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蹲在暗门前,双手抵住石缝,缓缓发力。碎石滚落,通道口逐渐扩大,一股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微弱的灵力波动。他没有回头,那句莫回头仍如烙印般悬在心头。绿铜紧贴胸口,热度未散,持续指向通道深处。
他矮身钻入,背脊擦过粗糙岩壁。通道狭窄,仅容一人通过,两侧石面布满细密裂纹,似是某种禁制长期侵蚀所致。他放慢脚步,每一步都轻落在地,避开那些泛着微光的缝隙。行字秘在体内悄然流转,令他的动作近乎无声。
越往里走,壁面刻痕越清晰。起初只是零星划痕,后来连成断续纹路,形似拳劲撕裂空气的轨迹。他伸手抚过一道凹槽,指尖传来细微震颤,仿佛那拳意尚未完全消散。这非死物,而是生前强者以力量铭刻下的修行印记。
通道尽头是一间密室,较外殿小得多,四角各立一根残柱,中央摆着一方石台。台上空无一物,唯有一具灰白兽骨卷成筒状,用黑色筋络捆扎。骨片表面刻满妖文,排列成螺旋状符阵,隐隐与绿铜共鸣。
他走近石台,解开束缚,将骨书摊开。文字晦涩,夹杂古音符号,难以直读。但当他凝神注视,轮海中的圣体气血竟自发涌动,与骨书之间产生奇异牵引。那些符文仿佛活了过来,在视野中重组、拆解,化作段段运转路线与发力要诀。
天妖裂天手……上半部。
他低声念出标题,声音在密室中回荡。据其记载,此术以肉身为炉,引天地煞气灌掌,一击可裂山断岳。但修习者需承受巨大反噬,稍有不慎便会经脉尽断。更关键的是,下半部缺失,收势与调息之法皆不可考。
他合上骨书,盘膝坐下,将其置于双膝之上。闭目调息片刻,开始尝试解析其中道韵。圣体的感知远超常人,他将过往所学的逻辑推演融入理解过程,逐字拆解符文序列。时间流逝,密室外的风声渐弱,殿内陷入死寂。
约莫半个时辰后,他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金芒。第一式裂山印的运行路径已初步还原。关键在于掌心聚力时,需以肩胛为轴,带动脊椎扭转,将全身劲力压缩于一点爆发。同时,气血必须提前沉入丹田,以防逆冲脑府。
他缓缓起身,右臂平伸,五指张开。体内气血依循新得口诀运转,自轮海冲向肩井,再沿臂骨直贯掌心。皮肤表面浮起淡金色光泽,战纹随之浮现,如锁链缠绕小臂。
就在掌力即将成型的瞬间,剧痛突至。
一股撕裂感从经脉深处炸开,仿佛有刀刃在血肉中搅动。他闷哼一声,膝盖微弯,却强行稳住身形。战纹自动亮起,释放出一股镇压之力,与外来劲力对抗。两股能量在手臂交汇,形成僵持。
他咬牙维持运转,额头渗出冷汗。三息之后,掌心凝聚出一团金光,猛然推出——
掌风击中对面石壁,整面墙剧烈震颤,裂开蛛网般的痕迹,中央凹陷寸许。尘灰簌簌落下,露出后方更深的岩层。这一击虽未成形,威力却已远超普通圣兵横扫。
他收回手,整条右臂麻木不堪,肌肉微微抽搐。低头查看,皮肤下有数道细小裂痕,正缓缓渗血。战纹虽缓解了反噬,但无法完全压制术法暴烈之性。
太猛了。他低语,若无战纹护体,刚才那一击足以让我废掉整条手臂。
他重新坐下,静心感受战纹残留的节奏感。那是残魂留下的战斗本能,如同呼吸一般自然,能在关键时刻调节气血流动速度。他忽然想到,与其让裂天手主导发力,不如反过来以战纹为基,牵引掌法劲力流转。
再次起身,他不再急于催动口诀,而是先激活战纹,让其在皮下稳定脉动。随后,缓慢引入裂山印的运行路线,一点点将外来劲力纳入战纹节奏之中。这一次,疼痛依旧存在,但不再尖锐,更像是重压下的缓慢拉伸。
掌力再度凝聚。
金光不如先前耀眼,却更加凝实。他轻轻推出一掌,掌风无声穿透空气,击中石壁时并未引发巨响,而是像凿子般深深嵌入,留下一个拳头大小的孔洞。
有效。
他嘴角微动。虽然威力略有下降,但可控性大幅提升。这正是他需要的状态——能在杀阵中精准破局,而非盲目强攻导致自身崩溃。
接下来数个时辰,他在密室内反复练习,不断调整两种力量的融合比例。每一次尝试都带来新的负荷,体力消耗极快。中途他曾停下三次调息,靠吞服随身携带的药丸补充精元。战纹随着熟练度提升,反应也愈发敏锐,甚至能预判到某些危险节点,提前收紧肌理防御。
最后一次试验,他将掌力压缩至极限,打出一记短促突刺。掌风离手瞬间,空气中发出一声脆鸣,如同弓弦崩断。前方石柱应声断裂,切口平整如镜。
他站在原地喘息,双臂酸胀难忍,体内气血翻腾不止。但眼神清明,毫无退意。
这套残篇确实凶险,可一旦掌握,便是破阵利器。尤其在这布满杀机的古殿中,正面硬撼或许会触发连锁阵法,唯有精准而克制的力量才能游走缝隙,寻出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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