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纹地相劫 第3章 麻衣神相事务所开业

从局子里出来，天都快擦黑了。王警官最后也没定我的罪，毕竟没证据，老头那诡异的死法明显超出常规理解范畴。叶瓷那“三天必死”的掌纹，更是让整个案子蒙上了一层灵异的阴影。

“这事儿没完，麻衣萧！” 临出门前，叶瓷还瞪着我，咬牙切齿，顺便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那道淡黑色的纹路，像根刺扎在那里。虽然她嘴上说着“封建迷信不可信”，但那眼神里的惊疑不定，骗不了人。

“省省吧男人婆，有功夫瞪我，不如想想怎么给自己准备后事。” 我毫不客气地怼回去，心里其实也犯嘀咕。那黑纹…看着就不吉利。

“你！” 她气得胸口起伏，最后冷哼一声，扭头就走，那马尾辫甩得跟鞭子似的，差点抽我脸上。

赵小萌那丫头倒是热情，举着手机追出来：“哎！萧大师！叶瓷姐！留个联系方式呗？下次直播还找你们啊！家人们可想看后续了！特别是叶瓷姐三天后…啊呸呸呸！” 她赶紧捂住嘴。

我翻了个白眼，没理她。后续？老子只想离这些破事儿远点！

我在临安市最老、最破、房租最便宜的旧城区——西巷口，租了个门脸。地方是真破，墙皮剥落得跟长了牛皮癣似的，门轴吱呀作响，窗户玻璃裂了道缝，用胶带粘着。唯一好处是够大，前铺后住，还有个巴掌大的小院。

“玄门事务所？麻衣萧，你这招牌挂得倒是挺快啊？” 一个带着明显嘲讽的清脆女声在门口响起。

我正撅着屁股，努力把一块写着“麻衣神相事务所”的破木板挂到门楣上。木板是我自己刷的漆，字歪歪扭扭，透着一股子穷酸和潦草。

不用回头，听这声儿就知道是那个阴魂不散的男人婆！

“哟，叶医生？稀客啊！” 我转过身，拍拍手上的灰，靠着门框，故意上下打量她，“怎么着？三天之期还没到，就急着来找我安排身后事了？看相、风水、选阴宅，一条龙服务，熟人给你打八折！”

“滚！” 叶瓷今天没穿风衣，换了件米色的针织衫，看起来没那么强的攻击性，但眼神依旧锋利如刀。她抱着手臂，站在我那寒酸的招牌下，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路过，看看你这神棍怎么靠嘴皮子混饭吃。‘面相断命，五感通灵’？呵，吹得挺大，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嫉妒了？男人婆。” 我咧嘴一笑，指了指招牌，“这叫专业！懂不懂？不像某些人，号称医生，连自己中了邪术都看不出来，啧啧啧…” 我一边说，一边习惯性地扫了一眼她的面相。印堂那点晦暗还在，但更扎眼的是…

等等！

我目光猛地一凝，落在她眉宇间，那里似乎凝聚着一丝极其微弱、常人难以察觉的灰败之气，正缓缓向她山根（鼻梁根部）侵蚀！这气色…麻衣相书里叫“阴煞冲关”，主大凶，而且往往伴随着…术法反噬！

几乎是同时，我的视线下意识地又瞟向她揣在针织衫口袋里的右手。她似乎一直有意无意地把右手缩在口袋里。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 叶瓷被我盯得不自在，下意识地把右手往口袋里又缩了缩。

“没什么，” 我收回目光，换上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但心里警铃大作，“就是看你印堂发黑，山根将断，估计离‘三天’不远了。友情提醒，男人婆，你最近最好别碰任何跟‘命’有关的东西，小心…掌纹反噬哦。” 我故意加重了最后四个字。

叶瓷脸色微微一变，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强自镇定，嗤笑道：“装神弄鬼！吓唬谁呢？我叶瓷行得正坐得直，还怕什么反噬？你这神棍，少在这里危言耸听！” 她说完，似乎不想再跟我纠缠，转身就要走。

就在她转身的刹那，我清晰地看到，她揣在口袋里的右手，似乎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

这绝不是错觉！

我心里那点不祥的预感瞬间放大。这男人婆…怕是真沾上大麻烦了！

看着她快步离去的背影，我挠了挠头。算了，关我屁事！她自己都不信，我咸吃萝卜淡操心干嘛？还是想想怎么把事务所开张，先赚点钱填饱肚子是正经。

随便打扫了一下铺面，把那张从旧货市场淘来的、瘸了一条腿用砖头垫着的破桌子摆好，再把写着“铁口直断，童叟无欺”的破布幡往墙上一挂。嗯，有点那味儿了！虽然寒碜了点，但好歹是份产业！

