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撩不够 第182章 副国级？

湖心·花园柒号别墅。

暮色沉坠，灯火通明。

祁煜一脚踏进书房，门板“砰”地撞在墙上，又弹回。他已在公司憋了一整天的火气，此刻眉眼压得极低，几乎是咬着牙开口：

“爸，影视城这个项目我跟了两个月，您说换人就换人？”

书桌后，祁晟从文件里抬首，眉头先皱了起来：“你的教养被狗吃了？”

祁煜大步逼近，毫不退缩地顶回去：“喂马桶里了。”

“注意你的态度。” 祁晟声音沉了下去，不怒自威。

祁煜胸口剧烈起伏，强压着火气，让语气勉强维持在一个相对客气的水平：“好。那请问父亲，我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够好，让您决定临阵换将？”

“影视城交给崔嘉文，你专心负责海鸿能源。” 祁晟无视他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气，言简意赅，不留余地。

“凭什么？” 祁煜的声音瞬间拔高，带着不敢置信的尖锐，“项目是我谈下来的！所有手续、关系，都是我一手负责的！他崔嘉文凭什么来摘我的胜利果实？！”

“你只有一颗心，能同时盯两个项目？” 祁晟冷静地反问。

“做生意又不是结婚，还搞一妻一夫制？” 祁煜嗤笑，积压的不满彻底决堤，“我看您根本就是夹带私心！”

祁晟那双老谋深算的眸子静静看着他，不紧不慢地问：“你倒说说，我夹带什么私心了？”

“您何必明知故问？” 祁煜冷笑，眼神锐利如刀，“您不就是见不得我正大光明地跟霍媔来往吗？”

祁晟目光一厉：“那你还阳奉阴违？”

“我就喜欢她，我偏就选她了！” 祁煜混不吝地重重坐进沙发，一副豁出去的架势。

祁晟深邃的目光锁定他：“你妈不在家，你是要反天了？”

“我正好准备大闹天宫呢！” 祁煜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她是司湛的女人，你清醒一点！” 祁晟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恨铁不成钢。

“爹，拜托你搞清楚！” 祁煜气得猛地站起来，“那渣男是过去时，我才是现在进行时！”

“草原上的母狮子和雄狮再恩爱，也阻挡不了更强壮的雄狮入侵。所以，母狮子的选择，从来都不重要。” 祁晟缓缓摇头，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示。

“用不着拐弯抹角讽刺我的拳头不如他硬！” 祁煜翻了个白眼，语气讥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您还真是我亲爹。”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祁晟的声音沉静如水，却带着千钧之力，“就算有我、你姐给你兜底，有你那两个兄弟护着，你对上司湛，也毫无胜算。” 他查到司湛真实背景的那一刻，背心都惊出了一层冷汗，这才火急火燎地要把儿子调去海城。

“您纵横商场几十年，竟然会怕他？” 祁煜忍不住再次冷笑，觉得荒谬。

祁晟平静地注视着他，然后，一字一句地，吐露出那个足以压垮一切的消息：

“他父亲，是中央政治局委员。他爷爷，住在御泉庄。”

“御泉庄和政治局”这几个字，如同惊雷，在祁煜左右耳边同时炸开。他脸上的愤怒、不屑、桀骜，瞬间凝固，然后寸寸碎裂，只剩下全然的空白与震惊。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晃了一下，无力地跌坐回沙发里。

“……真是……副国级？” 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干涩嘶哑。

祁晟低叹一声，那叹息里充满了无力感：“权大一级压死人。这……也是你姑父的意思。”

祁煜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在沙发里，久久无法回神。书房里只剩下他粗重的呼吸声，以及父亲那句话在脑海中的反复回荡。

“他爹……究竟是谁？” 他几乎是本能地追问，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祁晟摇了摇头：“具体是谁，查不到，信息是完全屏蔽的。但不管是谁，都足够让我们……万劫不复。” 他站起身，走到儿子面前，那只惯于执掌集团权柄的手，此刻沉重地按在祁煜的肩上，“儿子，” 他的声音异常温和，却带着难以承受的重量，“我不否认你对霍小姐的感情。如果是学生时代，你们玩玩闹闹，无所谓。哪怕对方不是副国级的儿子，我都愿意帮你争一争。”

他顿了顿，看着儿子失魂落魄的脸，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心痛。

“祁家，虽是你爷爷创下的家业，我也兢兢业业几十年，最终还是要交到你手上的。可你知道，外面有多少豺狼虎豹，在盯着祁家这块肥肉吗？你姑父，再过几年就要退居二线了。如果你在这个时候，为了一个女人，彻底得罪了司湛……你觉得，到时候，还有谁能来给祁家兜底？”

他的手掌用力按了按儿子的肩膀，语重心长，字字千钧：

“儿子，别为了一个女人，毁掉祁家……三代人的心血。”

祁煜猛然抬头，对上父亲那双深不见底、此刻却盛满了复杂情绪的眼睛——有关切，有无奈，有警告，但最深处的，是一份沉甸甸的、不容置疑的爱与责任。他想说什么，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却只是颓然地垂下了眼眸。

放弃霍媔？

他做不到，心像被撕裂般疼痛。

可背弃家族，将父辈心血置于险境？

他同样……无法做到。

左右，皆是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