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走出广场时,右手已经垂下来。他掌心里那块烧焦的符纸被风吹散,最后一点灰落在石板缝里。他没有回头,但感觉到高台上有人一直看着他,直到他拐进巷子才消失。
街道比平时安静。几个摊贩急忙收摊,连叫卖声都很轻。城门方向传来铁链拖地的声音,接着是整齐的脚步声。一队玄甲军从主街走过,盔甲上的标记换了,不再是皇室的金纹,而是摄政王私印的黑鹰。
他知道时间很紧。
行字秘在体内慢慢运转,压住肋骨处的钝痛。刚才那场战斗消耗太大,龙气还在经脉里乱冲,像细针扎着五脏。更麻烦的是妖血开始躁动,皮肤下有热流移动,随时可能失控。他把青铜碎片贴在胸口,那东西微微发热,像是在回应什么变化。
巷子尽头有一间废弃祠堂,门半开着。夏无忧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三个人。他们都是先帝旧部,脸上有伤疤的那个姓陈,曾经带过禁军。
他们封了西门和北门。陈说,运粮车也被检查,说是抓叛党。
叶凡点头,走进屋里关上门。屋内光线很暗,供桌倒了,香炉翻在旁边。
传话下去,所有可信的人,今晚不要回家,按之前说好的路线进密道。他说,分三批走,每批间隔半个时辰。
兵部那边还有两个眼线,要不要通知?另一个人问。
不要联系。叶凡打断,现在任何调动都会被盯上。他们要的是我们露面。
夏无忧低头看自己的手,指节发白。他没有说话,但从进门到现在一直站在原地,没有后退。
你等会跟我走。叶凡对他说,不要离我超过两步,遇到事情不要自己冲。
夏无忧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外面传来马蹄声,由远及近,停在巷口。几声低语后又走远了。有人在挨家挨户敲门,声音不大,但很强势。
死士。陈低声说,不是正规军。
叶凡走到窗边,掀开一条缝。三个蒙面人正从隔壁院子翻出来,手里拿着锁链。其中一个腰间挂着赤血族的令牌。
赤血族也出动了。他说,不只是摄政王一个人的意思。
我们现在怎么办?夏无忧问。
叶凡靠墙坐下,等他们把兵力铺开,露出空隙。
他闭上眼睛,神念沉入轮海。地脉中的龙气还在,但流动变得缓慢,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王府方向有一股压制性的力量升起,阵法启动了,正在截断支流。
这招很厉害。一旦龙气被控制,城里能借势的人就少了。反抗的力量会被一点点压垮。
他们想用正统名义清理反对者。他睁开眼睛,那就不能让他们稳住局面。
你是说……主动出击?陈皱眉。
打东城区兵械库。叶凡说,那里守备最松,又是补给关键。烧了它,他们明天早朝就会乱。
可我们现在只有这几个人。另一人犹豫地说。
不是只有我们。叶凡站起身,城南还有七个人可以行动,城东老铁匠铺底下藏着一批刀。只要火一点起来,自然会有人跟上。
没有人再说话。他们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不再是躲藏,而是开战。
天快黑时,两人换上民夫的衣服出去探路。一个时辰后回来,带回消息:东城守卫换了三成新人,巡逻次数增加,但兵械库后门的岗哨只有一个班,而且交接时间有十二秒的空档。
就是这个机会。叶凡说,子时三刻动手。
他们从后巷出发,走地下排水道。水淹到膝盖,气味难闻,但安全。夏无忧走在中间,一手扶墙,脚步有些发抖,但没有停下。
出口在一条窄巷,离兵械库三百步。叶凡让其他人埋伏在两侧屋檐下,自己带着夏无忧靠近岗哨。
风从东边吹来,带着铁锈和油布的气味。
岗哨的士兵打了个哈欠,靠在墙边。另一个在来回走动,手里长枪拖在地上。
叶凡做了个手势。夏无忧点头,慢慢后退。
他往前走了五步,斗字秘瞬间展开。残影出现在左侧,真身却绕到了右侧。第一个士兵还没反应过来,脖子就被扣住,人直接软倒。第二个刚要喊,一缕劲风擦过喉咙,声音卡在嘴里,接着后脑挨了一击,昏了过去。
整个过程不到十秒。
他们拖走尸体,换上盔甲。叶凡推开门,里面堆满兵器和火油罐。墙上挂着守卫图,标注了巡逻路线和换班时间。
点火。他对夏无忧说。
夏无忧从怀里掏出火折子,手有点抖,但还是划亮了。火光映在他脸上,照出一丝坚决。他走向角落的油桶,蹲下身。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队重甲禁卫冲进巷子,领头的是个披甲将领,手持令旗。
搜!看到可疑人直接抓住!
叶凡立刻吹灭火折,拉着夏无忧躲到货架后面。其他人都压低身体。
门被踹开的一刻,他出手了。斗字秘再次运转,身影闪出,一拳砸向最近的士兵。那人盔甲碎裂,整个人撞在墙上。第二人举枪刺来,他侧身避开,反手夺枪,顺势扫倒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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