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背撞在咖啡馆后门的铁皮上时,林宗尧听见自己骨头“哐当”响了一声,疼得他龇牙咧嘴。女人拉着他的手腕往前冲,力道大得不像个常年坐办公室的人——他这才注意到,她虎口处有道浅浅的疤,像是被什么锐器划的。
“往这边!”女人头也不回地喊,声音因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带着点破音。她熟门熟路地拐进旁边一条窄巷,巷子两边堆着旧纸箱和破家具,脚下的石板路坑坑洼洼,林宗尧被绊了一下,差点摔个狗吃屎。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有人在喊:“别让他们跑了!赵总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赵总?是赵天宏?”林宗尧一边喘一边问,他把信封紧紧攥在手里,生怕跑丢了——这里面可是苏叔被下药的证据。
女人没答话,拽着他钻进一个半开的铁门,“砰”地一声把门关上,还顺手从里面扣上了插销。两人靠着冰冷的铁门喘气,外面的脚步声在巷口停了下来,有人骂骂咧咧:“人呢?刚才还在这儿的!”
“搜!这附近都是老巷子,他们跑不远!”
脚步声渐渐散了,女人这才松了口气,顺着门滑坐到地上,摘下口罩,露出一张略显憔悴但眼熟的脸。林宗尧蹲下来,盯着她看了半天,终于把名字和脸对上了:“陈岚?陈姐?你怎么在这儿!”
陈岚是苏叔以前在宏业公司的下属,做财务的,以前苏叔带他去公司的时候,他见过几次。后来苏叔从宏业辞职,听说陈岚也没多久就走了,之后就没了联系,怎么会突然以这种方式出现?
“先别说话。”陈岚竖起手指,指了指门,“等他们走远点。”她从包里掏出瓶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大口,又递给林宗尧,“你也喝点,看你喘的。”
林宗尧接过水,喝了两口,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多:“陈姐,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约我见面?还说有苏叔被下药的证据?”
陈岚叹了口气,抹了把脸上的汗,露出手腕上一块青紫色的瘀伤:“说来话长。我辞职后,其实一直被赵天宏盯着——他怕我知道太多公司的烂事,到处乱说。前几天我偷偷去医院看苏叔,刚好看到那个护士给苏叔打针,我觉得不对劲,就跟着她,后来发现她根本不是医院的人,就偷偷拍了照片,还查到了她的身份信息。”
“你怎么不直接报警?”林宗尧问。
“报警?”陈岚苦笑了一下,“王局长是赵天宏的人,我报警不等于自投罗网吗?之前有个同事,就是因为知道了他们挪用项目款的事,想报警,结果第二天就‘意外’车祸去世了。我要是敢报警,现在早就不在这儿了。”
林宗尧皱起眉,陈岚说的和李警官查到的一样——王局长和赵天宏确实有勾结。他想起包里的账本副本,掏出来递给陈岚:“陈姐,你看看这个,是不是和宏业公司有关?”
陈岚接过账本,翻了几页,脸色瞬间变了:“这是……公司的秘密账本!里面记的是他们挪用政府项目款的明细,还有给王局长的好处费!‘宏业赵’就是赵天宏,‘老码头3号库’是他们藏赃款和假货的地方!”
“假货?”林宗尧愣了一下,“什么假货?”
“就是翻新的劣质建材。”陈岚压低声音,“三年前,宏业公司拿了个政府的安居工程项目,赵天宏为了赚钱,用翻新的劣质建材代替正品,还把省下的钱和王局长分了。苏叔当时是项目负责人,发现了这件事,想举报他们,结果被赵天宏设计,从工地上摔下来,差点瘫痪。后来苏叔辞职,赵天宏还是不放心,一直盯着他,这次肯定是苏叔知道了更多,他们才想灭口。”
林宗尧心里一沉,原来苏叔之前的“意外”根本不是意外,是赵天宏和王局长搞的鬼!他想起苏叔住院时说的那些话,说自己对不起工地上的工人,现在终于明白了——苏叔是在为没能揭发他们而自责。
“那枭爷是谁?”林宗尧问,“赵磊是赵天宏的侄子,他手腕上有个蛇形吊坠,是老鬼的,老鬼是不是也是他们的人?”
提到“枭爷”,陈岚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像是在掩饰什么:“枭爷……我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是赵天宏和王局长背后的人,很神秘,从来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老鬼确实是他的手下,负责管理老码头3号库,后来老鬼突然失踪,我听说……是被枭爷杀了,因为他想私吞赃款。”
“赵磊为什么要自杀?”林宗尧又问。
“应该是被枭爷逼的。”陈岚叹了口气,“赵磊知道太多他们的事,枭爷怕他被警察抓住,说出不该说的,就逼他自杀了。那天在工厂,警笛声应该是枭爷的人故意开的,就是想让赵磊趁机自杀,死无对证。”
林宗尧点点头,陈岚说的和他之前的猜测差不多。他掏出手机,想给李警官打个电话,告诉他们这些情况,却发现手机没信号——这条巷子太偏了,信号被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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