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策靠着门框,手插在裤袋里笑:“他没跟你说,我哪好当传话筒。不过你也别瞎琢磨,那家伙看你的眼神,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你看。”
苏瑶垂眼盯着自己交握的手指,指甲盖泛着白——原来全世界都知道萧林绍爱她,就她自己像个傻子似的后知后觉。
可心头那股莫名的发紧感怎么也压不住,像有根细针在一下下扎。
“但我想知道谁伤了他。万一……万一真是因为我得罪了萧家……”她声音越说越低,尾音都带了点颤。
沈策嗤笑一声,转身往外走:“萧家?就那群连自家公司账都算不清的蠢货,能把萧林绍怎么样? 现在啊,全天下只有你能让他吃瘪。”
走到门口又回头,挑着眉调侃,“都开始操心他的仇家了,这是打算原谅那个犟驴了?”
苏瑶猛地抬头瞪他,脸颊却“腾”地烧起来,连脖子根都泛了红。
沈策摆摆手笑着走了,留下句轻飘飘的话:“陪着他吧,那家伙看着横,其实就是缺人疼。有钱人大多自私,可他不一样——他是连自私都学不会,才被萧家那群白眼狼孤立到现在。说白了,就是个可怜虫。 ”
“可怜虫”三个字在苏瑶脑子里打转。
谁能想到,那个在谈判桌上能把对手怼到摔杯子的商界大佬,会被人这么形容?
可一想到他上次强撑着处理文件时苍白的脸,想到他被萧家叔伯当众嘲讽“没爹妈教”时紧抿的唇,她心尖就像被人攥住了,又酸又疼。
陈嫂端着水杯进来时,就见少夫人对着窗外发呆,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沙发垫。“少夫人,今晚熬点小米粥?医生说您这肠胃得养着。”
苏瑶“嗯”了声,目光还黏在窗外的梧桐树上,过了会儿突然抬头,声音细若蚊蚋:“……再炖锅鸡汤吧,加点补气血的草药。”
陈嫂愣了下,瞅瞅她:“可您现在喝不了油腻的呀……”
“不是给我。”苏瑶慌忙抓起桌上的手机,屏幕还停留在锁屏界面,手指却胡乱划着,“是、是给您补补身子,还有……萧林绍也得喝。”
说完耳根子红得能滴出血,恨不得把脸埋进手机壳里。
陈嫂憋着笑,眼角的皱纹都堆起来了:“行,我这就去。不过少夫人,我得说是您特意吩咐的,不然大少爷指定不喝。您又不是不知道,他平时挑得很,我做的菜除非饿急了,否则动都不动一筷子。 ”
苏瑶咬着下唇没吭声——她当然知道,那家伙上次还嫌弃她煮的面条“盐放多了像咸菜”。可转念想到他伤口还没好,又实在硬不起心肠,只能几不可闻地“嗯”了声。
晚饭时萧林绍进门,刚坐下就瞥见桌中央的鸡汤,眉头下意识皱了皱。
陈嫂笑着把汤碗往他面前推:“大少爷,这是少夫人特意让我给您炖的,说您受伤得补补。”
萧林绍原本耷拉的眼皮“唰”地抬起来,直勾勾看向苏瑶。
她头埋得快碰到碗边,筷子机械地扒拉着白粥,耳根红得像刚从蒸笼里捞出来,连耳廓上的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
“夫人特意安排的,那必须得喝。”
他嘴角翘得老高,端起碗仰头就灌,咕嘟咕嘟喝得见了底,连碗底的红枣都捞出来嚼了。
陈嫂看得眼睛都直了:“哎哟,少夫人发话就是管用!我从没见大少爷吃得这么干净!”
苏瑶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家伙在海宁时,一顿能吃三碗饭加两盘菜,回了云川倒学会装矜持了,毛病!
“没办法,”萧林绍放下碗,指尖有意无意擦过她手背,声音拖得老长,“夫人的话就是圣旨,不听?今晚怕是得睡沙发了。 ”
苏瑶手一抖,筷子差点掉地上,抬脚就往他小腿踹去。“嘶——”萧林绍夸张地吸气,“打是亲骂是爱?夫人这是心疼我了?”他挑眉笑得欠揍,苏瑶被堵得说不出话,只能恶狠狠地扒拉粥,把碗沿啃得“咯吱”响。
九点半苏瑶刚关了床头灯,身边的被子突然一沉,萧林绍带着一身寒气钻了进来。
“下去!”
她往旁边缩,膝盖顶他腰侧,“说了分床睡!”
“哎哟——”萧林绍闷哼一声,蜷起身子装疼,“伤口疼……”
“你伤口在胳膊上!”
苏瑶没好气地推他,“别装了!”
他突然抓住她手腕往怀里带,声音低下来,带着点委屈:“伤口不疼,但想你想得疼。这几天一个人睡冷死了,你就不能心疼心疼我? ”
苏瑶的手被他攥得发烫,黑暗里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松木香,心跳突然乱了节拍。
这会儿,苏瑶暗自庆幸自己之前把灯关了,不然萧林绍肯定能看到她脸颊上的尴尬。
她毁容的脸,跟被猫抓过的沙发套似的,自己照镜子都得闭眼,看着实在糟心。
“我没……” “哟,这是想让我断子绝孙啊? ”他往她耳边凑了凑,热气扑在耳廓上,带着点坏笑,“踢完就不管了?也不看看你男人有没有被你踹散架? ” “踢残了正好,省得你天天没正形。 ”苏瑶哼了声,抬腿就往他小腿肚踹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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