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墨者 第88章 秦皇秘旨：黑暗的交易

阳翟，韩氏坞堡。

那座大堂，历经岁月沧桑，见证了无数地方豪强的崛起与覆灭。然而，在这看似平凡的大堂背后，却隐藏着更深层次的权谋交易和不为人知的秘密。

大堂内，烛火摇曳，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跳动，仿佛在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种种故事。苏代和白圭站在大堂中央，他们的身影被烛火映照得有些模糊不清，但那脸上高深莫测的笑容却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这笑容，既像是对过去的回忆，又像是对未来的期许；既包含了得意与自信，又透露出一丝让人难以捉摸的阴险。在这摇曳的烛火下，这笑容愈发显得令人心悸，仿佛隐藏着无尽的阴谋和算计。

“真正的‘王’……”

季风咀嚼着苏代最后留下的这句充满了玄机与暗示的话语，心中掀起了比先前得知巨子之谜时还要更加汹涌的波澜。他知道，这位纵横家所指的，绝非世俗意义上的君王，而是……一种，足以与始皇帝那窃取了“混沌”之力的“伪神”相抗衡的，承载了真正“天命”的存在！

而要找到这位“王”，或者说……要让这位“王”获得足以改变天下格局的力量，他们手中这卷刚刚从稷下学宫得到的《太乙九宫占》，便是……唯一的关键！

“看来……我们此行咸阳，要做的，远比想象的……还要更多，也……更加凶险。”季风看着苏代，声音沙哑地说道。

“呵呵……然也。”苏代抚掌笑道，眼中充满了对这场即将到来的、最终风暴的兴奋与期盼，“赵高乱政，二世昏聩，李斯自危，天下汹涌……如今的咸阳，既是龙潭虎穴，也是……风云际会之地！季小哥，你们此行，不仅要从李斯手中，拿到那份……足以让天下所有机关师都为之疯狂的始皇陵总设计图，更要……在那座巨大的坟墓，彻底吞噬这方天地之前，找到那个……可以执掌‘天命’的人。”

“老夫……很期待，你们能给这盘早已沉闷了太久的棋局，带来怎样精彩的变数。”

……

在与苏代和白圭，就未来的合作细节，进行了又一番充满了算计与试探的商议之后，季风、素心、石头和阿蛮四人，终于……再次踏上了西行之路。

这一次，他们不再需要躲藏和伪装。

凭借着由苏代亲自签发的、盖有“四海商会”最高等级印信的通关文牒，以及……一支由数十名武功高强、精通暗杀与潜行的“渭水帮”好手所组成的“护卫队”，他们一路畅通无阻，以一个奉了朝廷密令、从东方为丞相李斯押送“珍稀贡品”的秘密商队的身份，向着那座……风暴的中心，帝都咸阳，疾驰而去。

旅途之中，季风的心，始终无法平静。

他时常会在深夜，独自一人，在那辆外表普通、内部却另有乾坤的马车之内，将那三枚早已与他血脉相连的归墟信物，以及……那几卷承载着墨家数百年命运的竹简，一一取出，在微弱的烛光下，反复地研读和……推演。

他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毫无胜算的豪赌。

他们的敌人，不再仅仅是秦国的军队和“罗网”的杀手。更是……那个早已活了数百年，智慧如海，手段通天，试图以“混沌之力”重塑整个世界的……鬼谷子！以及……那个，虽然已经死去，但其野心与意志，却依旧如同无形的梦魇般，笼罩着整个帝国的……始皇帝！

而他们手中唯一的筹码，便是……这些，充满了未知与变数的，上古遗物。

“季公子，”素心似乎总能在他最迷茫、最焦虑的时候，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身边。她将一杯散发着清雅香气的安神茶，轻轻地递到他的手中，柔声道，“《道德经》有云：‘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有时候，我们手中的筹码，看似很少，但……或许，也正因如此，我们才能……比那些手握着整个天下的棋手，看得更清，也……走得更远。”

季风看着她那双在烛光下，显得更加清澈和深邃的眼眸，心中那份因巨大的压力而产生的焦虑与烦躁，渐渐地……平复了下来。

他知道，素心说的是对的。

鬼谷子、始皇帝、苏代、白圭……他们这些所谓的“棋手”，虽然看似强大，但也……同样被自己那永无止境的野心与**所束缚，成为了……更大棋局之中的棋子。

而自己，虽然看似弱小，却……始终坚守着那份，最纯粹的，也是……最强大的力量——那便是，守护之心。

……

咸阳城，这座在经历了始皇帝的离奇暴毙与二世的血腥清洗之后，早已不复昔日荣光的帝国都城，此刻，正笼罩在一片……令人窒息的压抑与……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气氛之中。

街道之上，虽然依旧车水马龙，但行人的脸上，却大多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恐惧与麻木。昔日那些高谈阔论、意气风发的士子，早已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队队手持戈矛，眼神凶狠的禁军士卒，以及……那些如同鬼魅般，潜藏在城市每一个角落，监视着所有人的，“罗网”的密探。

