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火撩不够 第111章 专职秘书

“阿煜他爹回来了，晚上不上山，明早我送你下去。”

霍媔正窝在松林间的吊床里，随着绳索的轻摆微微晃悠着，见陆知遥走近，刚想扬起嘴角招呼，就被他这句话截住。

“他……被骂了？”联想到祁煜在机场那番引人侧目的高调，霍媔心口一紧，下意识脱口而出。

“那倒不至于”，陆知遥走近一步，伸手稳稳扶住差点失衡栽下的霍媔，“祁叔叔不是那种古板的人。”他语气平和，带着一丝安抚。

“嗯，麻烦你了。”霍媔定了定神，脸上努力挤出一抹娇俏的笑意，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

整整一晚，霍媔都在辗转反侧。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指尖悬在那个熟悉的名字上方，却像被无形的力量钉住，始终按不下去。

“他此刻在家里——祁家大宅。”陆知遥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似乎看穿了她的挣扎，适时递过一杯冰饮，也递来了答案。

霍媔指尖一顿，果断按熄了屏幕，接过那杯沁凉的饮料，低声道：“谢谢。”

陆知遥提了把椅子在她身侧坐下，山风拂过他额前的碎发，带来松林的清气。“难怪你喜欢窝在这儿，”他啜了口冰啤，目光望向远处墨色的山峦，“风确实比别处通透舒爽。”

霍媔侧过头，看着月光下陆知遥饮酒的侧影，唇角弯起一个清浅的弧度：“是啊，宝地被我霸占了几天，临走了你才后知后觉？”

陆知遥闻言轻笑，笑意在夜色中漾开：“你和阿煜开心就好。”他顿了顿，转过脸，目光温和却带着探询落在霍媔脸上，“……早上阿煜走的时候，脸色黑得厉害，招呼都没打一个。你们……闹别扭了？”

霍媔脸上的笑意像被风吹散的薄雾，瞬间凝固，随即化作一丝苦涩挂在嘴角：“有些心结，终究是要打开的。就像箍得太紧的皮筋，不解开，勒得自己生疼；若是硬撑断了……”她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不易察觉的微颤，“也会弹到人，免不了伤着谁。”

陆知遥沉默地点点头，喉结滚动了一下。“阿煜他……”他斟酌着字句，语气认真而低沉，“是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你。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在原地等着。”他目光有些悠远，带着回忆的晦涩，“起初，我们都以为他不过是少年意气，得不到才格外执拗。后来才渐渐看清，他是真的……把心、落在了你这里。”

霍媔眼眶蓦地一热，迅速泛起一层薄红。她仓促地低下头，盯着自己裙摆的褶皱，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是我……辜负了他。”

一时无话。只有山风穿过松针的沙沙声，陆知遥手中易拉罐轻微的碰撞声，以及各自心头翻涌的无声浪潮。

陆知遥仰头饮尽最后一口酒，手腕一扬，空罐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精准地落进远处的垃圾桶。

“像我们这样的出身”，他利落地起身，声音在山风里显得格外清晰，“外人看着风光无限，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可偏偏，婚姻这件事，往往最由不得自己心意。”他顿了顿，目光沉沉地落在霍媔低垂的头顶上，“他能坚持到今天，太不容易了。所以……请一定，好好珍惜他。”

说完，陆知遥不再停留，转身融入松林的暗影。

不知何时，大片的乌云吞噬了皎月，山风骤然变得强劲而凛冽，呼啸着卷起霍媔的裙摆，滚滚飞扬。

她独自坐在吊床上，身体随着风微微晃动，双眼空茫地望着远方浓得化不开的夜色，仿佛要将自己整个儿沉进去。

…………………………

“舍得回来了？”

霍媔刚在门锁上输完密码，隔壁的门“咔哒”一声开了。宁时序斜倚在门框上，一张脸阴沉得像能滴出水来，目光沉沉地锁在她背上。

霍媔转过身，唇角弯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声音却刻意轻快：“休假结束了，自然该回来上班了。”

“简历投了？”宁时序没动，抱着胳膊，视线如钩，紧追着她略显疲惫的身影。

“嗯。”霍媔走到客厅中央才停下，随手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凉的矿泉水，瓶身凝结的水珠瞬间濡湿了她的指尖。她用力拧开，仰头就灌下了大半瓶，喉间发出轻微的吞咽声。

“等着关响给我打电话。”水珠顺着她微扬的下颌滑落，留下一道湿痕。

“你小腿怎么了？”宁时序的目光锐利地捕捉到她裙摆下未能完全遮掩的异常——那片刺目的青紫淤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狰狞。

