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瑶双手端着搪瓷盆,脚步放得极轻极慢,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仿佛生怕惊扰了这一室的静谧。
盆里的热水升腾着袅袅雾气,那雾气带着丝丝温热,模糊了她的视线。她走到床边,动作轻柔地解下萧林绍的深灰西装外套,那外套的质感在她指尖摩挲,随后将其搭在椅背上。
接着,她又缓缓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迟疑,小心地解开他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
“莎莎...”
苏瑶的手瞬间僵在半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
莎莎?这名字像根细针,“咻” 地扎进她心口。
是前女友?还是......女人的直觉向来比谁都灵。
她背过身,僵硬地坐在床沿,眼睛死死地盯着地毯上晃动的灯影,那灯影仿佛变成了无数张嘲笑的脸。
眼眶渐渐发红,心尖被一下下戳着,每一下都疼得她直吸气。她在心里悲戚地想着:原来被最在意的人,在迷醉时唤作旁人,是这种蚀骨的痛。
晨光透过纱帘,如薄纱般轻柔地漫进房间。
萧林绍双手扶着额角,缓缓坐起来,脑袋里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嗡嗡作响。
太阳穴突突跳着,胃里翻江倒海,嘴里泛着宿醉后的苦涩,那苦涩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眯眼打量四周—— 这是萧宅二楼的卧室。昨天喝断片了?陆沉那小子怎么把他弄回来的?
他揉着眉心下床,余光瞥见床头柜上搁着杯温水,旁边还摆着两颗白色药片。
黑眸微颤,他心想:陈嫂向来粗心,根本记不住他常吃的胃药;能这么贴心的,只有那个总爱絮絮叨叨的女人... 他伸出手,捏着药,喉结上下动了动,就着温水咽了下去。等胃里稍微舒服点,才磨磨蹭蹭下了楼。
陈嫂正擦着楼梯扶手,抬头见他下来,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热情地说道:“少奶奶在厨房给您做早饭呢。”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白胖胖的鲜肉包,散发着诱人的肉香;清炒芥蓝,翠绿的颜色让人看着就有食欲;切好的苹果块,汁水仿佛要从果肉里渗出来;还有杯温热的酸奶,表面还浮着一层细腻的奶沫。
厨房推拉门 “吱呀” 一声开了,苏瑶端着刚熬好的小米粥出来。
她穿着藕粉色家居服,那颜色柔和得如同天边的云霞;系着蓝底碎花围裙,围裙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马尾辫随着动作晃呀晃,露出巴掌大的小脸,连眼尾的淡青都没来得及遮,那淡青像是一抹哀愁,挂在她的眼角。
“你昨晚喝太多了,早上吃点清淡的好。” 她舀了碗粥搁在他面前,粥香混着她身上淡淡的皂角味,那味道萦绕在他鼻尖。她轻声说道:“粥好消化,不折腾胃。”
萧林绍扫了眼粥碗,那粥的热气在他眼前升腾,随后又抬眼看她。
脑海里突然闪过那日她搂着林正脖子深吻的画面 —— 记者拍的照片还挂在热搜上,配文 “天造地设的商业 CP”。心里那根弦 “啪” 地断了,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他 “腾” 地起身,动作迅猛而粗暴,抄起粥碗直接倒进垃圾桶,瓷碗磕在金属桶壁上发出刺耳的响,那声响在安静的餐厅里格外尖锐,仿佛要刺穿人的耳膜。他怒目圆睁,大声吼道:“你做的东西脏得很。”
苏瑶脸色霎时惨白,如同一张白纸。
她拼命眨着快溢出眼泪的眼睛,那眼睛里满是委屈和绝望。
声音发颤,她鼓起勇气说道:“既然嫌我脏,不如放我走?”反正他醉酒时喊的是别的女人名字,说不定... 根本没多爱她。
萧林绍一怔,布满血丝的眼睛狠狠瞪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嫉妒。他双手握拳,青筋暴起,大声咆哮道:“想走?是要去投怀送抱林正?网上都在说你们是天造地设的商业 CP 呢!你倒是好啊,勾搭上了新欢,就想把我一脚踢开?”
“不是...” 苏瑶熬了一夜的倦意涌上来,她觉得自己仿佛被压在一座无形的大山下,喘不过气来。她无力地说道:“我走,是因为你不想看见我。”
“就算我嫌你恶心,你也得给我待在这宅子里!” 萧林绍吼得青筋直跳,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像是一条条扭曲的蚯蚓。他恶狠狠地说道:“只要我活着,你和林正就别想成双!苏瑶,你招惹了我,就别想全身而退!你以为你能像扔掉破抹布一样把我甩开,没门!”
话音未落,他摔门走了,那门被他摔得重重地关上,发出巨大的声响,仿佛要把整个世界都隔绝在外。
苏瑶望着他背影,嘴角扯出个苦涩的笑。
什么全身而退?她的心早就碎成渣了,混着粥里的米,一块一块沉进了垃圾桶。
萧林绍窝在后座,刚刚那股子无名火渐渐消散,胃里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饥饿与疼痛如潮水般翻涌而来,老毛病又犯得抽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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