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吻过红裸时 第357章 旧信里的落日约

阿远整理“暖痕架”时，指尖被一张卷边的旧信笺勾住——米黄色的纸页泛着岁月的黄，边角沾着暗红的印子，像极了虹吻石上褪不去的红痕。他把信笺展开，一行娟秀的字迹慢慢显在晨光里：“民国廿五年冬，与君约落日吻红裸石，石暖时，便是归期。”末尾没有署名，只画了朵小小的金盏花。

“阿远哥，这信比爷爷的小本子还旧呢！”妞妞凑过来，指尖轻轻碰了碰纸页上的金盏花，“你看这花瓣的画法，和林晓姐姐画的好像呀。”阿远把信笺凑到虹吻石旁比对，暗红印子竟和石上的红痕颜色分毫不差，像是当年写信人，特意蘸了石上的暖来染墨。

秦叔推着姜茶车过来，看见信笺时突然停住脚步：“这信……我好像在我爹的旧箱子里见过类似的！”他放下车斗，从兜里掏出个布包，层层打开，里面竟也躺着张旧信笺，字迹与阿远手里的如出一辙，只是内容换了：“红裸石已暖三载，落日吻过千次，君归期，可还记？”末尾同样画着金盏花，只是花瓣少了一片。

张爷爷背着画夹过来，接过两张信笺，指尖抚过字迹，忽然叹了口气：“我小时候听村里老人说，民国那时候，有对年轻恋人，姑娘是城里来的学生，小伙子是守林人，两人总在虹吻石旁等落日。后来小伙子去参军，姑娘就写了信挂在暖痕架上，说等他回来，再看一次落日吻石。”

“那他们后来见面了吗？”妞妞攥着金盏花串，眼睛亮晶晶的。张爷爷翻开画夹，里面夹着张泛黄的老照片：照片里的虹吻石旁，站着个穿蓝布衫的姑娘，手里举着串金盏花，身旁的小伙子肩上扛着相机，两人身后的暖痕架上，挂着张米黄色的信笺。“听说小伙子没能回来，姑娘每年冬天都来，把新的信挂在架上，直到老去。”

阿远把两张信笺并排放到虹吻石上，正午的阳光落在纸页上，暗红印子忽然亮了些，像是沉睡的暖被唤醒。他突然想起爷爷小本子里的一句话：“红裸石的暖，能留住时光里的约。”他赶紧翻开本子，在最后一页找到那行字，旁边竟画着朵金盏花，花瓣上还沾着点暗红，与旧信笺上的印子一模一样。

“说不定，爷爷见过那位姑娘！”阿远指着本子上的金盏花，“你看这花瓣的纹路，和信上的一模一样。”秦叔凑过来，突然指着信笺角落的小印记：“这是当年村里老纸坊的标记！我爹说过，那纸坊只给熟客做纸，姑娘当年常去买纸写信。”

妞妞突然跑回屋里，抱着个旧木盒出来：“这是奶奶留给我的，里面有个金盏花胸针！”她打开盒子，里面躺着枚铜制的金盏花胸针，花瓣上的纹路，竟与信笺、照片、小本子里的金盏花完全吻合。“奶奶说，这是她年轻时，一位陌生姐姐送的，说等她遇到喜欢的落日，就把胸针戴在身上。”

大家围着虹吻石坐下，阿远把旧信笺、老照片、小本子和金盏花胸针摆成一圈，落日慢慢往西斜，暖光漫过石面，落在这些旧物上——信笺上的字迹好像更清晰了，胸针的花瓣泛着淡暖的光，照片里的人影，仿佛要从纸页里走出来，再看一次落日吻石。

“我们把这些旧物，都放在暖痕架旁吧！”阿远突然说，“让来寻暖的人，都能看见这个落日约，也让那位姑娘知道，她的约定，一直有人记着。”张爷爷点头，当即在暖痕架旁画了个小木盒的草图：“我明天就做个木盒，把这些东西装起来，上面刻上‘落日约’三个字。”

秦叔煮了新的姜茶，大家捧着粗瓷碗，看着落日慢慢吻上虹吻石——石面的红痕被染成金红，暖光漫过旧信笺，漫过金盏花胸针，漫过每个人的脸颊。妞妞把金盏花串举起来，迎着暖光，轻声说：“那位姐姐和哥哥，一定在天上看着呢，他们看见红裸石还这么暖，肯定很高兴。”

阿远把新笔记本摊在虹吻石上，在空白页写下：“今日寻得旧信里的落日约，红裸石的暖，从未辜负过等待。”他画了两朵金盏花在旁边，一朵完整，一朵少了片花瓣，就像那两张跨越时光的信笺。

暮色降临时，阿远把旧信笺和老照片小心地收进布包，妞妞则把金盏花胸针放回木盒——明天，张爷爷做的新木盒就会挂在暖痕架旁，里面装着时光里的约定，装着红裸石的暖，也装着双痕台的人，对每一份等待的珍视。

风里飘着姜茶的香，暖痕架上的信笺轻轻晃，虹吻石在暮色里泛着淡暖的光，像是在说，只要还有人记得，每一个落日约，都会在红裸石旁，等到属于它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