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吻过红裸时 第397章 枫红桂酒忆旧约

秋霜又一次染遍双痕台时，虹吻石旁的枫树已红得似火，叶片迎着风簌簌作响，像在诉说着季节的轮回。阿远踏着满地枫红走来，怀里的锡酒壶温着熟悉的桂花酒，酒香混着霜后的桂香，未到台地便先漫过了虹吻石——这是怀表爷爷按旧例酿的，为赴那“秋霜再至”的约定。

石缝里的小草又添了几分苍劲，叶片边缘染上浅黄，旁边的木牌被秋风拂得轻晃，“秋霜再至，仍赴此约”的字迹旁，夏日荷叶笺的痕迹虽淡，却与新落的枫叶片子相映，像时光在石上叠了层旧信。阿远刚弯腰拾起一片飘落在木牌上的枫叶，就听见山道上传来妞妞的笑声，抬头望去，苏念举着花信手记走在最前，封面换了火红的枫皮纸，翻开第一页，是仲夏画的萤灯落日，旁边新添的字迹带着秋意：“枫落桂香，又逢旧约。”

“阿远哥哥！你看这枫叶笺！”妞妞蹦跳着跑来，手里的竹篮里装满了新摘的红枫，叶片上还沾着晨霜，“沈知哥哥说，今年的枫叶比去年更红，写在上面的约定，落日会记得更牢。”沈知推着木车跟在后面，车栏里摆着烤栗子的陶盘，还有几枝盛放的金桂，“山下的桂树又开了，插在石旁，就像去年一样香。”怀表爷爷走得慢，手里拎着布包，里面是夏日的萤火虫灯笼碎片和春日的樱花蜜，“四季的念想都带着，咱们的约才不会缺了滋味。”弟弟则抱着个小陶罐，里面是新晒的山楂干，“今年的山楂更甜，配桂酒刚好。”

众人刚把金桂插在虹吻石缝里，苏念突然指着石面轻呼：“快看！去年的痕迹！”顺着她指的方向，秋日的太阳斜斜照下，虹吻石上去年枫叶笺压过的石痕，竟与此刻飘落的枫叶重合，而木牌的影子落在石上，刚好罩住“明年樱开时”的旧刻字，像新约与旧约在落日下牵了手。阿远笑着打开锡酒壶，桂花酒的香气漫开来，他倒了些在陶碗里，先洒几滴在石面上：“去年桂酒敬秋，今年仍用桂酒续约。”

日头渐渐西沉，西天的云霞染成金红，妞妞突然跳起来：“落日！和去年一样红！”众人抬头，只见秋日的落日带着炽热的光晕，穿过红枫枝桠，把金红的光洒在虹吻石上。奇妙的一幕出现了：红枫叶片落在暗红的石面，被落日映得愈发鲜艳，石面像是被落日与枫红共同吻过，连霜气都带着暖意。

“快写新约定！”沈知说着，把枫叶笺分给众人。妞妞画了酒壶与栗子，弟弟画了桂枝，苏念则画了落日、枫红与虹吻石，阿远想了想，在笺上写了“冬雪落时，温酒等你”。他们把枫叶笺放在石上，风一吹，叶片顺着石痕滑到木牌旁，与去年的枫叶痕迹叠在一起，像时光在石上盖了层循环的邮戳。

怀表爷爷把烤栗子盛在碟里，分给众人：“年年都是这个味，就像咱们的约，岁岁都暖。”阿远倒了杯桂酒递给苏念，两人看着虹吻石上的落日枫红，酒香混着桂香在舌尖散开。弟弟和妞妞追着枫叶跑，笑声落在红枫堆里，和落日的光缠在一起，倒像是台地上最熟悉的约定。

暮色渐浓时，落日沉进山后，最后一缕霞光落在虹吻石上，枫叶片子还在轻轻飘落。众人下山时，阿远回头望，只见桂树的影子、枫叶笺的痕迹，还有洒在石上的桂酒渍，都在暮色里晃。他摸了摸口袋里的山楂干，心里暖融融的——春樱、夏荷、秋枫、冬雪，他们的约定，被落日一次次吻过，在时光里成了永远的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