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墨者 第146章 背水一战：兵仙的人心之“道”

荥阳。

这座位于楚汉对峙，最前线的小城，如今已……成为了汉军新的“心脏”。

刘邦早已没有了，在废丘行宫时的半分张狂与得意。

彭城，那如同“神魔”般的三万楚骑，与那“泗水，为之不流”的人间地狱，彻底打断了他的“脊梁”。

也彻底重塑了他的“道”。

他终于放下了一个“王”，那可笑的自尊。

将那枚象征着汉军最高统帅权力的“大将军印”，与他所能搜罗到的，所有的残兵败将，一同交到了那个一向被他所……“忌惮”的男人手中。

“……韩信。”

刘邦的声音沙哑，而……疲惫。

“……寡人的命，是季风先生救的。”

“……但我大汉的‘命’……”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帐外，那个正……与小五，阿蛮一同，默默修补着城防器械的季风的背影。

“……在你的手里。”

“……寡人在荥阳，替你拖住项羽，那个‘怪物’！”

“……你去给寡人……”

“……打出一个‘未来’！！”

……

韩信，没有多说一个字。

他只是平静地，接过了帅印。

随即，他便……带着季风，与墨家的工匠，以及那支新募集的数万，‘乌合之众’，消失在了北方的烟尘之中。

他的目标很明确。

——北上，伐赵！

这是一场，在任何人看来，都……是‘自取灭亡’的‘豪赌’！

……

赵国，井陉（xing）口。

天下，最险要的雄关之一。

赵王歇与其大将陈馀，早已陈兵二十万！以逸待劳！

他们如同一群经验丰富的老猎人，布下了一个完美无缺的‘口袋’。只等着韩信，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猎物’，一头撞进来！

“……大将军。”

汉军，中军帐内。

就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樊哙，此刻的脸上，也……是一片凝重。

“……探子来报！赵军已堵死了井陉，所有的出口！”

“……我军粮草不济，士气低落……这……这是一条‘死路’啊！”

然而韩信的脸上，却……没有半分的惊慌。

他那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眸，只是静静地凝视着，那副早已被他翻看了无数遍的，简陋的地图。

“……季风先生。”

他忽然开口了。

“……你信‘天命’吗？”

这个问题，问得没头没脑。

季风缓缓地抬起了头。他那早已恢复了凡人本色的漆黑眼眸，平静地迎着韩信的目光。

“……我墨家，不信。”

“……我只信‘人’。”

“……好！”

韩信，猛地一拍桌案！

“……我也不信‘天命’！”

“……我只信……”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近乎‘疯狂’的自信！

“……‘人心’！”

“……陈馀，自诩‘名将’，却……刚愎自用，目中无人！”

“……赵军二十万，看似势大，实则早已安逸多年，不堪一击！”

“……而我军虽，新败，却……是一群早已被逼到了‘绝境’的‘哀兵’！”

“……此一战，我等要的不是‘奇袭’。”

“……而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传我将令！”

韩信猛地，站起！

“……全军，拔营！”

“……背‘水’列阵！！”

“……什么？！！”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大将军！三思啊！”

“……兵法有云！‘背水列阵’，乃兵家之大忌啊！！”

“……你这是要将我数万将士，活活逼上‘死路’啊！！”

“……我要的……”

韩信，猛地转过身，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就是‘死路’！”

“……只有‘绝境’，才能逼出‘人心’之中，最强大的‘力量’！”

“……但是……”

他的话锋，猛地一转，目光落向了季风与小五。

“……光有‘绝境’，还不够。”

“……我还需要，一个‘变数’。”

“……一个足以‘撬动’，这二十万‘人心’的……”

“……‘恐惧’！”

他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了地图之上，一处毫不起眼的悬崖峭壁之上。

“……季风先生。”

“……你的‘墨家’，能让我的两千‘奇兵’，在一夜之间，‘飞’过这条连猿猴，都……无法攀登的‘绝路’吗？”

……

小五看了一眼，那座高达数百丈，近乎垂直的峭壁。

他的喉咙，滚动了一下。

随即，他看了一眼季风。

季风平静地点了点头。

“……可以。”

小五，猛地挺起了胸膛，用一种斩钉截铁的声音回答道！

“……不需一夜。”

“……三个时辰！”

“……我墨家的‘机关飞索’，便……能为大军搭起一条……‘通天’之路！！”

……

“——杀——！！！”

第二日，黎明。

当赵军统帅陈馀，看到那支‘愚蠢’地将自己逼到了，河边的汉军阵列时。

他发出了得意的……大笑！

“……韩信，竖子！不足与谋！”

“……全军，出击！！”

“……将这群‘鱼鳖’，赶下河去！！”

二十万赵军，如同一片黑色的潮水，倾巢而出！疯狂地涌向了，那片早已没有了任何退路的‘死亡’河滩！

战斗，从一开始，便……进入了白热化！

汉军将士们，正如韩信，所预料的那样！

在那“退后一步，便是万丈深渊”的‘绝境’的逼迫之下！

他们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疯狂的战斗力！

每一个人，都……在以一当十！

“……杀！杀！杀！！”

他们，用血肉与意志，硬生生地顶住了，那十倍于自己的，敌军的疯狂冲击！

……

“……大将军！！”

赵军那早已变得空虚的后方大营。

两千如同‘神兵天降’的汉军奇兵，在小五那神乎其技的‘机关飞索’的帮助之下，悄无声息地越过了天险！

他们，如同最锋利的尖刀，瞬间，便……撕碎了，那不足千人的留守赵军！

“……插‘旗’！！！”

为首的汉将，发出了一声兴奋的怒吼！

刹那之间！

数千面早已准备好的汉王的‘赤色’龙旗，插遍了整个赵军的大营！！

……

“……报——！！！！”

一个凄厉的惨叫声，猛地划破了，那早已杀红了眼的主战场！

“……大……大将军！不……不好了！”

“……我……我军的后……后营……被……被汉军‘偷’了！！”

“……满……满营都……都是汉军的旗帜啊！！！”

“……什么？！！”

正在阵前督战的陈馀，如遭雷击！

他猛地回过（头），望向了自己的大营！

那一片刺眼的‘赤色’，瞬间，便……让他那‘高傲’的‘心’，彻底崩溃！

“……撤……撤退！！！”

“……快！回营！夺回大营！！”

他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军心’……

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二十万大军，如同一盘，被彻底打翻了的‘棋子’，瞬间，大乱！

他们，不再是‘猎人’。

而是……一群被‘恐惧’，所……支配的‘羔羊’！

“……时机……到了！”

一直在‘等’的韩信，眼中爆发出骇人的杀意！

“……全——军——反——击！！！”

“——杀——！！！”

那群早已，在‘绝境’之中，被逼到了极限的‘哀兵’，瞬间，化作了一群下山的‘猛虎’！

……

“……这……”

山丘之上。

阿蛮早已被眼前，这如同‘神迹’般的惊天逆转，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兵仙’的‘道’吗？”

“……不。”

季风平静地，摇了摇头。

“……这不是‘神’的‘道’。”

“……这是‘人’，的道。”

他的目光，落向了，那个正在阵前意气风发的韩信。

“……他没有‘神’的力量。”

“……却比任何‘神’，都……更懂得如何，去‘掌控’，这世间最强大的力量——”

“……‘人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