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茜的逆转之路 第192章 曦和篇（三）

曦和处理完西边河流的淤塞，正准备回镜湖看看月无烬把火燎耶照顾得怎么样，途经仙境边缘的迷雾森林时，忽然察觉到一丝异常的力量波动——那力量混乱驳杂，像被狂风搅乱的墨汁，里还藏着几分让人心悸的阴冷，却又虚弱得随时会熄灭。

她循着波动走进迷雾森林，越往深处走，空气越显凝滞。终于在一片枯木林里，看到了力量的源头：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年蜷缩在树根旁，一身灰黑色的衣袍沾满了尘土，单薄的肩膀微微颤抖，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他周身萦绕的暗物质之力不受控制地外泄，时而凝聚成细小的黑刺，时而散作漫天碎屑，将周围的枯枝败叶都染成了墨色。

“你也是新诞生的仙子吗？”曦和放缓脚步，轻声问道。她能看出少年的窘迫——暗物质之力本就桀骜难驯，若不能掌控，便会反过来侵蚀自身，看他这模样，显然是被力量反噬了。

少年听到声音，艰难地抬起头。那是一张格外苍白的脸，肤色像极浅的象牙白，近乎半透明，薄薄的皮肤下淡青色的血管若隐若现，仿佛早春河面上随时会融化的浮冰。

他的眼睫毛格外浓密，垂落时在眼下投出羽毛般的阴影，抬眼看向曦和时，瞳孔里漾着一层水色，像林间误入人类领地、满是惶恐的小鹿。

尚未完全长开的鼻梁带着少年人的秀气，淡得像稀释过的樱花汁液的唇瓣紧紧抿着，透着一股脆弱的无助。

“我……我是黎灰，暗物质仙子。”少年的声音有些沙哑，还带着未变声的清冽，却因气弱而飘忽不定，像春风里随时会断掉的游丝。

“暗物质仙子？”曦和恍然大悟——难怪他周身的气息如此混乱，暗物质本就是仙境中最神秘难控的力量之一，新诞生的仙子要驾驭它，确实艰难。

她看着黎灰痛苦的模样，心生怜悯，缓缓伸出手，将一缕温和的法则之力渡到他体内：“别硬撑，试着放松，跟着我的力量走。”

法则之力如同清泉，缓缓抚平了黎灰体内躁动的暗物质。他明显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渐渐舒展，苍白的小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

感受着曦和掌心传来的温暖，他那双盈着水色的眼睛里多了几分依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小家伙，我叫曦和，是仙境第一个诞生的仙子。”曦和收回手，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以后你就叫我姐姐吧，有我在，不会再让暗物质欺负你。”

黎灰怔怔地看着她——暗物质是高傲而阴冷的，他从诞生起就被这力量裹挟，感受不到半分温暖，甚至做好了被力量反噬、彻底消亡的准备。

可此刻曦和身上的气息，像正午的阳光，驱散了他周身的寒意。他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小声喊出：“曦和姐姐。”

他想，就算暗物质的反噬迟早会来，就算自己可能活不了多久，至少现在，他贪念这份温暖。若从未见过光，或许能安心待在黑暗里；可一旦触碰到光的温度，谁还愿意再回到无尽的阴冷中呢？

比起六七岁的火燎耶，十二三岁的黎灰要成熟许多，也更能理解曦和的教导。曦和干脆把他带在身边，一边巡视仙境，一边教他掌控暗物质。

两人坐在云端时，曦和会伸出手，让一缕暗物质之力落在掌心。原本阴暗疯狂的力量，在她指尖竟变得乖巧温顺，时而化作小小的黑蝶，时而凝成圆润的珠子，甚至能随着她的心意，勾勒出云朵的形状。

“看到了吗？暗物质不是只有阴冷的一面，它也能很柔和，关键是你要学会和它沟通，而不是对抗。”

黎灰认真地看着，学着曦和的样子，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起初，暗物质还是会不受控制地刺痛他的掌心，可每当这时，曦和就会用法则之力轻轻包裹住那缕暗物质，引导它慢慢贴合黎灰的心意。

渐渐地，黎灰能让暗物质在掌心凝聚成小小的光球，能让它顺着指尖缓缓流淌，甚至能让它托起一片轻薄的云絮。

“姐姐，我做到了！”一次，黎灰成功让暗物质化作一只小小的黑鸟，绕着他的指尖飞了两圈，他激动地抬头看向曦和，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光，苍白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神采。

曦和笑着点头，眼底满是欣慰：“真棒！你看，只要找对方法，暗物质也能成为你的助力。”

她能明显感觉到，黎灰周身的暗物质之力越来越稳定，不再像之前那样混乱外泄，甚至开始慢慢滋养他的身体，让他看起来不再那么虚弱。

黎灰看着自己的掌心，感受着暗物质传来的力量，心里满是感激。若不是遇到曦和姐姐，他或许早就被这力量吞噬了。

他悄悄握紧拳头，在心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快点变强，以后不仅要掌控暗物质，还要像曦和姐姐一样，守护这方仙境，再也不要做那个只能依赖别人的脆弱仙子。

这天傍晚，曦和带着黎灰来到镜湖旁。远远地，就看到月无烬坐在湖边的石头上，火燎耶趴在他身边，手里拿着一块月华石，认真地听他讲解如何凝聚力量。夕阳的余晖洒在二人身上，温暖又平和。

“月无烬，火燎耶！”曦和笑着挥手，带着黎灰走过去，“给你们介绍下，这是黎灰，暗物质仙子，以后他也是我们的伙伴了！”

火燎耶看到曦和，立刻蹦起来跑过去，拉着她的衣角撒娇：“曦和姐姐，你终于回来啦！月无烬老是嫌我弱，还不让我去火山玩！”

月无烬无奈地看了火燎耶一眼，目光落在黎灰身上，淡淡点了点头：“暗物质仙子？倒是少见。”

黎灰有些拘谨地看着月无烬和火燎耶，小声说了句：“你们好。”

曦和拍了拍黎灰的肩膀，笑着说：“以后我们四个就是一家人啦！一起守护仙境，一起变强！”

夕阳渐渐落下，夜幕笼罩大地，镜湖旁的四人身影被月光拉长。仙境的风轻轻吹过，带着晨光的温暖、月华的清冷、火焰的炽热与暗物质的沉静，交织成一曲属于他们的初章。

曦和看着身边的三个伙伴，心里满是欢喜——曾经空寂的仙境，终于渐渐热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