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吻过红裸时 第172章 石花伴影候新晴

晨雾还没散透，红裸石旁就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是顾念苏，手里捧着个粗陶盆，盆里装着昨晚接的石面晨露。她刚蹲在花苗前，就见新冒的两朵花苞彻底裂开了缝，深红的花瓣顺着裂缝往外舒展，像刚睡醒的娃娃伸着懒腰，和最先开的三朵花凑在一起，五朵胭脂红的花围着石根，把红裸石衬得愈发暖。

“花开得更艳啦！”顾念苏的声音刚落，巴图就背着小竹篓跑来了，篓里装着娘蒸的艾草馒头。他凑过去细瞧，发现花瓣上的甜霜又凝了层新的，被晨光映得发亮，忍不住说：“秦爷爷说今儿要变天，这甜霜是不是花在囤暖，等着雨天护着自己呀？”

话音刚落，就见秦叔扛着蓑衣走来，手里还拿着几块油布：“今早听鸡叫得早，怕是午后要下雨。咱们给花搭个小棚子，再把石旁的木牌和布偶收一收，别让雨把‘花石约’的字打湿了。”

众人闻讯赶来，跟着忙活起来——男人们用细竹条搭起小棚架，蒙上油布，留着通风的缝隙；女人们小心翼翼地把竹架上的布偶、稻草人帽子收进竹篮；孩子们则帮着顾念苏把记录花苗生长的木牌搬到棚子下，还用石头压住边角。李婶特意从家里拿来油纸，把石旁的“花石赋”和槐花糕包好，笑着说：“得把这些宝贝护好，等雨停了，落日还来吻石呢！”

午后，天果然阴了下来，风也变得凉飕飕的。可红裸石旁的小棚子里，却挤满了人——大家围着花苗，看着五朵红花在棚下轻轻晃，听着风打油布的“哗啦”声，竟觉得比晴天还热闹。王大哥煮了锅艾草茶，分给众人：“就着雨声喝茶，看石旁的花，心里暖乎乎的。”

顾念苏拿出木牌，就着棚下的光添字：“四月初八，天阴候新晴，石花伴影暖。”刚写完，就见巴图指着石面喊：“石头在出汗呢！”众人凑过去看，果然见红裸石的“吻痕”旁沁出细细的水珠，顺着石缝往下渗，落在土里时，竟带着淡淡的暖香。

“是石头在给花苗送暖呢！”秦叔摸着石面笑道，“这石头存了好些天的落日暖，就算天阴，也能慢慢渗出来，花苗喝了石头的水，雨天也能长得精神。”大家听了，都忍不住摸了摸石面，果然暖乎乎的，连手心都沾着暖意。

傍晚，雨没下下来，天却越来越暗，连落日的影子都瞧不见。巴图有些失落，蹲在棚子旁小声说：“落日今天不来吻石头了吗？花还等着它呢。”顾念苏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落日只是被云挡住了，它肯定在云后面看着呢，等明天天晴，就会来吻石头，给花苗送暖。”

话刚落，就见远处的云缝里透出点橘红色的光——是落日！虽然只露了小半张脸，却把天边染成了淡红，光顺着云缝漫下来，正好落在红裸石顶的“吻痕”上，把石面映得发亮。五朵红花被这缕光一照，瞬间红得更艳，花瓣上的甜霜泛着淡金，像被落日偷偷吻了一口。

“落日来啦！落日来吻石头啦！”巴图跳起来欢呼。众人都凑到棚边，看着那缕光慢慢淡去，心里却比见着完整的落日还欢喜。李婶笑着说：“就算天阴，落日也没忘了咱的石头和花，这是把暖藏在云里，送给咱们呢！”

天色彻底暗下来时，大家才慢慢散去。走前，每个人都摸了摸红裸石，又看了看棚下的花，像是在和石、花约定：明天天晴，咱们还来等落日。巴图最后一个走，他给花苗浇了点石缝渗的水，轻声说：“石头，花苗，你们好好睡，明天落日来的时候，我带新摘的艾草给你们。”

夜风裹着微凉的湿气，吹过红裸石旁的小棚子。油布下的五朵红花静静立着，石面的“吻痕”还留着落日的余温，连风里都带着石与花的暖。顾念苏站在田埂边，望着棚子的影子，忽然懂了——“落日吻过红裸时”的暖，从不是只在晴天才有，是石头存的暖、花凝的甜，还有众人守的约，把每个日子都裹得暖融融的。就算天阴，就算落日被云挡着，这份暖也不会散，会陪着石与花，等着新晴，等着落日再来，把日子染得更红、更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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