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左军都督府经略新疆的同时,负责北方防务的后军都督府,在都督宋占彪的统领下,以雷霆万钧之势,展开了对漠北蒙古的全面整饬。
相较于新疆的吏治整顿,蒙古问题更关乎帝国北疆的军事安全与战略纵深,其核心在于彻底断绝蒙古各部与北方强邻俄国的任何暧昧联系,并将其军事潜力与忠诚度毫无保留地纳入帝国战争体系。
北京,后军都督府衙署。宋占彪一身戎装,立于巨大的漠北舆图之前,麾下将领及理藩院派来的官员肃立两旁。图上,喀尔喀蒙古车臣汗部、土谢图汗部、札萨克图汗部以及科布多、唐努乌梁海等广袤区域,被清晰地标注出来。
“陛下圣意已决,漠北蒙古,必须从以往松散的藩属,转变为帝国血脉相连、休戚与共的疆土!”宋占彪声如洪钟,手指敲打着地图上的库伦,“俄人多年来通过贸易、传教、许诺,在诸部王公中培养亲信,其哥萨克骑兵的阴影始终徘徊在喀尔喀草原上空。以往帝国无力北顾,只能怀柔。如今,东瀛已平,帝国兵威正盛,绝不容卧榻之侧再有他人鼾睡!”
参军提议:“军门,是否调集大军,分进合击,逐一扫平那些心怀二志的部落?”
宋占彪摇头,眼中闪烁着老练的光芒:“陛下明示,剿抚并用,以抚为主。蒙古诸部并非铁板一块,其王公台吉,有忠耿之士,亦有首鼠两端之徒,更有被俄人蛊惑的愚顽之辈。我后军之责,在于‘执斧钺以彰德,陈兵威而怀远’。要借帝国新胜之威,行阳谋而破阴谋,更要借此机会,缔结牢不可破的姻亲之盟,让蒙古贵胄与帝国宗室真正成为一家人!”
他随即做出周密部署:“传令!驻防张家口、归化城之第一、第三骑兵旅,立即前出至赛尔乌苏、叨林等地,控制通往漠北之要道,举行大规模武装巡游,展示军威!命驻防承德之第二步兵师,抽调精锐,携带新式火炮,移驻多伦诺尔,营造大军云集之势!同时,以理藩院名义,八百里加急传谕漠北各部王公、活佛,令其即刻启程,赴多伦诺尔参加帝国皇帝亲自主持的‘北疆安藩大会盟’!逾期不至者,视同叛国!”
与此同时,宋占彪与何三的锦衣卫紧密配合。北镇抚司的密探早已渗透各旗,一份份关于各部王公动向、与俄人交往细节、部众实力乃至子嗣情况的密报,雪片般飞抵宋占彪案头。对忠于帝国的王公,如土谢图汗部达什敦多克亲王等,密信先行安抚,许以重利,并暗示帝国宗室联姻之可能;对态度暧昧者,如车臣汗部某些台吉,则严词警告;而对已查实与俄人勾结甚深、且冥顽不灵者,则列入“清除名单”。
广阔的喀尔喀草原上,帝国的意志如同无形的巨网,迅速收紧。当各部王公接到来自帝国理藩院措辞严厉、同时来自后军都督府杀气腾腾的会盟通知时,反应各异。忠诚者欣喜,认为这是帝国进一步倚重的信号;观望者忐忑,深知此次会盟非同小可;而心怀鬼胎者,如车臣汗部下的巴特尔台吉,则如坐针毡,暗中派遣心腹快马加鞭,试图向俄境求援或打听消息,然而这些信使大多在半路就被帝国骑兵巡逻队或伪装成牧民的锦衣卫截获。
多伦诺尔,这个昔日康熙皇帝平定噶尔丹后会盟蒙古的地方,再次成为帝国北疆命运的转折点。帝**队搭建起连绵的营寨,赤龙旗迎风招展,军容鼎盛,炮口森然。宋占彪代表皇帝,主持此次会盟。
会盟大帐内,气氛庄重而肃杀。宋占彪端坐主位,两侧将领按剑而立,目光如电。各部王公依次入帐,献上哈达与九白之贡(蒙古最高贡礼)。宋占彪首先宣读了皇帝表彰忠诚、关怀蒙古牧民的诏书,并宣布了帝国的恩典:确认各部王公世袭爵位,开放更多边境互市,提供赈济物资,并邀请各部贵族子弟入京进入贵胄学堂或帝国陆军学堂学习。
然而,就在众人稍稍放松之际,宋占彪话锋一转,脸色沉了下来,当众宣读了锦衣卫查获的、巴特尔台吉与俄伊尔库茨克总督的密信内容,其中涉及出卖草场、提供情报等叛国行径。证据确凿,巴特尔面如死灰,试图辩解,却被宋占彪厉声打断。
“帝国待尔等如赤子,皇恩浩荡!然竟有宵小,罔顾君父,私通外寇,欲引狼入室,陷我北疆于战火!此等行径,天理难容,国法难恕!”宋占彪声震屋瓦,“来人!将叛国逆贼巴特尔,拿下!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帐外卫士如狼似虎涌入,不顾巴特尔随从的微弱反抗,将其拖出帐外。片刻之后,一声枪响,宣告了帝国对叛徒的零容忍。帐内诸王公无不股栗,深切感受到了帝国法律的森严与军队的铁腕。
肃清了内部毒瘤之后,会盟的气氛在宋占彪的引导下,从肃杀转向了更为深远的融合。这时,几位最具实力的蒙古王公,如土谢图汗、车臣汗及几位实力雄厚的札萨克图汗部台吉,相互对视一眼,由年高德劭的土谢图汗代表众人上前,行大礼后恭敬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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