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纹地相劫 第7章 草药老者的失踪

“黑纹教？劫中？麻衣萧死亡威胁？”

“惊！灵异主播叶瓷身中奇毒，神秘男友悬崖采药！”

“青藤谷深夜鬼雾，警方介入调查！”

赵小萌那丫头，绝对是属喇叭的！一夜之间，我和叶瓷的名字，还有“黑纹教”、“掌纹蛊”、“青藤谷”这些词，像病毒一样在临安市的网络和街头巷尾炸开。我那破事务所门口，大清早就蹲了好几家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跟蹲点抓逃犯似的。

“萧大师！能说说黑纹教吗？”

“萧先生！你和叶瓷医生是情侣吗？她为你挡灾？”

“请问死亡威胁是真的吗？您害怕吗？”

我砰地一声关上事务所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把那些聒噪的声音隔绝在外，顺便震下来几缕墙灰。怕？怕个鸟！老子现在只想睡觉！昨晚背人爬崖又斗黑衣人，骨头都快散架了。

刚想倒回我的硬纸板“龙榻”上补觉，手机又响了。是王警官。

“萧烬，叶瓷醒了。” 王警官的声音带着疲惫，“情况暂时稳定，但医生查不出她体内那黑气的来源，也清除不了。她…想见你。”

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一如既往地刺鼻。单人病房里，叶瓷靠坐在床头，脸色依旧苍白，嘴唇没什么血色，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甚至比之前更锐利。她左手打着点滴，右手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着，搁在被子外面。虽然看不见，但我知道，那心口暂时被青藤草压制的黑纹，就像一颗定时炸弹。

“哟，男人婆，命挺硬啊？” 我拖了把椅子坐到床边，习惯性嘴贱，“阎王爷都不收你？”

叶瓷没像往常一样怼回来，只是冷冷地瞥了我一眼，那眼神跟手术刀似的：“青藤草只能压制，不能根除。蛊毒还在，而且…它在适应。”

我心下一沉。果然没那么简单。

“那个黑衣人，” 叶瓷的声音低沉下去，“他认识我们。‘麻衣萧’，‘神农叶’。他提到了‘神农’。” 她看向自己裹着纱布的右手，眼神复杂，“我祖父的笔记里…提过‘神农掌纹术’，也提过…黑纹教。他们是死敌。”

又是黑纹教！又是祖父的笔记！这男人婆身上秘密不少啊！

“还有，” 她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我，“你在那老者屋里拿到的皮纸，还有那张阵图…到底是什么？‘天纹地相劫’是什么？”

我叹了口气，知道瞒不住，也懒得瞒。把从老头屋里找到的暗黄皮纸（青藤草图谱那面朝下），还有我强行记下的羊皮纸阵图边缘那句“劫起掌纹，祸乱面相。命钥双生，破劫者亡”的古篆，都跟她说了。

“命钥双生…破劫者亡…” 叶瓷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字，眉头紧锁，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深深的困惑和…一丝难以察觉的惊悸。

“还有这个，” 我把那封黑纹信拍在床头柜上，“早上收到的‘问候信’。”

叶瓷拿起信，看着信封上那狰狞的掌纹图腾和信里暗红的警告字迹，脸色更冷了：“装神弄鬼！想让我们知难而退？做梦！”

“英雄所见略同！” 我一拍大腿，“所以，男人婆，想不想跟我再去一趟青藤谷？”

“去干什么？” 叶瓷皱眉。

“找那个草药老头！” 我眼神一厉，“解药的关键在他身上！他屋里的草药盒子是空的，青藤草图谱又出现在皮纸背面，他肯定知道更多！而且…” 我压低了声音，“我怀疑他的失踪，跟那个黑衣人，跟黑纹教脱不了干系！找到他，说不定就能揪出黑纹教的尾巴！”

叶瓷沉默了几秒，看着自己裹着纱布的手，又看看那封黑纹信，眼神变得坚定：“好！等我拔了针！”

“哎别别别！” 我赶紧按住她，“姑奶奶你消停点！刚捡回半条命！这次我一个人去！你坐镇后方，远程指导！顺便…帮我应付下门口那群苍蝇？” 我指了指窗外楼下，依稀还能看到几个锲而不舍的记者身影。

叶瓷瞪了我一眼，最终还是没坚持：“小心点。那地方…很邪门。雾，还有那个黑衣人…”

