灵收回手，眼中满是痛惜：“时间法则的反噬最为霸道。你看——”她抬手在空中划出一道水镜，镜中映出舒言的模样，只见他的发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白，眼角甚至隐隐浮现出细纹，“他的时间流速已经被彻底打乱了，比普通人快上百倍。照这个速度衰老下去，最多……最多只有一周的生命。”

“主人……”茉莉的哭声哽咽在喉咙里，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她死死攥着舒言的衣角，仿佛这样就能阻止时间的流逝。

舒言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声音虚弱却异常平静：“别哭，茉莉。至少齐娜不用再孤单了……”

辛灵别过头，强压下眼底的酸涩：“你们先在家休息，我回娃娃店想想办法。无论如何，我不会放弃的。”她转身快步离开，裙摆扫过地面时带起一阵风，那风里都裹着沉甸甸的焦虑。

回到娃娃店，辛灵刚推开大门，就看到店内的落地镜泛起诡异的黑光。曼多拉的身影在镜中缓缓浮现，嘴角挂着惯有的嘲讽笑容：“姐姐，看来你的小战士遇到麻烦了。”

辛灵猛地攥紧拳头，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曼多拉，你输了。叶罗丽战士已经经受住了考验，你该兑现诺言，解除他们身上的魔法束缚！”她以为齐娜最终选择守护人类世界，足以证明人心的光明，可话音刚落，就被曼多拉的笑声打断。

“输？姐姐，你未免太天真了。”曼多拉的笑声带着金属般的冷硬，“虽然她最后倒向了你们，但不可否认，她曾经选择过黑暗。这恰恰证明，人心就像风中的烛火，随时可能被吹灭。你敢说，当初赋予菲灵生命时，你没在她心里悄悄埋下善良的种子？”

辛灵一怔，竟无法反驳。

曼多拉又道：“你也没有给她真正自由选择的灵魂碎片，不是吗？从一开始，你们就在用‘善良’绑架她的选择。说到底，我们不过是半斤八两。”她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不过现在有个交易的机会——你知道舒言的时间惩罚有多棘手，单凭你我都无法解除。但如果我们联手……或许能保住那个有趣的人类小子。”

辛灵的心跳漏了一拍：“你想怎样？”

“把第六个仙子交出来。”曼多拉已经猜到了，第六个仙子就是她曾经遗失的光仙子，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光仙子的力量足以平衡时间法则的反噬，只要你把她交给我，我们就能合力为那个小子打破时间惩罚。”

镜中的身影消失了，留下辛灵独自站在空荡荡的店里，指尖微微颤抖。她走到柜台前，望着那面刻满符文的墙壁，深吸一口气，低声念诵：“浮生事，和其光，同其尘，叶罗丽魔法——打开光之暗格！”

随着咒语落下，墙壁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镶嵌着无数水晶的暗格。暗格中央，一个身着素白衣裙的仙子静静悬浮着，金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中间夹杂着一缕黑发，周身萦绕着柔和却极具穿透力的光芒——正是光仙子白光莹。

她的眼眸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仿佛沉睡了千年。

辛灵望着光仙子沉睡的容颜，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光仙子是她守护了多年的秘密，也是平衡仙境力量的关键。把她交给曼多拉，无异于与虎谋皮，可一想到舒言那迅速衰老的模样，还有茉莉绝望的哭声，她的手就控制不住地向前伸去。

指尖即将触碰到光仙子的瞬间，辛灵猛地顿住了。她想起光仙子清醒时那双清澈的眼睛，想起她曾说“我不想成为任何人的影子”。

交，还是不交？

这个问题像一把双刃剑，悬在辛灵的心头，一边是舒言仅剩的一周生命，一边是光仙子被黑暗吞噬的可能。娃娃店的钟声在寂静中敲响，每一声都像在催促着她做出抉择，而暗格里的光仙子，依旧静静沉睡着，对即将到来的命运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