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整理邮箱,未删除的旧邮件
林未晚的指尖在鼠标上悬了三分钟,终于点开了“已发送”文件夹。邮箱页面加载时弹出的广告窗口,她看都没看就点了关闭,目光死死盯着进度条——就像去年冬天拆顾时砚留下的纸箱时,既怕看到熟悉的字迹,又忍不住想知道里面藏了什么。
收件箱里塞满了最近的工作邮件,周姐催方案的、苏晓发资料的、合作方谈细节的,红色未读标记像小旗子一样插了一排。但她的鼠标径直划过这些,停在了最下方的“已发送”上。这个文件夹她快一年没碰过了,最后一次点开还是顾时砚走的那天,她写了封邮件又删掉,只留下草稿箱里半截的“照顾好自己”。
加载完成的瞬间,密密麻麻的邮件标题铺展开来。按时间排序的列表里,最上面的是上周发给设计部的方案,最下面的那封,发送时间显示在去年三月十七日——正是顾时砚去外地谈项目的前一天。
林未晚的呼吸顿了顿,鼠标指针在那封邮件上晃了晃。发件人是她,收件人是顾时砚,主题栏里写着“老巷面馆的装修参考”。她几乎能立刻想起那天的场景:顾时砚坐在客厅地板上画设计图,她趴在旁边用平板找面馆的装修案例,忽然看到一家用青石板铺地面的店,连忙截图发给了他,还附了句“这个地面下雨天不会滑,老板肯定喜欢”。
点开邮件的瞬间,屏幕上跳出的不仅是文字,还有当时的附件——三张她拍的老巷照片。第一张是面馆门口的石狮子,耳朵上还沾着雪;第二张是顾时砚蹲在花盆边,手里捏着常春藤的枯枝;第三张最模糊,是她偷拍的他的侧脸,阳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邮件正文很短,只有三行:“刚路过老巷,看到老板在刷墙,说要把招牌换了。你设计的‘晚砚’两个字,他一直记着呢。对了,你上次说要带的雪松味护手霜,我放在你背包侧袋里了,记得用。”
林未晚的手指在键盘上轻轻敲了敲,发出轻微的声响。她想起顾时砚回来那天,手里拎着个纸袋子,里面装着她随口提过的糖炒栗子,说“在外地看到卖的,就想着你爱吃”。那时她还笑他,说“这么远带回来,都凉了”,可转身就把栗子揣进了怀里,暖得手心发烫。
鼠标往下滑,又看到一封去年四月的邮件。主题是“常春藤的养护方法”,收件人是她自己,发件人是顾时砚。她忽然想起,那天她出差,顾时砚帮她照看阳台的常春藤,结果不小心浇多了水,叶子蔫了一片。他急得给花店老板打了三个电话,最后把养护方法写成邮件发给她,还附了张常春藤的照片,叶子上还沾着水珠,像在哭似的。
邮件里写:“花店老板说,常春藤不能浇太多水,要放在通风的地方。我把它搬到了阳台东侧,那里阳光刚好。你回来的时候,它应该就能恢复了。对了,你出差带的那件灰色外套,我帮你洗了,晾在阳台,收的时候记得抖抖灰,别沾了花粉。”
林未晚的眼眶忽然有些发热。她起身走到阳台,看着那盆常春藤——现在它已经爬满了栏杆,新叶的边缘泛着嫩红,那个小小的花苞还藏在叶子间,比昨天又大了一点。她想起顾时砚走的那天,站在楼下说“等春天来了,常春藤就能爬满阳台”,那时她还蹲在花盆边,看着枯枝上零星的绿芽说“肯定等不到”,现在想来,倒是她错了。
回到电脑前,鼠标继续往下滑。一封去年五月的邮件跳了出来,主题是“未晚亭的设计草图”。发件人是顾时砚,收件人是她。附件里是一张扫描的草图,画的是老槐树下的小亭子,柱子上刻着缠枝纹,亭顶是弧形的,旁边写着一行小字:“这样的亭子,夏天能乘凉,冬天能晒太阳,刚好和你的名字凑一对。”
邮件正文只有一句话:“下次去老巷,我们一起把亭子的位置定下来好不好?”
林未晚的手指停在屏幕上,轻轻摩挲着那句“好不好”。她想起那天顾时砚把草图拿给她看时,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说“等亭子建好了,我们就在这里吃馄饨,老板说要给我们留最好的位置”。那时她还笑他,说“你怎么什么都跟老板说”,可心里却偷偷记下了他说的每一个字。
忽然,电脑右下角弹出一个消息提示,是苏晓发来的:“晚晚,你看顾时砚的微博了吗?他发了‘未晚亭’的最新照片,说下周就能完工了!”
林未晚连忙点开微博,顾时砚的最新一条动态是半小时前发的。照片里,老槐树下的亭子已经初具雏形,柱子上的缠枝纹刻得很精致,亭顶盖着青瓦,在夕阳下泛着光。配文写着:“等了很久的亭子,终于快建好了。”
评论区里有很多人问“未晚亭”是什么意思,顾时砚没有回复。林未晚看着照片,忽然想起上次项目会上她说的“就像在旧布料上绣新花,守住底色才能开出新意”,那句话是顾时砚以前常说的,当时她脱口而出,事后才发现自己记得那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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