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尘丹道 第4章 凡丹初成

黑岩山的雨，到了后半夜竟淅淅沥沥小了些，只余山风卷着湿冷的雾气，在崖壁间呜咽穿行。林凡蜷缩在峭壁半腰的石窟里——这是他坠崖时侥幸挂住的一处凹陷，仅容一人蜷身——胸口的刀伤被雨水泡得发白肿胀，每喘一口气都牵扯着剧痛钻心。崖下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兽类的低吼，崖上则是王虎那伙劫修的脚步声，像催命的鼓点敲在他紧绷的神经上。

“得找个地方躲起来。”林凡咬着牙，用没受伤那只手抠住岩石缝隙，一点点向上攀爬。血珠顺着指尖滴落在青黑色岩石上晕开，又被山风迅速吹干，留下暗红痕迹——这痕迹，正是王虎追踪的路标。他不敢走大路，只能沿着陡峭的崖壁横向移动，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指甲缝里嵌满了碎石和泥土。

不知爬了多久，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雨丝变成了细密的银雾，他才在一处背风的山坳里发现了那间废弃丹房。

说是丹房其实太过体面——不过是间半塌的石屋罢了！屋顶破了个大洞，露出黢黑椽子直指灰蒙蒙的天；两扇木门早被风雨蛀烂一半斜挂在门框上；墙角蛛网密布，结着几片枯黄的落叶；地面散落着破碎的丹瓶瓷片，还有些黑乎乎辨不出原样的松果和兽骨——显然是被山精野兽当成了巢穴。但最让林凡心头一跳的，是石屋中央那个半埋在土里的松木炼丹炉残骸旁散落的药渣！虽已腐臭发黑，却隐约能辨认出是止血草、铁线莲之类的低阶药材。

绝境中的丹房

“吱呀——！”林凡推开破木门时，朽坏的门轴发出令人牙酸声响。他扶着门框踉跄进去，后背抵着冰冷的石墙滑坐下来，胸口的伤口又开始渗血，眼前阵阵发黑。他摸出怀里最后半块干硬的麦饼——这是被林家赶出时藏在内衣里保命的——刚咬一口就被噎得剧烈咳嗽，牵动伤口疼得眼前发黑！

“咳咳……”他咳得弯下腰去按住胸口，指缝间涌出的血滴落在地上那堆腐臭药渣上。就在这时，脑海里那个冰冷的机械音突然响起：

【检测到可转化灵气物质：五行驳杂药渣（含止血草、铁线莲残灵）。是否启动“灵根转化”功能提炼纯灵液？】

林凡一愣。他记得这声音——昨夜在柴房濒死之际响起过，说什么“丹道仙途系统绑定”。当时他以为是临死前幻觉，没曾想竟是真的！他挣扎着坐直身体，盯着地上那堆散发着霉味药渣，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杂灵根的痛苦他受够了！三年炼气一层，被家族唾弃，连苏清月送的聚气丹都吸收不了三成……若真能转化灵气……

“启动！”他在心里默念道。

话音刚落！眼前突然浮现出淡蓝色的半透明光幕，上面跳动着几行小字：

【灵根转化启动中……】

【药渣灵气提取：1%…17%…73%…】

【检测到宿主处于重伤状态！建议优先炼制疗伤丹药！】

【推荐丹方生成：凡品下等·止血散（基础疗伤丹药）】

【所需药材：止血草（干品）x3两、铁线莲（根茎）x2两、清水x1碗】

【炼丹工具：耐高温容器（陶罐\/石锅）、火源！】

林凡眼睛一亮！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墙角那堆破瓷片旁——竟真有个缺了口的粗陶罐！罐口边缘还沾着褐色药渍，显然是前主人炼丹用过的。他强撑着站起身踉跄过去，将陶罐捧回来放在地上，又在石屋角落找到几块干燥的松针和半块燧石——生火的东西也有了！

“药材……”他看向那堆腐臭药渣，系统光幕再次亮起，几株发黑药草旁浮现出绿色小字标注：【止血草（干品·可用·需清洗去霉）】【铁线莲（根茎·可用·需剥离表皮）】。原来这堆看似无用的垃圾里，竟藏着能用药材！

系统教学：火候如弦

林凡顾不上伤口疼痛，跪在地上分拣药渣。腐臭气味熏得他阵阵作呕，但他死死抿着唇——这是他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他用衣角擦掉止血草上的霉斑，露出里面灰绿色的叶片；又用石块砸开铁线莲的根茎外壳，露出雪白的内芯。按照系统光幕上的比例，将药材切碎放进陶罐，又跑到石屋外的山涧舀了碗清水倒进去——水刚接触药材，就泛起一层淡淡的绿沫，显然是药渣残留的杂质。

“生火！”他用燧石敲出火星引燃松针，再架上枯枝搭成简易火堆——火苗“噼啪”舔舐着陶罐底部，罐壁很快蒙上一层水汽！就在这时！眼前光幕突然变化，陶罐周围浮现出一圈彩色光带！

红色光带紧贴罐底，闪烁着刺眼光芒，旁边标注着小字：【火候：过猛（药材易焦糊）】；

蓝色光带在罐口附近浮动，颜色黯淡：【火候：不足（药材有效成分无法析出）】；

而在红蓝之间，有一道极细的绿色光带静静悬浮，标注着三个字——【最佳区】！

“这是……系统的炼丹辅助？！”林凡心头剧震！他曾偷偷见过林家丹房学徒炼丹——光是控火就要学三年！火候大了药材焦，小了炼不出药效，多少人一辈子卡在“控火关’成不了丹师！如今系统竟直接标出最佳火候区？！