折腾完天都黑透了。我泡了碗老坛酸菜面，吸溜得正香，琢磨着明天去哪贴小广告招揽生意。

突然！

“砰！砰！砰！” 一阵急促又带着点慌乱的敲门声，狠狠砸在我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上！

“谁啊？大晚上的！打烊了！” 我没好气地喊了一嗓子。

门外传来一个带着哭腔、气喘吁吁的女声：“萧…萧大师！救命！快开门！叶…叶医生她…她出事了！她让我…让我来找你！”

叶瓷？出事了？

我手里的泡面叉子“当啷”一声掉在桌上。

靠！真被我说中了？掌纹反噬这么快就来了？

我猛地冲过去拉开门。门外站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满脸泪痕，头发凌乱，正是白天在中医馆门口见过的一个小护士。

“怎么回事？慢慢说！” 我心往下沉。

“是…是叶医生！” 小护士吓得语无伦次，“刚才…刚才有个病人，手疼得厉害，叶医生给他看诊…就…就是用手指按了按他手腕…然后…然后叶医生突然就叫了一声，捂着右手就蹲下去了！脸色惨白！冷汗直冒！疼得话都说不出来！她…她手里好像抓着什么东西，死死不放！嘴里…嘴里就只挤出两个字…‘找…找他’…我猜…猜她肯定是让我来找你！萧大师，求你快去看看吧！”

找我？这男人婆疼得说不出话还惦记着找我？

我脑子里瞬间闪过她白天眉宇间那丝灰败之气和抽搐的手。

“走！” 我二话不说，抓起桌上那本破破烂烂的《麻衣神相》就往外冲，连门都顾不上锁。

一路跟着小护士狂奔，夜风呼呼刮在脸上。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男人婆虽然嘴毒脾气爆，但罪不至死啊！而且…她要是真因为那什么狗屁掌纹蛊死了，我这“麻衣神相”的招牌岂不是刚挂上就要被砸了？以后还怎么在临安混饭吃？

冲到那家挂着“叶氏中医馆”古朴招牌的铺子时，里面灯火通明，气氛却压抑得吓人。

诊室里，叶瓷蜷缩在椅子上，脸色白得像纸，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往下淌，牙齿死死咬着下唇，都咬出血了。她整个右臂都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右手紧紧攥成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手背上青筋暴起。最诡异的是，透过她紧握的指缝，隐约能看到掌心有暗红色的光芒在急促地闪烁，像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

旁边站着一个穿着病号服的中年男人，也是一脸惊恐，捂着自己的手腕：“叶…叶医生…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我就手腕疼…她给我按了一下…就这样了…”

“都让开！” 我拨开挡路的人，冲到叶瓷面前。一股浓烈的、混合着草药味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她身上的阳气…正在飞速流失！印堂那点灰败之气几乎凝成了实质！

“男人婆！手！让我看看你的手！” 我急吼。

叶瓷听到我的声音，艰难地抬起头，眼神涣散，充满了痛苦和一丝…求救？她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极其缓慢地、颤抖着，松开了紧握的右手。

嘶——！

我倒吸一口冷气！

只见她白皙的掌心正中，赫然印着一个暗红色的、扭曲的掌印！那掌印仿佛烙铁烫上去的，边缘还散发着灼热的气息，正与她掌心原本那道淡黑色的纹路纠缠在一起！暗红与墨黑交织，如同活物般在她掌心蠕动、侵蚀！而那道暗红掌印的形状…竟然和白天死掉老头掌心的黑纹图案，有七八分相似！

这分明是病人的掌纹，带着邪气，直接反噬烙印在了她手上！

“面相反噬！掌纹夺阳！” 我头皮发麻，脱口而出，“那病人根本不是普通的手疼！他体内有引动你掌纹蛊的邪气！你碰他，就等于引火烧身！”

“你…你少废话…” 叶瓷疼得声音都在抖，冷汗浸湿了鬓角，“能…能不能…治…”

都这时候了还嘴硬！

我飞快地翻开那本《麻衣神相》，手指有些发颤地在那些记载着驱邪破煞、固本培阳的古法里搜寻。嘴里忍不住骂骂咧咧：“治？现在知道找我了？白天不还说我是神棍吗？男人婆，你这就是典型的‘不听神棍言，吃亏在眼前’！”

“闭…闭嘴…” 她疼得吸着冷气，眼神却死死盯着我翻书的手，带着最后一丝倔强的期待。

看着那在她掌心肆虐、不断吞噬她生气的红黑印记，再看看她惨白的脸，我烦躁地把书一合。

“妈的！死马当活马医了！” 我一把抓住她冰冷颤抖的手腕，另一只手并指如剑，指尖凝聚起一丝微弱的、源自麻衣相术本源的“望气”之力，毫不犹豫地点向她掌心那狰狞的烙印中心！

“阳损气泄，邪祟退散！给老子定！”