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吻过红裸时 第246章 归客携暖赴石约

山坳的晨雾还没散尽，林晓就攥着画展留言本蹲在红裸石旁，指尖划过“想来看落日吻石头”的字迹，对着石缝里新抽的蕨芽笑：“你听，好多人都想来找你玩呢。”话音刚落，就听见村口传来熟悉的汽车喇叭声，她猛地抬头——是秦叔的小货车，车斗里装着个扎着红绳的大包裹，还有个熟悉的身影正朝石边挥手。

“张爷爷！您怎么这么快就来啦！”林晓跑过去，才看清包裹里装着老人的画板和铺盖卷。头发花白的张爷爷放下包裹，摸着红裸石的纹路笑：“看完画展就睡不着了，总想着来这等场落日，比在城里待着踏实。”他从背包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晒干的野菊花：“这是我老家山坳的菊花，煮茶喝败火，咱们傍晚就着落日喝。”

顾念苏和李婶闻讯赶来，李婶手里还提着刚蒸好的玉米饼：“张爷爷快进屋坐，我这就去拌荠菜馅，晚上包你说的荠菜饺子！”顾念苏则拉着张爷爷看画室墙上的画，指着《虹落红裸图》说：“您要是赶上雨天，说不定还能看见彩虹落在石上，比画里还好看。”

那天傍晚，大家搬了竹凳围在红裸石旁等落日。张爷爷支起画板，一笔一笔勾勒石头的轮廓，林晓蹲在旁边帮他递颜料，妞妞则把草莓香囊挂在他的画架上：“爷爷，这样您画画的时候，就能闻到红裸石旁的味道啦。”张爷爷笑着点头，笔尖在纸上添了朵小小的蔷薇——正是画架旁香囊上的图案。

当金红色的落日慢慢蹭过红裸石顶端时，张爷爷忽然停下笔，眼眶有点红：“和我年轻时见的落日一模一样，只是那时的石头早被推平了，还好现在有它。”小宇递给他一杯热菊花茶，轻声说：“以后这颗石头就替您记着那些日子，您想它了，就来山坳住几天。”

没过几天，村口又热闹起来——上次画展的那几个学生背着画板来了，领头的男生手里还抱着个大相框，里面是他们集体画的《红裸石全家福》：画里的红裸石旁，有煮茶的张爷爷，有包饺子的李婶，还有蹲在石边写生的林晓和小宇。“我们跟老师请假来的，就想真的坐在石头旁画次落日。”男生说着，把相框挂在画室最显眼的地方。

接下来的日子，山坳成了“落日打卡地”。城里的姑娘带着妈妈来学编草莓香囊，指尖缠着红绳时，抬头就能看见落日把石面染成暖橙色；上班族趁着周末来捡枯枝，秦叔教他们用藤条编小篮子，篮子里装着刚采的野草莓，映着落日像装了满筐的星星。

有天傍晚，下起了小雨，大家都以为看不到落日了，张爷爷却坚持坐在竹棚下等。没想到雨停时，天边竟挂起了双彩虹，一端搭在红裸石上，一端连着远处的青山。妞妞举着相机跑着拍照，学生们赶紧拿出画板，连李婶都放下手里的面杖，站在门口看呆了。“我活了这么大，还是头回见彩虹抱着石头！”李婶笑着擦了擦眼角，手里还攥着没擀完的饺子皮。

客人离开时，总少不了在红裸石旁拍张合照。张爷爷走的那天，特意把自己画的《落日吻石图》留给林晓：“我把地址写在画背后了，你们要是去城里，就来家里吃饺子。”学生们则把画具里的速写本留了几本，扉页上写着：“下次来，要画冬天雪落石顶的样子。”

落日又一次吻过红裸石时，林晓把客人们的照片贴在新的画册里，旁边写着他们的故事。小宇坐在她身边，递过一支新画笔：“等冬天来了，咱们就在石旁搭个暖棚，煮着草莓茶等客人，让他们看看雪地里的落日，是不是比画里还温柔。”

林晓点头，抬头看向红裸石——落日的光落在石面上，像给石头盖了层暖绒毯。她知道，不管是春天的蕨芽、夏天的彩虹，还是秋天的野菊、冬天的雪，只要落日还会吻这颗石头，就会有更多温暖的人来赴约，把山坳的故事，一直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