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一架私人飞机平稳降落在京市国际机场。纪延铮处理完海外项目的紧急危机,带着一身风尘仆仆的疲惫,踏上了归途。
他坐在驶向婚房的黑色劳斯莱斯后座,窗外是熟悉的城市街景。他揉了揉眉心,冷峻的面容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订婚宴那晚仓促离去的画面——苏棠那微醺迷离的眼神,那错愕无措的表情……一丝极淡的歉意悄然划过心头。他并非铁石心肠,只是习惯了掌控和效率,对情感的细腻表达向来匮乏。那晚的匆忙离开,将她独自留在喧嚣的宴会中,确实有些……不妥。
车子驶入戒备森严的别墅区,停在婚房门前。纪延铮推开车门,迈步下车。他手中拿着一个包装极其精美的深蓝色丝绒礼盒,这是他特意在回国前,绕道去了一家历史悠久的古董珠宝店,为她挑选的赔礼——一枚镶嵌着罕见粉钻的古董怀表,价值连城,设计典雅精致。
他走进别墅,客厅里光线柔和。苏棠正坐在靠窗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书,眼神却有些飘忽,似乎有些心神不宁。听到脚步声,她猛地抬起头,看到是纪延铮,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慌乱,随即迅速低下头,掩饰性地翻动书页,手指微微颤抖。
纪延铮敏锐地捕捉到了她那一闪而逝的慌乱和颤抖的手指。他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并未深想,只当她是因自己突然回来而惊讶,或者……还在为订婚宴那晚的事情介怀?
他走到她面前,将手中的礼盒递过去,声音比平日温和了几分,带着一丝刻意的安抚:
“棠棠,”他唤她,语气平稳,“事情处理完了。”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低垂的眼睫上,“那晚临时离开,留你一人,是我不对。”他的道歉,简短而直接,带着他一贯的务实风格,“这是赔礼。”
他打开礼盒,那枚镶嵌着璀璨粉钻、散发着历史沉淀感的古董怀表静静地躺在黑色天鹅绒衬布上,在灯光下折射出柔和而高贵的光芒。
苏棠看着递到眼前的礼盒,看着那枚价值不菲、精致无比的怀表,心脏却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一股巨大的恐慌和莫名的焦虑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纪延铮的归来,像一把钥匙,猛地打开了她记忆中的一段空白!订婚宴那晚最后的记忆,如同被硬生生抹去了一般!她只记得自己喝了几杯香槟,感到眩晕不适,然后……然后就是一片彻底的黑暗和混沌!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头痛欲裂,浑身酸痛,仿佛经历了一场噩梦!
她拼命回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她是怎么离开宴会的?是谁送她回来的?中间发生了什么?那段记忆,如同被浓雾笼罩的深渊,深不见底,一片空白!只有一些极其模糊、如同幻觉般的碎片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灼热的呼吸?陌生的怀抱?……但这些感觉太虚幻了,她根本无法分辨是真实的记忆还是酒精刺激下的噩梦残留!
这种记忆的缺失,让她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她不知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害怕!害怕自己真的在醉酒后做了什么无法挽回、不可告人的错事!害怕自己背叛了纪延铮!这种未知的恐惧,比任何清晰的记忆都更让她心惊胆战!
此刻,面对纪延铮难得的温和与歉意,面对他特意带回的、象征着补偿和心意的珍贵礼物,那份因记忆空白而产生的巨大恐慌和强烈的负罪感,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她感觉自己像一个潜在的罪人,一个不配接受善意的骗子!她甚至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生怕被他看穿内心的恐惧和不安!
她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尖冰凉,小心翼翼地接过那个沉甸甸的礼盒。她不敢看他的眼睛,目光低垂,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紧绷:
“……谢谢。”她努力挤出一个极其勉强的微笑,试图掩饰内心的惊涛骇浪,“你……辛苦了。”
她的反应,落在纪延铮眼中,依旧解读成了害羞、拘谨和对那晚离去的介怀。他并未多想,只是觉得她性格本就内向沉静。他微微颔首,准备上楼休息。
纪延铮回到公司,处理积压的公务。他坐在宽大的总裁办公桌后,刚结束一个跨国视频会议,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如鹰隼。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秘书通报:“纪总,宋瑶小姐来访,说有重要的事情必须立刻见您。”
纪延铮眉头微蹙。宋瑶?重要的事情?他略一沉吟,还是点了点头:“让她进来。”
宋瑶推门而入,脸上带着精心修饰过的“忧虑”和“不安”。她走到办公桌前,没有像往常那样撒娇,而是摆出一副欲言又止、极其为难的样子。
“延铮哥哥……”她的声音带着刻意的犹豫和沉重,“我……我知道不该打扰你工作,但是……有件事,我憋在心里好几天了,实在是不吐不快,而且……我觉得事关重大,必须让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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