“放心！吃一堑长一智！” 我拍拍胸脯，“这次我准备充分！” 说着，我从怀里（其实是破包袱里）掏出几样东西：一包雄黄粉（驱虫辟邪）、一把桃木小剑（师父给的，据说能戳小鬼）、还有几张皱巴巴的黄色符纸（我自己瞎画的，图个心理安慰）。

叶瓷看着我这套“专业装备”，嘴角似乎抽搐了一下，最终只吐出两个字：“…保重。”

再次踏入青藤谷地界，是下午。阳光勉强透过云层，但山谷里依然弥漫着一层薄薄的、带着湿气的白雾，比昨晚淡了不少，但那股阴冷黏腻的感觉还在。

我一手攥着桃木剑，一手捏着雄黄粉，口袋里塞着符纸和那张暗黄皮纸，像个全副武装的土鳖探险家，小心翼翼地朝着记忆中山谷深处那间木屋摸去。

雾气虽然淡了，但山谷里异常安静。没有鸟叫，没有虫鸣，只有我踩在湿滑落叶上的沙沙声和自己的心跳声。空气里那股混合着草药和腐朽的味道似乎更浓了。

终于，那间低矮破败的木屋再次出现在视野里。门…关着？我记得昨晚被我撞破的窗户，此刻竟然被几块粗糙的木板草草钉上了！

有人来过！在我之后！

我的心立刻提了起来！是黑衣人？还是…草药老者回来了？

我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靠近木屋。侧耳听了听，里面死寂一片。轻轻推了推门，门从里面闩住了。

绕到被钉死的窗户边，透过木板的缝隙往里看。屋里一片狼藉！比我昨晚离开时更乱！那张破木桌被掀翻了，兽皮褥子被扯到地上，墙角堆的干柴散落得到处都是。像是…被人粗暴地翻找过！

草药老者果然没回来！而且有人先我一步，把这里又搜刮了一遍！

一股寒意涌上心头。黑纹教的动作…好快！

我不死心，绕到木屋后面。后面是一小片开垦过的土地，原本应该种着草药，但现在大部分都枯萎了，只有零星几株蔫蔫的植物。土地边缘靠近山崖的地方，有一个用石头垒起来的、半人高的简易小神龛，里面空空如也。

等等！

我的目光被神龛底部一块颜色略深的石头吸引了。那块石头好像…被动过？

我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挪开那块石头。

石头下面，压着一张折叠起来的、泛黄的宣纸！纸上没有文字，只画着一张…极其怪异的面相图！

那图上的人脸，五官扭曲错位，印堂处画着一个滴血的漩涡，疾厄宫塌陷成一个黑洞，整张脸透着一股浓烈的死气和…被封印的意味！面相图的线条僵硬呆板，像是被强行固定住。

在面相图的右下角，还用蝇头小楷写着一个药方：

“三花青藤三钱，百年首乌一两，朱砂粉半钱，无根水煎，寅时服。”

药方！而且是针对叶瓷那种阳气大损状态的固本培元方子！三花青藤…就是我们找到的那种！百年首乌和朱砂虽然贵，但也能弄到！无根水就是雨水或者露水。寅时…凌晨三点到五点？

这绝对是草药老者留下的！他知道会有人来找！特意藏在这里！

我如获至宝，小心翼翼地把药方收好。再看那张怪异的面相图…被封印的死相？这画的是谁？草药老者自己？还是…那个老头？

就在我盯着面相图，试图用麻衣相术解读其中深意时——

“沙…沙…”

身后不远处的浓密灌木丛里，传来极其轻微的、仿佛衣料摩擦枝叶的声音！

不是风声！

我浑身汗毛瞬间炸起！猛地转身，桃木剑横在胸前，厉喝：“谁？！”

灌木丛安静了一瞬。

下一秒！

“哗啦——！”

一个高大的、全身笼罩在漆黑斗篷里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灌木丛后一步跨出！正是昨晚那个黑衣人！他无声无息地站在那里，斗篷在微凉的谷风中微微拂动，帽檐下的阴影仿佛深渊，冰冷死寂的气息瞬间锁定了我！

“又是你…” 那砂纸摩擦般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耐烦的杀意，“阴魂不散…”

他缓缓抬起那只裹着黑手套的手，指向我…或者说，指向我口袋里那张刚找到的、画着怪异面相图的宣纸。

“把…那张图…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