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的耳尖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那颜色恰似熟透的樱桃。
她紧紧咬着下唇,白皙的指尖刚要往萧林绍的被角里钻,便听到病床上的人低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磨蹭到什么时候?”
她下意识地抬眼,目光直直撞进萧林绍泛红的眼尾里。
他那张本就苍白的脸,裹在宽松的病号服里,竟无端多了几分平日里难得一见的脆弱。
若不是这张嘴还在不依不饶地挑刺,苏瑶险些就要以为他转了性子。
“我…… 我这不找毛巾呢!” 她硬着头皮,缓缓钻进被子,指尖刚轻轻碰到他缠着纱布的胳膊,就听见病房门 “吱呀” 一声,被轻轻推开。
“萧先生,我来做术后检查 ——” 护士的声音瞬间陡然拔高,后半句话却像被什么哽住,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苏瑶顿时僵得像块木头,半个身子还埋在被子里,手依旧搭在萧林绍的胳膊上,这姿势,怎么看都像是在进行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不是您想的那样!我、我是在……” 苏瑶急得满脸通红,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懂懂懂!” 护士双颊绯红,匆匆把托盘往推车上一放,脚步慌乱地倒退两步,往门口挪去,“年轻人注意分寸啊,萧先生刚做完手术,可经不起折腾。”
“我真没 ——” 苏瑶的辩解还没说完,“咔嗒” 一声,门已经被护士紧紧带上。
她猛地转头,恶狠狠地瞪向罪魁祸首,嗔怒道:“都怪你!非说自己够不着后背擦药!”
萧林绍眉尾微微耷拉着,语气里竟带了点委屈,嘟囔道:“早知道就该让你被砸,现在躺这儿的要是你,我上厕所也不用麻烦人了。”
“打住!” 苏瑶打了个寒颤,心有余悸地说道,“要不是你救我,我现在估计都进 ICU 了 —— 看在救命恩人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
“这就对了。” 萧林绍轻轻闭了闭眼,神色疲惫,“把药箱递过来。”
苏瑶刚松了口气,他却又慢悠悠地补了一句:“顺便帮我擦个身。”
“噗 ——” 苏瑶手里刚接的温水差点泼出来,她惊慌失措地说道:“要不让陈助理来?我、我刚给你递药都手滑,擦身…… 我怕擦重了。”
萧林绍薄唇微微勾了勾,眼中藏着点促狭的笑意,慢悠悠地说道:“又不是全身伤,就上半身。”
苏瑶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她赶忙跑去特意反锁了门,还把椅子抵在门后 —— 上回被护士撞见的社死现场,她怕是这辈子都忘不了。
说是擦身,可她上次不过是隔着病号服递药,哪像现在这样光明正大地盯着看?
萧林绍的肩背线条流畅得宛如家里那幅《松风图》里的山岩,肌肉在皮肤下若隐若现,透着一种健康的美感。
呵,之前他对自己爱搭不理的时候,她多问一句都像跨越了某种界限;现在倒好,人家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躺这儿,任她打量。
“发什么呆?” 萧林绍盯着她红透的耳尖,故意沉下声,带着一丝催促,“擦完我要睡觉。”
苏瑶被他这一唤,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擦完,端着水盆,像只受惊的兔子般往卫生间跑去。
等她换了陈嫂送来的棉质家居服,轻手轻脚地躺到陪护椅上时,病房的灯已经熄了。
整个病房被黑暗笼罩,只有一丝月光从百叶窗的缝隙里漏进来,宛如一条银色的丝带,轻轻落在她的肩头。
因为没带换洗衣物,她只穿了件薄棉衫,长发松松垮垮地搭在肩上,在朦胧的夜色里,活像一只炸毛的小猫。
后半夜,苏瑶正迷迷糊糊地睡着,突然听见一阵细微的动静,她瞬间像弹簧般支起身子,紧张地问道:“是不是疼?我叫医生?”
月光洒在她脸上,映出她焦急的神情。其实伤口是有点抽疼,但萧林绍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开了口:“疼。”
“那我按铃!” 苏瑶急得眼眶都红了,在黑暗中手忙脚乱地去摸床头的呼叫器。
“等等。” 萧林绍伸出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声音带着一丝犹豫,“就…… 帮我揉揉肩。”
苏瑶愣了愣,随后缓缓伸出手,轻轻按上他未受伤的右肩。
病房里安静得只能听见监护仪发出的有节奏的滴答声,这声音仿佛和她越来越快的心跳交织在一起,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苏瑶。”
“嗯?”
病床上的男人,脸色白得宛如浸了水的宣纸,透着一种脆弱的苍白。他的呼吸间,带着细微而孱弱的抽气声,仿佛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伤口的疼痛。
若不是瞧见他额角还凝着一层薄汗,苏瑶几乎要疑心萧林绍是不是又在耍着性子装病使坏。
“不愿就算了。” 萧林绍微微偏过头去,喉间溢出一声低吟,那尾音恰似被微风轻轻吹散的叹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不、不是不愿。” 苏瑶的耳尖瞬间泛起滚烫的红意,声音轻柔得如同落在枕头上的羽毛,几不可闻。他是为了救自己才身负重伤,这点事... 本就是自己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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