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墨者 第144章 还定三秦：兵仙与墨者的初鸣

“轰隆隆——！！！”

那……如同巨龙般咆哮的黑色洪流，终于，在持续了整整一日一夜之后，渐渐平息。

一条潮湿泥泞，却……足以让十万大军并肩而行的“神迹”之路，就这么穿透了，那……本应坚不可摧的秦岭天险，直指那……片早已被霸王项羽，瓜分了的关中平原！

陈仓故道，已通！

……

“——报！！！”

“大将军！前锋樊哙将军，已全数通过故道！前路再无天险！”

“——报！！！”

“大将军！我军斥候，已抵达陈仓（地名）城下！城中守军，毫无防备！雍王（项羽所封三王之一）章邯主力，尚在废丘（章邯的都城）！”

一道道急促，而又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的战报，如同雪片般，飞入了韩信的中军大帐！

十万汉军，早已在这如同神迹般的三日之内，被彻底点燃！

那……压抑在心头数月之久的绝望，与颓丧，早已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盲目’的，狂热的崇拜！

他们崇拜那个，能“言出法随”，决胜于千里之外的新任大将军——韩信！

也崇拜那些仅仅凭借几十人，便……能“移山倒海”的，神秘的“墨家工匠”！

……

“……传我将令！”

韩信猛地站起了身！

他那一向倨傲的脸上，此刻，也……难掩那即将大展宏图的，极致的兴奋！

“……樊哙为先锋！不必理会陈仓！”

“……如蛟龙出海！给我直插雍王章邯的心腹之地——”

“——废丘！！”

“……曹参、周勃，为左翼！”

“……夏侯婴，为右翼！”

“……其余将士，随我中军，全速跟进！”

“……此一战！”

韩信猛地拔出了腰间的青铜剑，狠狠地劈在了，那早已被季风重新绘制了的精密地图之上！

“……不定三秦（雍王章邯、塞王司马欣、翟王董翳），誓不还！！！”

……

这场在后世，被奉为兵法‘奇迹’的“还定三秦”之战，就这么以一种近乎‘不讲道理’的方式，拉开了帷幕！

雍王章邯，这位曾经为大秦帝国镇守最后一寸山河的名将。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

那个早已被他视为‘笼中之鸟’的刘邦，竟……会以这种方式，“飞”出汉中！

他所有的防御，所有的兵力，都……部署在了那条早已被‘明修’（公开修复）的栈道之上！

而他的后方……

那个早已荒废了，数百年的陈仓故道……

则……是一座不设防的空城！

“——噗——！！！”

当樊哙那如同“疯魔”般的先锋军，如同一把烧红了的尖刀，狠狠地扎进了，那毫无防备的废丘城防之中的时候。

章邯，这位曾在巨鹿被霸王项羽，打断了脊梁的降将，他的‘武运’，便……在这一刻被彻底终结！

……

然而，真正让章邯感到绝望的……

还不是韩信，那如同鬼魅般的用兵。

而是……那支跟随在汉军之中的小股“墨者工匠”！

废丘，城高，池深。

章邯自恃自己的城防，足以抵挡汉军数月。

可他的‘数月’……

在墨家的面前，只……是一个笑话。

……

“……投……投石机？！”

当章邯站立在城头之上，看到汉军的后方，仅仅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便……‘组装’起了数十架，他从未见过的造型奇异，而又无比巨大的‘怪物’时。

他那早已麻木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那不是秦军，那种笨重的，需要数百人拉拽的‘炮车’！

那是一种结构，更加精密，威力更加恐怖的‘战争机器’！

它所……使用的，是一种被墨家，称之为“配重平衡”的全新原理！

“……放——！！！”

随着小五那早已沙哑的一声令下！

“嗡——嗡——嗡——！！！”

数十架巨巨大的‘怪物’同时发力，巨石，如同冰雹般，遮天蔽日地呼啸而来！

那些重达数百斤的巨石，竟……被轻而易举地投掷，到了数百步（近千米）之外！

“轰——隆——隆——！！！”

只一轮齐射！

那座章邯引以为傲的，坚固的城墙，便……如同纸糊的一般，被硬生生地，砸开了数道巨大的缺口！

……

“……这不凡人的战争……”

章邯失魂落魄地瘫倒在了城头之上。

他的‘道’败了。

败给了，韩信的‘智慧’。

更败给了墨家的‘技艺’！

……

与此同时。

在这片早已杀红了眼的战场之外。

一座不起眼的小山丘之上。

季风与阿蛮，正……静静地‘见证’着这一场‘凡人’的攻城之战。

“……师兄。”

阿蛮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忍。

“……小五哥，他们这样做……是在‘杀人’……”

“……这还算是我们墨家的‘非攻’吗？”

“……是，‘非攻’。”

季风缓缓地开口了。

他那漆黑的眼眸，平静地凝视着，那座正在陷落的城池。

“……‘非攻’，不是‘不’攻。”

“……而是用‘最小’的代价，去‘制止’，那‘更大’的杀戮。”

“……章邯，不死。”

“……这场战争，便……会在这关中大地上，蔓延数年。”

“……届时死的人……”

“……会是现在的十倍，百倍。”

“……小五，他不是在‘杀人’。”

季风的目光，落向了那个正……在后方疯狂地指挥着工匠，调整‘配重’的小五的身上。

“……他是在用墨家的‘技艺’……”

“……‘救’更多的人。”

“……这便是我等的‘凡尘’之道。”

阿蛮，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她看向小五的眼神，变了。

那不再是对一个同门的依赖。

而是……对一个正在用自己的双手，去‘践行’‘大道’的，真正的“墨者”的崇敬。

……

废丘，一日而破！

雍王章邯，自刎于城头！

随即，韩信的大军，如同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席卷了整个三秦之地！

塞王，司马欣。

翟王，董翳。

这两位同样是秦国降将的‘王’，在目睹了章邯的惨烈下场，与汉军那‘非人’的攻城‘技艺’之后。

连一丝抵抗的勇气，都……没有。

望风而降！

……

仅仅……数月！

韩信，便……奇迹般地，为刘邦打下了一个，足以与项羽相抗衡的，最坚实的‘后方’！

“——还——定——三——秦！”

当这四个字，传遍天下的时候。

整个，中原都……为之震动！

那个本已被世人，所……遗忘的“汉王”刘邦，再一次，以一种最强势的姿态，回到了这个‘逐鹿天下’的棋盘之上！

而远在齐地，正……在平定叛乱的霸王项羽。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

他那重瞳的眼中，第一次，闪过了一抹，真正的……

“……杀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