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失系统的我，捡到了舰娘 第100章 晋升

尘艾歌想不明白对于他来说，开化星上那些身形与他相似的人形生命和幸运星上那些孢子有何不同。

论关系都是陌生，甚至在他领地内的孢子可能更加亲近一些。

论种族，如今的他还能算得上是人类吗？

从踏上超凡之路开始，所有蓝星超凡者就与人类这个概念渐行渐远。

迷宫侧，二阶无漏便能消除弱点，抵达三阶更是连大脑这个器官都能舍弃，也能继续思考。

这种怪物还算是人类吗？

转化为信息生命的尘艾歌还算是人类吗？

仅凭心中的一厢情愿，也只会被无限的对比与差距分离。

高阶超凡者不会在凡骨中找到知音，不会在凡骨中收获感情，差距太大，甚至连眼中的世界都完全不同。

就像蝼蚁不会理解人类，凡骨哪怕拼尽全力也不能窥探到高阶超凡者世界的一角。

尘艾歌陷入无尽的思辩。

‘自己究竟是何物？’

不是人类，不是世间任何东西，他只是他，一个以尘艾歌命名的人形集合。

‘自己究竟为何活？’

为了凡人的幸福？

已经唾手可得。

为了享受？

追杀的坚持和两次化身大骟人的经历将它排除。

为了求索？

尘艾歌对超凡的痴迷有目共睹，每次新鲜的发现都能让他陷入亢奋，这种靠自己一点点掀开宇宙裙摆的过程简直令人欲罢不能。

但很遗憾，依然不是。他的怠惰亦是非同小可，经常沉迷于鱼水之欢。

他对超凡探索的渴望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浓厚。

尘艾歌的身体开始消散，化作信息生命的他开始以更为恐怖的速度开始运算自己存在的意义。

埃尔宾眼睁睁看着尘艾歌在眼前一点点消失，强忍住心中的恐慌，死死的攥紧他的手。

当最后的消散蔓延至手腕，埃尔宾害怕的闭上双眼，心中不断祈祷艾歌能挺过这次晋升。

‘如果你真得有如此伟大，求求你让艾歌平安，无论做什么我都愿意。’

‘呵哼，你已经支付过报酬了不是吗？’

手腕停止消散，埃尔宾的手仿佛就是他的锚点，让尘艾歌始终没有彻底沉沦在思辩的深渊中，自我消亡。

他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牵挂就是她，但无论如何论证，尘艾歌始终无法证明自己就是为了埃尔宾而活。

他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那答案如同迷中花，水中月，隔着一层轻纱却又那么遥不可及。

尘艾歌信息态的身躯开始愈发膨胀，身体逐渐变大，远超当初行星的大小。

但他的思绪并没有沉沦迟滞，反而更加快捷高效，无形的信息流在恒星系中流淌。

宇宙的射线和辐射都被他庞大的身躯吞噬，化作晋升思考的养料。

传送过来的星光被吞灭，星空重新陷入黑暗，尘艾歌不断增长的躯壳陷入停滞。

埃尔宾睁眼，神色一厉，下定决心，许久没有出现的舰装被重新召唤。

在埃尔宾的加持下，原本只有五六米长的舰装长至行星大小。

机械运转，金属质地的庞大舰身在星空中摆动，龙首开始蓄能，六眼散发炽烈光芒，恐怖的能量于龙口中聚集，蓝色光柱喷薄而出，这一击贯穿星辰，重新点亮那冷寂的恒星！

被射出的空洞开始剧烈反应，恐怖的能量顷刻孕育，顺着两极，炽热至极的火舌喷发，最近的那颗行星瞬间被燃成灰烬！

恐怖的射线继续前进将所到之处的所有物质射成粒子。

井然有序的小行星带开始不规则拉伸，成团的尘埃被吹散成风的形状。

其中一极的射线射入尘艾歌的躯壳，停滞的成长再度加速，如同无形的黑洞，所接触的物质与能量都被他的身体吸收。

躯壳蔓延，不断爆炸的恒星一角被平复，其上的光芒重新黯淡几分。

这种平静就像病毒般沿着恒星表面快速蔓延，几秒钟就将整颗恒星笼罩，刚要重燃的星星此时竟又有熄灭的征兆。

冷寂的宇宙开始升温，埃尔宾牵着的手已满是汗水，她紧张的探知着尘艾歌的情况。

如此规模的信息生命，她已经很难遏制其成长，若是艾歌无法醒来，那只有……

化作信息生命的尘艾歌将自己的身躯填满整个恒星系，利用恒星的能量，以人类难以想象的算力进行推演。

活着的意义被探明——

那是不甘，不甘居下。

那是不喜，不喜渺小。

那是不敬，不敬死亡。

那是不愿，不愿孤独。

一点灵光汇聚，超凡规则的雏形出现，借助生命形态的优势，尘艾歌以亿万倍于常规超凡者的速度对律纹进行解析。

借助埃尔宾的视界，所有律纹清晰可见，其带来的研究加成已难以用数字概括。

对宇宙规则的了解不断加深，尘艾歌的规则雏形越发复杂玄奥，不断增长的魂体强度无法再承担规则带来的压力。

根源灵体开始自我溃散，为新来的大哥让地。

支点再度消散，灵性绽放和其它小术式也一次退场，规则的压力还在不断上升，莫名的律纹将尘艾歌凝如真人的魂体遍布。

作为最重要的化神法被规则的律纹不断侵蚀，已在破碎的边缘，尘艾歌放弃最后一丝退路，将化神法彻底消散。

此举危险至极，若规则形成失败，或无法利用它完成形态变换，将化神法消散的尘艾歌可能没有再度刻画的机会，无法变回，将会成为当初那般宕机的模样。

律纹将所有魂体空间占满，仿佛完成了特殊的使命，浮于体表的纹路开始内敛，但其来带的压力不降反增，尘艾歌对恒星的吸食越发迅猛，信息流在星空中加速奔涌。

埃尔宾察觉到他的危机，在恒星熄灭之前，双手交叠，一颗庞大而炽烈的火球降临。

得到给养的尘艾歌躯壳再度膨胀，触手开始朝着一个方向前进，临近的恒星惨遭毒手。

在庞大星图的一个小角落里，一颗颗闪亮的星点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