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的警笛没开,悄无声息地往市局开。我坐在后排,手里还攥着那部刚收到短信的手机,屏幕上“影子”两个字像根细针,扎得我眼皮子发跳。小张坐在旁边,一会儿挠挠头一会儿叹口气,最后实在憋不住:“苏姐,你说这‘影子’到底是何方神圣?藏得也太深了,抓了老鬼居然只是个幌子。”
我瞥了眼副驾驶座上被铐着的刀疤脸,他耷拉着脑袋,头发乱得像鸡窝,刚才那股子凶劲儿全没了,这会儿缩在座位上,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李凯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冷声道:“别装死,刚才你不是挺横吗?现在说说,‘影子’是谁?”
刀疤脸嘴一撇,瓮声瓮气地说:“我真不知道,我就是个跑腿的。老鬼平时都跟上头单线联系,我们这些底下人,连‘影子’的名字都是头回听。”
“放屁!”小张忍不住怼了一句,“上回在幸福巷,你跟老鬼嘀咕的不是‘影子交代要快点’吗?现在装糊涂?”
刀疤脸脖子一梗,还想狡辩,李凯直接从腰间摸出个录音笔:“别跟我来这套,幸福巷交火时,我们的设备录到了你跟老鬼的对话,要不要我放出来给你听听?”
这话一出,刀疤脸的脸瞬间白了,嘴唇动了动,没再说话,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我心里清楚,这种小喽啰知道的肯定有限,但能撬开一点是一点,总比摸黑强。
车子刚拐进市局大院,我就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给林叔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的瞬间,萌萌软糯的声音先传了过来:“妈妈!”
我心里一暖,刚才的紧张劲儿消了大半,放柔了声音:“萌萌乖,妈妈在警局,很快就去看你。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
“吃了!林爷爷给我买了葡萄,可甜了!”萌萌顿了顿,又小声问,“妈妈,我的长命锁……能拿回来吗?”
“能,肯定能。”我鼻子有点酸,赶紧岔开话题,“萌萌再跟林爷爷待一会儿,妈妈处理完事情就回去陪你玩积木,好不好?”
“好!”萌萌脆生生地答应了,然后就听到林叔接过电话:“小苏,你放心,萌萌乖得很,刚才还画了幅画,说要等你回来给你看。你们那边注意安全,别太急。”
“知道了叔,辛苦你了。”挂了电话,我攥着手机的手松了松,心里踏实了不少。萌萌好好的,就是我现在最大的底气。
刘队已经在警局门口等着了,穿着件深蓝色的警服,袖口挽到小臂,脸色有点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看到我们下车,他迎上来问:“怎么样?刀疤脸吐口了吗?”
“没全吐,说只知道老鬼有个上头叫‘影子’,其他的一概不知。”李凯把刀疤脸交给旁边的警员,“先关审讯室,我去审审老鬼,他刚被带回来,估计还没缓过神。”
刘队点点头,转头对我说:“小苏,你跟我来办公室,有东西给你看。”
我跟着刘队进了他的办公室,不大的房间里堆着不少案卷,桌上放着个吃了一半的包子,旁边是一杯凉透的豆浆。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里面装着半本泛黄的账本,还有一张皱巴巴的老照片——正是昨天他说的,王建军和老鬼在仓库门口的合影。
“你仔细看看这张照片。”刘队把照片递给我,“技术组放大后,发现仓库门口的墙角,刻着一个符号。”
我把照片凑到眼前,果然在墙角的位置看到一个模糊的符号,像个倒过来的“鼎”字,下面还拖着一道横线。“这是什么意思?”我疑惑地问。
“暂时不清楚,但王建军说,当年他跟着老鬼去那个仓库时,就见过这个符号,老鬼说这是‘自己人’的标记。”刘队揉了揉太阳穴,“还有账本,技术组连夜查了里面的交易记录,发现有一笔十年前的转账,收款人是‘陈山河’,地址在老城区的‘陈记杂货店’。”
“陈山河?”我皱起眉头,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你忘了?”刘队提醒我,“王建军昨天交代,当年帮你爸妈处理车祸的交警里,就有个叫陈山河的,后来辞职开了杂货店。”
我猛地想起,林叔之前跟我提过,爸妈车祸后,有个交警偷偷给过他一笔钱,说是“补偿”,当时没留名字,现在想来,可能就是这个陈山河!
“难道这个陈山河,也跟鼎组织有关?”我追问。
“很有可能。”刘队点点头,“我们已经派人去查陈记杂货店了,但老城区拆迁,好多店铺都搬了,还得等消息。对了,老鬼那边,我让审讯室的同事先审着,你要不要去看看?说不定你去,他能多说点。”
我犹豫了一下,老鬼是害死爸妈的直接凶手,我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但转念一想,现在不是情绪化的时候,能从老鬼嘴里套出“影子”的线索才是最重要的。“好,我去。”
审讯室里灯光很亮,惨白的光线照在老鬼脸上,他穿着件灰色的囚服,头发花白,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看着比实际年龄老了不少。看到我进来,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靠在椅背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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