霍媔动作一顿，放下水瓶，低头瞥了一眼，唇边扯出一个自嘲的弧度：“上周……差点死在阿拉斯加的冰川里。”那声音轻飘飘的，却像裹挟着冰川的寒气。

宁时序眉毛瞬间凌厉地竖起：“地震不是在沿海吗？冰川那么远也有震感？”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惊讶。

“谁知道呢！”霍媔疲惫地摆摆手，示意他进来。她陷进沙发里，身体像是被抽走了骨头，眼神有些放空地望着天花板，“要不是祁煜……派人来救我”，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沙哑，“你此生，怕是真没机会再见到我这个貌美如花的表妹了。”

时隔一周，那冰槽彻骨的寒意和脚下冰石滚落的轰鸣，仿佛还在耳边，让她指尖无意识地搓了搓。

“所以”，宁时序走进来，反手带上门，居高临下地看着沙发里蜷缩的身影，眼神锐利如刀，“你因为这个才答应祁煜的？”他尾音微微上扬，带着洞悉一切的质问。

霍媔闭上眼睛，仰头长长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里充满了疲惫和一种近乎认命的无奈：“人活一世，不过是吃好、穿好、有个……贴心人。”她睁开眼，看向宁时序，眼底的情绪复杂难辨，最终化作一个略显空洞的笑，“亲爱的表哥，你说，我还要挑剔什么呢？”那笑容，像一层薄冰，脆弱又刻意。

宁时序的眼神淡漠地扫过她强撑的笑脸，喉结几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心中翻涌着担忧、不赞同，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涩然，最终都化为唇边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哼。

空气凝滞了片刻，沉甸甸的。

他移开目光，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淡漠，却比刚才低沉了几分：“季氏总裁办新进了两个人，一个是助理秘书，一个是总裁办三秘。”他顿了顿，目光重新聚焦在霍媔精致的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提醒:“季澜霆专职秘书的位置，还空着。你准备一下，把你姐姐的那些工作笔记，好好看看。”

“知道了。”霍媔把脸埋进柔软的沙发靠垫里，声音闷闷地传出来，“明天开始，我会满血复活地迎接新的一天……”她停顿了一下，带着一种近乎孩子气的耍赖，“此刻，就允许我，彻底地……颓废一会儿吧。”话音落下，她似乎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彻底陷进沙发的怀抱，像一尾搁浅许久终于回到水底的鱼。

两个小时后，关响的电话如约而至。

霍媔深吸一口气，压下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指尖划过屏幕接通，声音瞬间镀上一层恰到好处的惊喜与熟稔：“关总？真是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霍小姐，您好。”关响的声音礼貌而沉稳，带着一丝刻意的探寻，“听说……您离开江投银行了？”

霍媔唇角弯起，笑意里掺了点恰到好处的自嘲与无奈：“说出来有点不好意思，是停职留薪。”

“哦？”关响的声音微微上扬，透出几分玩味，“那我在江投的那笔存款和短期理财……还安全吗？”

“当然！”霍媔的声线立刻绷紧，带上职业性的笃定与责任，“您放一百二十个心！这事儿怪我，被停职了也没第一时间跟您报备。但您所有的资金绝对安全无虞，我用我的职业生涯担保。”她顿了顿，语气更添几分斩钉截铁，“拿项上人头跟您保证也行！”

“那就好。”关响似乎松了口气，随即话锋一转，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不经意的探究，“只是好奇一问，像霍小姐您这样优秀的人才，江投……怎么舍得放手？”

霍媔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缥缈，像蒙了一层薄雾：“缘分尽了呗。再相配的搭档，也难免有曲终人散的那天。”她语气轻飘，却藏着不易察觉的锋利。

“嗯。”关响应了一声，发出邀请，“下午有空吗？喝个……下午茶？”

“有啊。”霍媔眼中精光一闪，声音却更显轻松，“这不待业在家嘛，最多的就是时间了。正好向关总讨教讨教。”

“好！”关响一锤定音，又补充道，“穿得……端庄大方些。我们喝茶的地方，有点特别。”

“明白，下午见。”

挂了电话，霍媔转身走向姐姐的房间。衣柜门滑开，熟悉的、带着一丝旧时光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她指尖划过几套剪裁精良的套装，最终选了几套浅色系的搭配成一套全新的。

对镜梳妆时，她刻意用柔和的色彩弱化了自身五官的锐利棱角，将长发一丝不苟地盘成低低的发髻。镜中人影，优雅、干练，却又隐约透着一丝不属于她惯常气质的温婉——那是她刻意模仿的、姐姐林纾的影子。

滨江路，一栋造型极简、通体玻璃幕墙的建筑静静矗立。

霍媔的SUV悄无声息地滑入车位。她推开车门，摘下墨镜，仰头望向那栋在阳光下折射着冷光的建筑，目光落在入口处四个纯白、飘逸的瘦金体大字上：

“听风澜止。”

