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性的风暴暂时平息,但其引发的余震却在全球各个角落持续发酵。
当施耐德忙于封锁消息、庞贝选择龟缩、橘政宗惊疑不定之时,一些被风暴边缘触及的关键人物,正以自己的方式,试图拼凑出那惊魂一夜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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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塞尔学院,临时指挥中心(原图书馆地下掩体)。
气氛依旧紧张,但已从最初的灾难性恐慌转变为一种高压下的有序忙碌。
技术人员们忙着修复被楚子航失控时震坏的设备,执行部员们则步履匆匆,传递着各种加密信息。
诺诺穿着一身沾了些许油污的卡塞尔作战服,斜靠在一张堆满损坏电路板的工作台边,嘴里叼着一根没点燃的细长香烟,眼神却锐利地扫过周围每一个人的表情,每一块闪烁的屏幕。
她刚从三峡外围救援现场回来,带着一身疲惫和满腹疑云。
摩尼亚赫号的惨状、幸存者语无伦次的描述、以及学院突然拔高到近乎神经质的戒备等级,都让她敏锐地察觉到,官方所谓的“实验事故”根本就是狗屁。
“喏,数据恢复了一部分。”
一个相熟的技术员将一块平板电脑塞给她,压低声音,
“是子航师兄失控前最后几分钟的生理数据备份,独立服务器存的,侥幸没全毁。”
诺诺接过平板,快速滑动着屏幕上的图表和波形。
她的“侧写”能力并非只能用于犯罪现场,对于这种极度异常的数据流,她同样能捕捉到那些仪器无法直接解读的“气息”。
她的眉头越蹙越紧。
那脑**形中蕴含的……不仅仅是痛苦。
还有一种极其诡异的撕裂感和矛盾感。
仿佛有两个截然不同的意识源头在疯狂拉扯,一个炽热暴烈,一个冰冷死寂,却又诡异地缠绕在一起。
更让她心悸的是,在那混乱的数据洪流深处,她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熟悉的……情绪底色。
那是……路明非的味道!
不是衰仔的路明非,不是学生会晚会上笨拙跳舞的路明非,而是……
一种更深层的、被巨大痛苦和茫然包裹着的、却依旧带着某种顽固执拗的……不甘?
“这根本不是事故……”
诺诺喃喃自语,指尖冰凉。
她猛地站起身,将平板电脑塞回给技术员,径直朝着重症隔离病房的方向走去。
她需要一个答案,而里面那个昏迷的杀胚,可能是目前唯一的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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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症隔离病房外。
凯撒·加图索正站在厚重的特种玻璃窗外,金色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看着里面依旧昏迷的楚子航。
他换下了平日里昂贵的定制服饰,穿着一身简洁的黑色训练服,却依旧掩盖不住那份与生俱来的贵气与此刻眉宇间的凝重。
他刚从家族的紧急通讯中脱身。
庞贝含糊其辞的警告和长老会隐晦的施压,让他意识到三峡发生的事情远非学院公布的那么简单,而加图索家族,似乎在其中扮演了并不光彩的角色。
这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烦躁和……耻辱。
“好看吗?”
一个略带沙哑的女声在他身边响起。
凯撒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纷乱的情绪,恢复往常的从容:
“像博物馆里被打碎的珍贵瓷器,正在被专家们紧急修复。可惜,标签上写着‘请勿触碰’。”
诺诺走到他身边,同样看向病房内的楚子航,语气平淡却带着刺:
“我以为你们学生会主席和狮心会会长之间,只有拳脚往来和互扔白手套的交情。”
“正常情况下,是的。”
凯撒没有看她,目光依旧停留在楚子航苍白的脸上,
“但当你发现你可能的对手,突然变成了某种……更庞大、更不可控的灾难的受害者,甚至预警器时,一点点起码的人道主义关怀还是必要的。”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
“更何况,这灾难……我的家族可能难辞其咎。”
诺诺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中的信息:
“加图索家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细节。”
凯撒摇了摇头,脸上闪过一丝挫败,
“我那亲爱的父亲大人语焉不详,但字里行间透出的恐惧做不了假。他们似乎……试图去操控某种根本不该被触碰的力量,然后玩火**了。”
他终于转过头,冰蓝色的眼眸看向诺诺,里面没有了往日那种掌控一切的自信,而是带着一丝困惑和探寻:
“你呢?‘A’级天才侧写师,从这堆烂摊子里,‘看’出了什么?”
诺诺沉默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
她很少和凯撒分享这种直觉性的、近乎超自然的侧写感知,但此刻,她需要信息。
“我‘看’到了……撕裂。”她指了指病房,
“他的意识,甚至可能身体,在当时被两种完全相反的力量强行贯穿、拉扯。一种极致的‘毁灭’,一种极致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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