丞相李斯与中车府令赵高之间的权力斗争，已然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整个朝堂，早已是乌烟瘴气，人人自危。

季风他们，在“四海商会”的巧妙安排之下，以一个来自蜀郡的、为丞相府进贡珍稀木材的皇商身份，悄然入住了咸阳城内，一座……距离丞相府不远的，戒备森严的巨大宅院之中。

他们知道，他们此行的第一个，也是……最艰难的目标，便是……从那个，如今同样是自身难保，如同惊弓之鸟般的帝国丞相——李斯的手中，得到那份，完整的……始皇陵内部机关布防图！

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然而，苏代……那个似乎永远都能料敌先机的纵横家，却……早已为他们，布下了一颗，意想不到的……棋子。

……

三日之后，丞相府，书房。

夜，已经很深了。

年过六旬的李斯，依旧独自一人，坐在那堆积如山的竹简之后，疲惫地揉着自己的眉心。他的脸上，早已不复当年那份……身为帝国丞相的意气风发与……指点江山的从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与……一种对未来，充满了恐惧与不确定性的，深深的焦虑。

他知道，自己……早已陷入了一张，由赵高那个阉人，为他精心编织的，死亡之网中。他……如今所走的每一步，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就在此时，一阵轻微的、几乎微不可闻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谁？！”李斯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厉声喝道。

“父亲，”门外，传来一个……同样带着几分疲惫与……压抑的，年轻人的声音，“是我，由。”

李由，李斯的嫡长子，如今……正担任着，秦国三川郡的郡守。

“进来吧。”李斯的声音，缓和了下来。

只见一名身着官服，面容与李斯有几分相似，但却显得更加儒雅和……忧郁的青年，缓缓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这么晚了，何事？”李斯看着自己这个……他寄予了厚望，却又……始终觉得有些“软弱”的儿子，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李由没有说话，他只是……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卷……用黑色的丝绸紧紧捆扎的，小小的竹简，郑重地，递到了李斯的面前。

李斯疑惑地接过竹简，缓缓展开。

只看了一眼，他那张原本还算平静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的身体，更是如同被闪电击中般，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那竹简之上，并没有任何文字。有的，只是一幅……用朱砂绘制的，极其简单的，却又……足以让任何一个知晓内情的人，都魂飞魄散的图案——

一轮……正在滴血的，残月！

“这……这是……”李斯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是……是‘他们’，派人送来的。”李由的声音，同样充满了苦涩与……无奈，“他们说……当年，家父能从一介布衣，成为大秦的丞相，全赖……他们的扶持。如今……也到了，家父……该‘回报’他们的时候了。”

李斯瘫坐在椅子上，久久……无言。他的脑海之中，浮现出了数十年前，那个……同样野心勃勃的自己。以及……那个，在暗中，给予了他无数帮助，也……让他，签下了一份，用灵魂作为交换的“契约”的，神秘的……组织。

“他们……想要什么？”良久，李斯才声音沙哑地问道。

“一份……图纸。”李由艰难地说道，“一份……关于始皇陵的，最完整的……机关布防图。”

李斯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他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

是夜，季风和素心，在那座由“四海商会”提供的秘密宅院之内，终于……见到了那位，他们本以为，绝无可能见到的人——

大秦帝国的左丞相，李斯。

只是，此刻的李斯，早已没了平日里那份……高高在上的威严。他的脸上，充满了疲惫、憔悴与……一种，被命运扼住了咽喉的，深深的绝望。

他没有说任何废话，只是……将一卷，用紫色的锦帛层层包裹的，巨大的图纸，扔在了季风的面前。

“这……便是你们想要的。”李斯的声音，沙哑而空洞，“拿到它，然后……立刻，从我的眼前，消失。永远……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

季风缓缓地展开图纸，只看了一眼，便……被其中那浩如烟海，又精妙绝伦的设计，彻底震撼了！

那不仅仅是一份简单的建筑图纸，更是一座……将整个骊山的山川地脉，都融为一体的，巨大无比的……立体机关城！其中，不仅包含了墨家、公输家、阴阳家等百家之学的精华，更……运用了许多，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充满了上古洪荒气息的……禁忌之术！

而在这座巨大机关城的最核心，也是……所有龙脉与能量的汇聚之处，则赫然标注着三个，充满了不祥与死亡气息的大字——

“归墟坛”！

就在此时，李斯突然又从怀中，取出了一枚……用密蜡封口的，黑色的竹管，扔给了季风。

“这是……陛下，在驾崩之前，留下的……最后一道秘旨。”李斯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复杂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陛下有旨：若……九九重阳之日，‘神临’仪式，出现任何……不可预测之变故。便……启动‘归墟坛’之下的，最终机关——‘焚城’！”

“届时，整个咸阳，连同其中数百万军民，都将……在瞬间，化为灰烬！为朕……为我大秦，做最后的……殉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