三楼巨大的落地窗前，季澜霆正对着屏幕进行跨国视频会议。窗外那抹由远及近的倩影并未第一时间攫住他的视线。

“您好，我找关响关总。”霍媔的声音清亮，带着职业性的微笑。

在前台无声的引领下，她踏入专属电梯。电梯门在三楼无声滑开，眼前豁然开朗——一整层被打通，装潢成一座巨大而意境深远的国风茶室。

檀木、竹影、流水、茶香交织，静谧中透着无形的威压。

“一整层……都是茶室？”霍媔心头微震，面上却恰到好处地流露出惊叹。

“霍小姐。”关响闻声从内室迎出，脸上是惯常的温和笑意。

“关总！”霍媔展颜，主动伸出手，笑容明媚真诚。

然而，就在关响看清她全貌的瞬间，他脸上的笑容骤然凝固，瞳孔猛地一缩，脱口而出：“你……？”

霍媔恰到好处地流露出讶异，歪了歪头，笑容依旧：“怎么？才多久不见，关总就不认得我了？”她自然地收回手，指尖在身侧不易察觉地蜷缩了一下。

关响瞬间回神，压下眼底的惊涛骇浪，迅速恢复常态，侧身引路：“抱歉，是有点意外。霍小姐光彩照人，一时没反应过来。里面请，里面请。”他掩饰性地扶了扶眼镜。

霍媔一边随他往里走，一边目光流连于茶室的陈设，由衷赞叹：“关总真是家大业大，这层茶室……怕是不下大几百万吧？匠心独运，真漂亮！”

“季总的私产。”关响温和地纠正，声音平稳无波。

“季总？”霍媔脚步微顿，脸上适时地浮起恰到好处的惊愕，红唇微张，“您那位……帅气逼人的老板？”她故意用了个略显轻佻的词，目光却紧锁关响，“他……也在？”

“是。”关响停下脚步，目光坦然地看向她，“事实上，是他约的你。”

霍媔脸上的惊愕瞬间放大，染上几分真实的紧张：“是因为存款和理财的事吗？季总他……是听到了什么不好的风声？”她语气急切，手指下意识地绞紧了手包的带子。

关响脸上的柔和笑意不变，安抚道：“没有，您千万别多想。纯粹是……关于工作，季总有几个问题想亲自和您聊聊。”

霍媔似乎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笑容重新变得轻松，带着点自嘲：“哦，这样啊……应该的，应该的。我现在可是‘待业人员’，季总肯给机会聊聊，是我的荣幸。”她嘴上应承着，眼底却飞快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关响见她完全误解了“工作”的含义，也不点破，径直将她引向最里间的茶室。

当霍媔的身影清晰地出现在内室门口时，正对着门口坐着的季澜霆，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击中。

视频会议里的声音瞬间变成了模糊的背景噪音。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勾勒出她纤细而熟悉的身形轮廓，那眉眼，那唇角微扬的弧度……像一道穿破时光罅隙的光，直直刺入他心底最深的角落。

“小纾……？”

他失声低唤，几乎是本能地，猛地从宽大的太师椅上站起，高大的身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踉跄，就要朝她走去。

“季先生，好久不见！”霍媔却先一步扬起手，笑容明媚，声音清脆爽朗，带着恰到好处的社交距离感。

这声音——清亮、干脆，与记忆中林纾那总是带着几分温软和慵懒的嗓音截然不同！

季澜霆的脚步如同被钉在原地。

方才那瞬间失控的灵魂猛地被拽回冰冷的躯壳，眼底翻涌的惊涛骇浪瞬间冻结、沉淀，化作深不见底的寒潭。

季澜霆喉结滚动了一下，面上已恢复了一贯的清冷矜贵，极其绅士地伸出手，声音平稳无波：“霍小姐，好久不见。请坐。”

他目光却如同无形的探针，紧紧锁在她脸上，不放过一丝细微的表情。

霍媔被他极具穿透力的目光看得心头微凛，面上却维持着无懈可击的优雅，从容落座，开门见山：“季先生百忙之中约我喝茶，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要问？”

季澜霆没料到她如此单刀直入。他端起面前微凉的茶盏，指腹摩挲着细腻的瓷壁，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将话题引向茶台：“不急。霍小姐，茶道……可懂？”

霍媔心中警铃微作，面上却从善如流地点头：“略懂皮毛，班门弄斧了。”她站起身，步履从容地走向那套价值不菲的紫砂茶具。

她净手，温杯，取茶，注水……每一个动作都流畅、精准，带着一种行云流水般的美感。尤其是那执壶注水时微微倾斜的角度，手腕轻提时停顿的韵律，以及分茶时那专注而沉静的眼神……