他屏住呼吸盯着光带变化。随着火势渐旺，红色光带不断向上蔓延，眼看就要吞没绿色最佳区！林凡下意识伸手去拨弄火堆——他想把柴火往外挪些，却忘了手上沾着血！“滋啦”一声，滚烫的火星溅在伤口上，疼得他倒吸凉气！

【警告！火候即将超出最佳区！建议立即减少薪柴！风速调节：东南向微风（可降低罐底温度约15%）！】

机械音刚落，林凡突然想起石屋木门是朝东南的！他忍痛扑过去，将那扇破木门向外推开一道缝隙——果然！一股带着湿气的山风顺着门缝灌进来，吹得火堆火苗微微倾斜，不再直舔罐底！眼前光幕上的红色光带立刻开始回落！

“有效！”林凡大喜过望！他半跪在火堆旁，一手扶着门框调节门缝大小，一手盯着光幕上的彩色光带——当红带逼近绿区就开大缝隙进风，蓝带靠近绿区就关小缝隙挡风！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滑落，滴在滚烫地面上瞬间蒸发，胸口伤口的血浸透了衣衫，黏在皮肤上又冷又疼……但他不敢停！这是他杂灵根逆袭的第一步！他要活下去！要变强！要让那些嘲笑他的人看看！

不知过了多久，陶罐里的药汁渐渐沸腾起来，散发出一股浓郁的草药香气——不是之前药渣那种腐臭味！而是清新中带着微苦草木香！林凡抽了抽鼻子，眼睛亮了起来——这是成丹征兆！他曾在林家丹房外偷听过，丹师说“药香纯正则丹成半”！

【检测到药液浓度达标！进入凝丹阶段！火候需稳定在最佳区持续一炷香！】

林凡咬紧牙关！他找来几块大小不一石头卡在门缝处固定进风量，又往火堆里添了几根粗细均匀的枯枝——火苗稳定地跳动着舔舐罐底，光幕上的绿色最佳区稳稳停在罐壁中段，红色和蓝色光带像卫兵般守在两侧！

时间一点点过去……陶罐里的药汁渐渐浓稠起来，从浑浊变成琥珀色，表面泛起细密泡沫！林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记得林家族老炼丹时常说“泡沫不破丹不成’！他死死盯着那些泡沫——只见它们越聚越多，在罐口翻滚着却始终不破！

“快了……快了……！”他攥紧拳头喃喃自语！

突然！“啵”的一声轻响！陶罐里最大的那个泡沫破了！紧接着，所有泡沫像被无形的手抚平般迅速消失！罐底沉着三粒指甲盖大小的灰黑色丹丸，表面坑坑洼洼还带着几点焦黑斑点——正是光幕上标注的“凡品下等·止血散’！

药香引虎狼林凡颤抖着手用火钳（石屋里找到的铁条弯成）将三粒丹药夹出来放在干净石板上。丹药刚一离开陶罐，浓郁的药香就像挣脱牢笼的野兽般猛地扩散开来！比坊市药铺卖的止血散浓烈十倍不止！他拿起其中一粒放在鼻尖轻嗅——苦中带着清凉气息直冲天灵盖！胸口的疼痛似乎都缓解了几分！

“太好了……”他激动得眼眶发热！三年了！自从测出杂灵根那天起，他就活在“废物’阴影里！今天！他终于靠自己炼成了丹药！而且是凭这被人唾弃的杂灵根……不对！是靠丹道仙途系统！

他迫不及待地捏碎一粒丹药敷在胸口伤口上！丹药接触皮肤瞬间化作清凉药液渗入伤口！原本火辣辣的疼痛竟像被冰水浇过般迅速消退！他能清晰感觉到伤口处传来“痒痒’的愈合感——这药效！比苏清月偷偷送他那瓶“下品止血散’强太多了！

“咕噜……”就在这时！石屋门外突然传来沉重脚步声！紧接着是粗嘎的怒吼：“妈的！哪来的药香味？！老子在山下都闻到了！”

林凡脸色骤变！是王虎！那个昨夜在黑岩山抢劫他还捅了他一刀的劫修！他怎么找来了！

“砰！砰！砰！’木门被人用脚狠狠踹着！朽坏的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木屑簌簌落下！“小子！躲在里面炼丹是吧！快把丹药交出来！饶你狗命！”

林凡心脏狂跳！他现在刚敷上药还没完全恢复！王虎是炼气四层的劫修！硬拼绝对是死路一条！他急中生智扫了眼石屋——目光落在那堆还没烧完的松木柴上！又看了看地上那把用来分拣药渣铁火钳……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王虎见里面没动静更加暴躁！猛地一脚踹在门板最薄弱处！“咔嚓！”木门应声而裂！露出王虎那张狰狞的脸——他左眼缠着布条渗着血（昨夜林凡坠崖前拼死用石头砸的），右眼死死盯着屋内石板上那两粒止血散，露出贪婪光芒：“好东西！果然是好东西！给老子拿来！”

说着他就伸手去抓丹药！林凡眼中寒光一闪！猛地将身旁火堆里那根烧得通红铁火钳狠狠捅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