季澜霆的心跳在无声地加速。他看着她，仿佛看到了林纾无数次在他面前泡茶的样子。那动作，那神态，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股强烈的冲动猛地攫住了他。

就在霍媔拿起盖碗准备出汤的刹那，一只骨节分明、带着薄茧的大手毫无预兆地覆上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让她手腕一颤，滚烫的盖碗差点脱手砸在茶盘上！

霍媔惊愕地抬头，对上一双深不见底、翻涌着复杂情绪的黑眸，那里面是探究，是难以置信，甚至……有一丝失而复得的狂喜？

“你这泡茶的技巧……”季澜霆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近乎压迫的急切，“跟谁学的？”他的目光像锁链，紧紧缠绕着她。

霍媔的心跳漏了一拍，眼中尽是被冒犯的惊愕和一丝恰到好处的茫然：“季先生？！您……您吓我一跳！”

她稳住呼吸，迅速挣脱他的手，将盖碗小心放好，才带着惊魂未定的困惑回答，“就……跟茶艺师学的啊？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她蹙着眉，揉着被捏出红痕的手腕，眼神无辜又带着点委屈。

“……没什么。”季澜霆缓缓收回手。他垂下眼睫，掩去眸中翻腾的情绪，再抬眼时，已恢复成那个高深莫测的季氏总裁，嘴角甚至牵起一丝极淡的、意味不明的笑意。

“只是觉得……很独特。霍小姐现在，是停职留薪状态？”他巧妙地转移了话题，仿佛刚才的失控从未发生。

“让您见笑了。”霍媔顺势接过话头，脸上重新挂上那抹自嘲又带着点无奈的讪笑，眼底却适时地蒙上一层水雾般的感慨，“流言蜚语啊，就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钝刀子。定力差点的，心灵脆弱点的，早被那些四面八方射来的冷箭逼到绝境了。”她语气轻飘飘，却字字带着分量。

季澜霆端茶的手在空中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茶水微漾。“良禽择木而栖。”

他啜了一口茶，声音沉稳，“霍小姐是难得的人才，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我听关响说，你投了季氏总裁办的简历，打算……换个环境？”他抬眸，目光再次精准地落在她脸上。

霍媔坦然迎上他的目光，点头，笑容里带着几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坦率：“是。虽然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但也想跳出舒适圈，换个赛道闯一闯。季总您……”她恰到好处地停顿，眼神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和试探，“该不会……正好是季氏集团的高管？”

季澜霆的唇角勾起一抹极其细微的弧度，那笑容里带着掌控一切的自信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倨傲：“在江城商界，‘季澜霆’这三个字的含金量，或许比真金白银还要重上几分。”

霍媔心中冷笑，面上却瞬间绽放出恍然大悟又带着点惊喜的娇俏笑容，姿态优雅地为他续上一杯清茶：“哎呀！瞧我这有眼不识泰山的！该不会……我投的那份简历，正好就送到了您季大总裁的眼前吧？”她眼波流转，带着点狡黠的试探。

“你很优秀。”季澜霆直接肯定了这一点，目光锁住她，“恰好，我秘书的岗位还空着。有兴趣来挑战一下吗？”他不再迂回，直接挑明。

霍媔的心脏在胸腔里猛地一撞，面上却维持着镇定，直白道:“年薪多少？假期怎么算？”

“年薪五十万。”季澜霆报出一个极具吸引力的数字，语气不容置疑，“我的休假就是你的假期，我下班你才能下班。”

霍媔双目圆睁，这次惊讶得货真价实：“专职秘书？……贴身的？”她刻意在“贴身”二字上加重了语气，带着点暧昧不明的试探，眼神却清亮无比，仿佛只是在确认职责范围。

“有难度？”季澜霆的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眼神锐利如鹰隼，仿佛要将她所有细微的反应尽收眼底。

“倒也不是担心这个……”霍媔下意识地避开他过于直接的视线，目光飘向窗外，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祁煜那张醋意翻腾的脸，眉心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这个麻烦……该怎么解释？

“霍小姐！”就在她犹豫的当口，季澜霆低沉而充满压迫感的声音响起，直接替她做了决定，“如果没问题的话，明天就来上班吧。”

“这么快？”霍媔猛地转回头，惊愕地看向他，红唇微张。

季澜霆冷峻的下颚线似乎柔和了半分，他身体微微后靠，目光带着点戏谑，语气却不容置喙：“你不是已经……休了十天的假了么？时间，应该很充裕。”

霍媔脸上的讪笑僵了一瞬，随即化开，带着点被看穿的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季先生……还真是，无所不知呢。”

她端起茶杯，借氤氲的热气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